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尧河,青青的恋歌 |
正文 | 当远处的小山和夕阳都在清清的沅水上荡漾的时候,一只云帆挂着夕阳飘然而来。斜阳把一江染得半红半绿,船夫的号子约摸从险滩急流处传来,伸入云际,尔后重重坠入江底。江心的一个漩涡嘶哑过后,江边的野鸭会扑打着翅膀散乱地飞入水草茂密的小洲之中,尧河边的吊脚楼上的炊烟开始袅袅升起,然后随着江面蒸腾的水汽氤氲在一起。 “阿玉,饭做好了没?”洪亮的嗓子让一排排吊脚楼的轩窗几乎同时打开,伸出来的是大姑娘小媳妇的娇容,在她们的眼里,水生就是沅江的江神,壮实的胳膊,黝黑的肌肤,上山挑担、下河摸鱼样样是里手行家,更让那些俏妹子掉魂的,是水生天生的靓丽的歌喉。水生唱山歌的时候,含露的山茶也会含笑,蓝天的白云也会遏止,把土家阿妹的心唱的砰砰乱跳。 水生没有搭理那些阿妹的娇笑,他从船舱里面拖出一条四、五斤重的红色的鲤鱼,再把鲤鱼抱在胸前对着中间的那一家吊脚楼嗤嗤地傻笑着。窗前的阿玉也正盯着水生和水生怀中的鲤鱼,当阿玉的目光和水生对视的时候,阿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的红晕飞起,左侧的酒窝笑起来比沅江的水还要清澈、甘甜,整齐的刘海遮住了阿玉扑闪的水汪汪的眼睛。 水生系好缆绳后沿着河街的青石板往上一路小跑,江风吹得水生的小白卦扑啦啦响。那尾鲤鱼,在水生的怀里不安份地跳动着,要不是水生用下巴、有劲的大手和厚实的胸脯一起按住它的脑袋,恐怕它早已跃入碧波了。 “水生,累了吧!”阿玉双手交叉放在衣襟的左角,眼睛低视水生的赤脚,舌头尖调皮地伸出了红唇。 水生望望早已经摆好的青椒河虾、腊肉炒冬笋、油麦菜和紫菜蛋汤,再看看透明玻璃杯里面的包谷酒,什么也没有说,满手的鱼腥味来不及擦,只是把手简单在小褂上揩了两下,就紧紧搂住了阿玉的腰肢,温热的,柔软的,阿玉的舌头被水生轻轻含住了,吮吸着,甜滋滋的,阿玉的舌尖在慢慢融化,宛如一块德芙巧克力在水生的嘴里融化掉了。 “水生啊,先喝口热汤,垫上一碗饭后再喝酒吧,对你的胃有好处。”阿玉的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只是眼睛和水生对视着,如同一池秋水。 吊脚楼的灯光与江上的渔火辉映着,悠扬的歌声从吊脚楼飘出来。 金鸡拍翅喜洋洋, 今晚河边开歌场。 扬起嗓子放声唱, 唱到月落东方亮。 浑厚的嗓音接唱了起来: 久闻妹妹一枝花, 日织绫罗夜织纱。 一日织得三丈布, 哪个不想妹成家。 妹是南山一枝梅, 蜜蜂寻梅满天飞。 蜜蜂落在梅枝上, 两翅摇摇不愿回。 浓雾渐渐弥漫起来,沿江开始酣睡了,灯光恹恹的,只有吊脚楼的恋歌还继续着,渐渐低沉下去,一直蔓延到山茶花般洁白的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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