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近似繁华 |
正文 | 下午刚跑完三公里,很累。真的感觉,只要让我停下来五秒钟,站着我也能睡着。晚上的自习,看了一篇叫《后来》的小说。看完之后,有想哭的冲动。它让我回想起的,不止是那段折磨我死去活来的高三时光和一起陪我度过的人以及之间发生的各种难忘的事,还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梦想,尽管它已经迷糊不清渐渐离我远去…… 在作者的身上,找到了当年的自己。复习,一次次模拟考的打击,冬天的黑暗和刺骨的寒风,夏天的炎热和阵阵蝉鸣,执着的梦——去上海,遗憾的高考成绩,梦想的破灭,来到一个从未想过的城市,开始我四年的生活。一样的经历,一样的梦想,一样的目的地,给我在这麻木不仁而安于现状的生活中带来不少刺激。我开始怀念,那人,那事,那时光。 想去上海,大概是从高二暑假开始的。那年暑假,跟爸妈一起去旅游。虽然之前,在小四的书和各种杂志上对上海有个大概的印象,但当我坐着船在黄浦江上看着东方之珠时,我在想,大概没有一种描述能抵得上亲眼所见。各种灯光,流芳溢彩,繁华的城市,拥挤的街道,来去匆匆的人们,时尚的建筑……都以它们盛气凌人的姿态和独特的魅力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告诉无数外来的人们:这里,是上海。也许这种爱,称得上是一见钟情。之后也去过不少地方,虽然每个城市都有各自的迷人之处,但我始终感觉它们太过宁静,与上海的摩登和繁华,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没有办法,带给我跟上海一样的震撼。走之前,在浦东机场,我就下定了决心,两年,我有两年,距离下一次踏上这个心爱的城市,不会太久。 那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为了一件东西去奋斗,去拼尽全力。日记里,笔记本首页……全都写下了这个目标。到了高三,这份梦想更加坚定。每过一天,都觉得离梦想更进一步。我开始做整天我在教室里的乖乖生,删掉了MP4里大部分的歌,只留下梁静茹的《给未来的自己》和几十篇英语听力;把所有爱的小说锁在抽屉里,戒掉了写了五年的日记。陪伴我的,是一本又一本的模拟试题和各式各样笔记。那段时光,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近似疯狂的像一个马达一样不停的转动。还记得,刚开学不久,我们班主任要我们写下对大学的期望。我记得当时的坚定,毫不犹豫的写下我的梦。“我喜欢上海,喜欢那座繁华的城市,它那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我,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那里的一份子。”我记得班主任在全班面前念它的时候的赞许和对我的鼓励:“上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城市。希望你能实现你的梦想。” 高三为了更好的复习,我在离学校不远处租了一间房子,和我的好朋友敬一起住。敬也是有梦想的孩子,她想去北京,想考北林大,和我一样整个高三都在为之不懈奋斗。只是可惜,一帆风顺不能形容人生,你越想得到,往往越难得到。前几次模拟考,我考的都不理想。在理科普通班,这成绩并不乐观。何况海南的教育水平相对落后,当时一本线差不多620左右,而去上海,至少要考750。也有过特别烦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想一个人呆着,不想和别人说话。冬天里,每天五点起床,天很黑,我一个人骑着单车,穿过黑暗的小路,头顶上是一片昏暗的天空。那时候很喜欢小四的一句话,人的一生,注定有一段黑暗要穿越。所以一看见上海这两个字,又有了坚持的念头。整理好思绪后,又继续努力着。马上迎来了初夏,天亮的越来越早,初升的太阳,突破了黎明的破晓而泛的红光,给了我很多希望。 那段折磨得我疲倦不堪的日子,多亏了有去上海这份狂热的信念支撑着我,更幸运的是,还有身边一群人的陪伴。 妍,我想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跟她一样,跟我有如此默契的人。同桌两年半,一起走过近乎三年的高中时光。奇怪得很,其实我们的骨子里都有着一样的倔强,但是从来没有吵过架。即使是那段我烦躁的只想一个人呆着的日子,她也只是默默地在我身旁。那段时间,我心情波动很大,常常是考得好就喜笑颜开,考得差就垂头丧气。她什么也不说,就在离我最近的位置。那时候的我们,没有爱情,只有这样的友情相互依靠。偶尔,会一起讨论哪个帅气的男生和哪个漂亮的女生。当然,她也会毫不客气的鄙视我的眼光。偶尔,我们也会讨论人生,讨论今后的生活。妍一直是很潇洒的女孩,我想她的未来,是不受羁绊的。很多时候,我都会幻想,妍背起旅行包,拿着相机,没跟任何人告别,一个人去远方。妍说过,她想去南京,想去温和一点的城市。我们还约好,她在南京,我在上海,周末我们会坐着小车到对方身边,一起喝茶聊天,一起逛街,一起畅谈人生。 真是个爱笑,鬼点子很多,潇洒,不小女人,有梦,做自己的女生。