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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奶奶和她的老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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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大斌的婚礼,又有些杂七杂八的事,等回到塘房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从县城一直到塘房家里都是水泥路面,以前的颠簸已经体会不到了。

到房子后面的时候有辆车在掉头,我让了下。面前就是住过多年的老房子了,后屋檐的几颗桑树还在,已经掉完了树叶的枝丫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错乱。房子前面矗立着半截已经枯死的梨树桩,以前家门口是有两颗很大的梨树的,当时硕果累累的欢乐还能依稀记起。我看门没锁,就直接推开进去了。奶奶似乎在床上找什么东西,忽然转过来看到我,有些激动。“早就听你二哥(堂兄)说你要回来的,我一直看啊,都快过年了,以为你不来了。”然后问我冷不冷,饿不饿啊。我说才吃过的,不用管。奶奶说着眼里就泛着泪花了,然后又转而高兴的说,来了就好。上次回来是清明的时候了,不能经常回来看看,想想也是各种的无奈啊。

奶奶高龄八十五,走路已经有些蹒跚了,但思维依旧很清晰,生活能自理。曾经几次到昆明大伯家和我家居住,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塘房,没人能阻止。

记得我回到塘房读书的时候才6岁,那时老房子漏水比较严重,我和奶奶寄住在大姑家废弃的烤烟房里。终于在秋天的时候奶奶跟邻居找了很多玉米杆,请邻居将老房子盖好。搬回老房子的时候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别人的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猪窝狗窝。”当时我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家乡人口太多,土地特别紧张,房屋和坟墓有时相间而建。小时有次躲猫猫被躲在坟旁边的一个小朋友吓坏了。当天一直很怕,奶奶知道了帮我叫魂。这种仪式很难追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奶奶把我的衣服挂在门上,下面支个盆。然后用烧开的水从衣服上淋下去,一边淋一边用尾音拖得很长的语调念着一些奇怪的语言。当时家里还没用电,点着煤油灯,光线很弱,奶奶一遍遍重复,我一般很快就能睡着,第二天安安稳稳的醒来。

奶奶说现在的老房子是曾祖父一辈传下来的的了,我爹还小的时候有个邻居玩火把房子烧了,当时是木房子,大火过后几乎没剩下什么。后来爷爷一块块运来石头,积累差不多了又请人帮忙砌。最后面一堵墙是爷爷亲手砌上去的。大伯当时已经工作了,他也差不多出了所有修房所用的钱。一家人辛辛苦苦补救了一年多,最终才又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差不多我读六年级的时候,清明左右起大风,房顶的草被吹走了很多,那次是父亲寄钱回家换上了瓦,之后一直补补救救的,老房子最终撑到了现在。现在外表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但它始终倔强的屹立在那里。

小时候奶奶不轻易让我在邻居家吃东西,她常说:“人穷志短要威风,马瘦毛长要短鬃;端了人家的碗就要服人家管:吃人三餐还人一席。”这些话对我影响很深。

这次过年的时候,老房子有两块瓦被吹走了,家里拉了一块塑料布,虽然已经很久没下雨,但能看出塑料布积过水。二哥跟我说他请奶奶来他新修的平板房住,奶奶怎么也不肯来。后来奶奶跟我说:“我搬过去这老房子就没人管了,你二哥房子只有两个大间加一个小间,现在你伯娘已经住了一间,你二哥终究要结婚的,到时房间不够我又只能搬回来,等要搬回来的时候这房子已经淋得不能住人了,”奶奶常说,“做人不能忘本,这个房子传下来不容易,大风大雨没倒,几次重修,几次灾难,最终还是完好的。所以不能毁在我手里,你们年轻的有出息在外面修高楼大厦我也是高兴的,但人总有落叶归根的一天,到时你们回来总有个住处。”

其实奶奶是有她想法的,有时是我们年轻一辈没站在老人的角度想,所以不能理解。

我和五佴弄来几片瓦把漏的地方补上,我还在瓦一层下面用竹子和篷布从房顶到屋檐弄了一层,漏雨估计是不会了。

初七的时候我一早就离开家了,清晨,下着毛毛细雨,电厂的烟囱和冷却塔冒着烟雾,机器已经开始轰鸣。我是在小桥边和五佴分别的,奶奶想送送的,我没让。车出发时我跟五佴说:“希望明年回来时我们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这一路还有很多的事我要去做,有很多的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和机会再去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很快回到状态,我觉得我没什么资格去忧伤亦或去喜悦。路终究还是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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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3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