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酒香满堂 |
正文 | 茶馆喝茶,茶友谈天,总免不了一些茶余饭后事不关己的话题。茶到浓时,大家有时也免不了会泄漏一些道听途说之事。 老张也算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早年虽然风霜雨雪,可毕竟是年轻时候,如今也总算熬过来了,儿孙满堂,酒香满堂。 酒场上老张也算远近闻名,不仅海量,就事论理也从不输体面,不管是江湖义气,还是家长里短,所谈所论同桌酒友无不赞叹。老来无聊无赖,酒倒可赖,老张的哲学里不能没酒,酒也不断丰富着老张的哲学。喝酒能让老张把自己真正放大,谈古论今,从礼义仁智信到礼义廉耻。从老到少,从男到女,谈婚论嫁,张家长李家短,张家儿子不孝李家姑娘不轨,谈天论地,无所不及,无所不论,论则众服。 老张终究是老张终究是老了,酒能助兴亦能伤身,老张第一次被酒打倒,住了一个月医院,期间亲朋好友自不必说,酒友更是探望不绝。儿女床前床后,按说老张应该知足了,可这段日子,时常感到心闷不乐。原因是女婿一年前中风卧床,不能侍孝。老张酒香满堂跟着女婿有关,女婿一表人才,前几年在商海摸打滚爬,混的不错,老张才好酒不断,酒友登 堂,才有这酒香满堂。 身体还是因早年的底子好,病算是败退了,回到家不几日,酒香就一直缠绕得他坐卧不宁,老伴了知他的心思,宽慰他讲,刚好今天大女儿打电话来,说是晚上同两个朋友来家看他,前些日子人家一直不方便看他。谁呀!有什么不方便,分明是借口,真是关系好早就来了,老张有些许不太高兴。但毕竟是女儿的朋友来家看他,心里终究还是畅快,即便是按老伴的要求席间只闻不喝。 晚饭前很早,老张就吩咐老伴作好了酒宴的准备,还把储存了八年的大女婿送他的陈年曲酒也拿了出来,一来好酒飘香,只闻不喝,二来喝大女婿的酒也算大女婿到了。 邻家间壁的饭香都飘过来了,天也黑下来了,黑狗闻到菜香屋里屋外地来回打转。 还没来,老张有些厌烦,看看大女婿的酒,想吩咐老伴打开闻闻。这时门外大女儿喊人搬东西,"嗨!拿恁多东西," 老伴说着和大女儿进了门,"爸,茅台!" "谁呀,让人进来。" "我进来了,大叔!" 大女儿的女朋友,一个大嘴波辣的女人,开宾馆的女老板,一身的时尚打扮,虽有些妖艳,可没法比丰乳肥臀的老张大女儿,夫家的悠闲富裕日子,养得她皮白肉嫩,就连不好色的男人看见,也免不了要顾盼几眼。 "大叔!后面还有一个,怕见人,这不,天黑才来,你认识," 大嘴女人半戏虐地说。 一见面,老张很高兴,是多年之前的同事小弟小尹,比自己小十来岁,也五十岁多一奌了,当年在工厂可是个人物,别看个矮,其貌不扬,干活也不怎么样,却与领导关系极好,喝酒也还行,所以也与老张相熟。 老张让大女儿开酒,开大女婿送来的酒,大女儿却开了茅台,老张不好意思地说,"小尹咋好意思喝你的酒." 大嘴宾馆女老板发话了,"开茅台,今儿就喝茅台。喝他的酒,该喝他的酒," 大嘴女人的嘴笑到耳朵上去了。 "可不是,多少年前,关系都不错,我还给他介绍过对象,女的看他个儿低,不要他," 老张高兴地开起了玩笑。 酒已倒上,老小尹端起了酒杯,有点手足无措。大嘴女人破涕地笑着说,"喝喝!" 老张端起杯闻了闻,差一点喝进去,"对,小尹,忘记问你现在在哪高就。" "开公司,开大公司,大老板,我们的好朋友,您闺女的好朋友," 大嘴兴致昂 扬,"我建议他们俩喝个交杯酒." 大嘴忽然提高嗓门兴奋地说着,一手拽一个,两人毫无羞色自然和谐地喝起了交杯酒。 交杯酒,什么交杯酒,什么关系,小尹关系不错,大女儿什么------关系!老张似乎醉了,老张的酒杯滑落在地,弄得满堂酒香。 满堂酒香,老张被茅台的香气熏倒了。救护车的急促鸣叫声在傍晚的夜色中远去,黑狗渐渐停止了狂吠,老张家院前又恢复了平靜,老张这次是被酒熏倒了,是被香气熏人的茅台酒熏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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