很幸运,高中三年的时光,是和这么一个女生,一起走过。 高中我们四人帮,还缺不了一个叫燕的女孩。她性格大大咧咧,很喜欢HOT,目标是中山大学。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更多的时候,她都在看小说和睡觉,可是她总能在每次模拟考名列前茅。我们都很疑惑她的大脑是在什么时候高速运转的,跟她在一起会很放松。 整个高中,我,敬,妍,燕。我们四个人,总在一起。彼此间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各自的坚持。我们还约好,等着该死的高考结束,我们就一起去旅行,去寻找那一片,清澈的蓝天。 当然,还有两个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阿文和静。阿文,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我们初二就认识了。高二的时候,她受不了繁琐的各种公式和定理,选了文科。她很照顾我,像个大姐姐。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考免费师范一直是她的梦想。她总是默默地对我好,带给我很多平凡的感动,也经常鼓励我。她说,阿岚,你要坚持你的梦哦。可是她也会脆弱,勉强考进文重的她,每次都要忍受倒数第几的头衔,她总是笑着要我坚强,可是我却能看出她的难过和无奈。 阿文,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静,是我9年的好朋友。我们真的太了解彼此了,我们见过对方最糟糕的模样。她住我楼下,比我低一届。我们从小学就认识。高三那么忙,每星期六回家,两个人还是会花时间牵手散步到很远,一起喝奶茶,一起睡花半个晚上聊这个星期发生的事。她总说,岚,你真的很厉害,你一定可以去上海。后来才发现,在那样一段时光,听见有人跟我说你一定可以,是多么幸运的事。 马上到了炎热的夏,海南的夏天,像一座蒸拿房。每天衣服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每个人,在一次次的模拟考下,变得麻木不仁。我在后半段,居然轻松很多。也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真正面对时倒也不害怕了。我和阿妍会在学累了的时候,停下来,去逛逛校园,去拍好多照片;又或者,为了喜欢吃的面,跑到很远的食堂;或者,在大家拼命学习的中午,听一首喜欢的歌,睡一个美美的午觉。 马上到了5月,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教室里很闷,不仅是空气中的小分子在躁动,还有每个人的紧张与不安。我和妍却总是忙里偷闲,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记得5月20号,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们在楼下,用落在地上的鸡蛋花瓣摆了一个:“LL,happy birthday”. 那是收到过让我最感动的礼物,我也许下愿望,在坚持到最后,我要到上海去。 开始倒计时,我们在晚自习前,全班一起,一遍一遍的唱《倔强》,一起唱《我相信》。记得有一次,我们唱《朋友》,我哭了,为即将离开这深爱的校园,为这里的没每个人,每件事,为这段奋斗的时光,也为即将到来的考验。 年级组长怕我们收不住心,决定全年级留下来自习,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我拒绝了爸妈过来陪住,也不让她们过来陪考。事后我才知道,她们还是来了。顶着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坐在校园外面,陪着我考试,却不敢被我看见,怕影响我的情绪。她们会观察考生的表情,仔细听她们讨论题目的难易。给我打电话,也不多问我一句,生怕说错了什么。那三天里,我却出奇的放松,睡眠质量也很好。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考完最后一科,我望着教学楼,望着曾经奋斗过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收好东西,一出校门,就看见爸爸妈妈焦急又温柔的脸。我给了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知道这一年辛苦的不只是我,还有他们。 6月9号考完。11号,全班拍了毕业照。新校长的福利,记得我们穿着博士服对着镜头喊茄子,大家都笑得好开心。晚上我们一起去了假日海滩,一起烧烤,喝啤酒,互相拥抱。大家笑了哭,哭了笑。曾经一起奋斗过的人,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26号放榜。697,我还是哭了。我知道上海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了。妍699,报南京,也有一定的风险。 如果梦太容易实现,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去了想去的地方。小燕考了全班第一,报了西南大学的免费师范,从医生改到教师这一行业去了。妍去了吉大,从最南到最北,横跨了大半个中国。敬呢,虽然没去成北林大,但去了西安,这座古老的城市,念了一所语言类大学,继续着她的梦,阿文还算幸运,上了一所师范大学,念了最喜欢的专业。而我呢,在父母的安排下报了武汉的一所大学。 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未来,唯独没想过现在这样。有人说,武汉和上海一样,是座繁华的城市,没有什么差别。我微微一笑,是么?没有差别。 我失恋了。来到武汉,我花了大半年来适应所在的生活。我做了两年的梦。梦碎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回归所在的现实。 大学里,有来着天南地北的人。我们宿舍里,有来着湖南的辣妹子,有来着天津的白皮肤美女,也有本地的正宗武汉妹。她们的成绩很好,很上进。而我,却突然变懒了。她们充满斗志,要考研。而我,只想生活安逸平静过完四年,回家工作,没想其他。我开始习惯,习惯在她们大中午不睡觉看书写题的时候,听着喜欢的歌,写着属于自己的文字。或者,睡一个美美的午觉;习惯她们几分钟算出一道题而我却只能抓耳挠腮的在旁边干着急;习惯她们参加各种活动积极展示自己的才华而我却甘愿在台下当一名安静的观众。有时候我也想,应该拿出当年拼搏的勇气,像她们一样。我也会偶尔看不起自己,觉得这样一种习惯,就是在为我安于现状找借口,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我决定积极起来,我想去学些东西。我想像小四笔下的顾里,有强大的内心,冷静沉着,波澜不惊。遇见任何事情都能平静的面对,做一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永垂不朽的女神”。我想我还太单纯,我所经历的,还不足以让我面对今后的生活。我还要去学习,学习每个人身上的优点。 偶尔跟老朋友通电话,妍也会跟我抱怨,这样那样的不习惯。呵呵,她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大概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物理了。敬呢,则说她现在一醒来就是英语,有点让人崩溃。燕呢,在课余时间偶尔参加社团活动到乡下支教,她说她会喜欢这份工作的。 现在的我,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武汉也有它的魅力,今天的冬天,看见了人生中的第一场雪,跟我记忆中的样子,虽然差的很远,不过我却满心欢喜。虽然这座城市,抵不上上海带给我的震撼。但是,这四年内,四年的时光,足以让我爱上这里,这座城。 虽然这场梦醒了,我却很感激做梦的时光。武汉有近似上海的繁华,我会慢慢习惯,也会爱上它。感谢生命中,有那么一段为梦想拼搏的时光,也感谢一起走过的人。 再见,亲爱的过去…… 后记:今天是2013年的第一天。我在武汉,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完成这篇小说的后记。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仍然有阳光照进来,带来一种别样的温暖。距离我们那段尽力拼搏的时光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这一年里,我适应了所在的生活,也开始学会,在新的环境中找新的追求。好朋友静,在经过自己的努力之后,也考上了辽宁的一所大学。虽然与梦想的城市千差万别,但她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其他的人呢,在各自的大学,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没有人在抱怨理想和现实的偏差。看着大一的学弟学妹们,就像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我呢,在这里,在武汉。在这所令人琢磨不透的城市,一会儿激情似火,阳光普照,一会儿又冰天雪地,寒冷无比。我羡慕张小砚,一个人到西藏去找寻自由;也羡慕那些攀登的人,有如此远大的追求;羡慕那些,说走就走的旅行者。阿妍说,我们要先做好必须做的事,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我想她说的有道理。还是先扎扎实实的过好每一天,学好专业知识,不断充实自己,空闲的时候去旅游,写写小说。等我完成了应该做的事情以后,我就会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就没什么再能阻挡我的脚步了,亲爱的妍,我想你也一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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