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记忆之城 |
| 正文 | 二 马小虎 马小虎，原名孔兴顺。昆明人氏，孤儿，年幼时以给地主放牛为生，一次放牛途中，天降大雨， 牛失足掉下山崖，当场毙命。年幼的马小虎害怕地主老财的毒打，于是连夜逃离家乡，流亡途中被土匪云中子所救，还教以功夫并抚养成人。并取名马小虎，所以马小虎确切的说也算得一名土匪。 一九三七年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开赴华北抗日的八路军115师平型关首战大捷后主力南下，该师政治委员聂荣臻，奉中共中央军委命令率师部独立团，骑兵营和八路军总特务团及地方工作团约2000人以五台山为中心，开辟山西，河北，察哈尔（今河北，山西，内蒙自治区各一部）三省边界地区敌后抗日根据地，战争全面爆发，战火很快从中国东北，山东，沈阳，吉宁一带遍及全国。马小虎所在的地区受到日军的攻击，山寨山下几百号人阵亡。云中子舍命救下马小虎，从后山地道中将其送出作战区。 无处安身的马小虎在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共产党的部队，年轻，血性，家仇国恨。马小虎毅然地走上了抗日的道路，一直在前线作战，屡建战功，从一名战士一步步的走上营长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月牙山这伙土匪，或许他的命运就是另一个旅程，不久前，马小虎犯了行动错误，被团长处分后，心里一直不舒服，不久就接到命令，奉命前往团部接受团长亲自训话，当听完八十八团团长范正国语重心长地谈话后，马小虎便离开了部队，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到底是些什么。在马小虎赶回昆明老家途中，恰巧到这滇东陆良县辖区时就遇见了月牙山蓝凤凰一伙。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妖艳得近呼邪气的月牙山姐大蓝凤凰及其他土匪时，不但没有半分畏惧，相反，还暗自欣喜不也，仿佛奸计得成似的微笑了下。 当蓝凤凰爽朗的笑声飘入他耳际时，他只是豪迈地吟颂来： 马小虎：山上山，山上有酒身是客。 蓝凤凰：水中水，水中无无鱼何为家。 马小虎：天上天，天地正气乾坤在，横刀立马自为家。 蓝凤凰：地中地，地府熬游破贼寇，长风破浪看中华。 马营长，看来你出身悍匪所言非虚啊！ 蓝大当家，英雄莫问出处，如今国难当头，这月牙山虽是藏龙卧虎，只可惜不杀日寇，国贼不破，何以为家？ 我月牙山人少地稀，只怕有那心没那个命，是吧？兄弟们。 不错，我萧霸天是个粗人，自由自在惯了，兄弟们也受不得那许多规矩。如今割得一方山头，和弟兄们逍遥快活，岂不自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那才是弟兄们的追求。喝酒，说罢抱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痛饮。 是啊！蓝凤凰接口道：我月牙山众兄弟都是粗野之人，不过有一点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蓝凤凰言语之中带上几分怒气。 那不知大当家的绑我上山又是何方道理？据我所知，月牙山地势偏僻，山高路险，还有历史著名的古长城自陆良县境内的雨补地区、牛头山一带。从雨补村后又经杨梅山、月牙山、李子沟的李家房子、椅座、彭家窝棚、马料地山、老母寨的赵家坟、石头箐、寨子山、营盘山、大坡头、石楼梯、烂山头至陆良县与宜良县交界处的小圭龙入宜良境。滇东古长城在陆良县境内分布总长度超过了80公里，自清代吴三桂放清兵入关以来这月牙山都是匪类聚集，延续至今，月牙山自古就是三不管的地方，也从不与官方打交道，如今将我弄上山不知是何道理？还望蓝老大权且给个说法。 马营长言重了，没成想你一介粗人却对这月牙山地理如此熟悉，不错，我月牙山是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可惜如今日寇侵华，国土沦陷。国民党又实施“攘外必安内”的方针，内战不断。凡有志之士都举起抗日之大旗，无奈我等人丁稀少，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只得是做些散兵游勇之举动，偷袭和打击过往日军车队。所以要说我月牙山没有抗日，那是绝对的污蔑，上次日军八十集团军少佐带本部一个连的军队押运粮食和军火，经月牙山时被弟兄们拦截。激战之后鬼子弃车而逃，如今那小鬼子也是怀恨在心，据线报，丰田峻南正率大部队向我方集结，目的只为报那一枪之仇。我曾听说前日里八路军处分了一个营长，听说此人能争善战，而且出生不凡，没曾想天佑我月牙山，马营长，这些都是我的兄弟，老二霸天、老三魏无涯、耿队长、刘队长……都是我的好兄弟，弟兄们，我蓝凤凰无能，连累你们啦，这碗酒算我给你们赔醉。 大当家，众人异口同声。 蓝凤凰抬起右手示意，众人便不再言语。蓝凤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豪气干云。接着又倒了一碗，这碗，我敬马营长。马小虎正欲发话，蓝凤凰便接着说道，马营长，我蓝凤凰从不求人，今天我便求你一次，说着竟双膝一曲。众人皆被这突发的一幕愣住了，马小虎双手搀扶蓝凤凰。 马营长，蓝凤凰只求你能带领弟兄们度过这一劫，这寨主之位我双手奉上。 不行，众人循声望去，三当家魏无涯正坚定地说道。此刻他表情阴冷，左脸长长的蜈蚣型刀疤显得栩栩如生。大当家，他一个外人如何做得这寨主之位。何况有当家的带着兄弟们，别说是来一个连，哪怕是一个营一个团甚至全日本的小鬼子都来又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死弟兄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对，对……众人附和着。众兄弟，如果还把我蓝凤凰当作当家的，就听我一言，莫在多言，马营长是云中子前辈的徒弟，那云中子是我们匪帮的泰山北斗，又因抗日而死，此等气节值得我们学习，敬仰。如今马营长身得云老前辈真传，为何做不得这寨主之位。马营长，请受蓝凤凰一拜。 蓝老大，马某受不得你这一礼，如今我已是军人，不再是土匪。如果兄弟们有心随我们杀敌，何不加入我们，保家为国。共产党八路军事仁义之师我115师更是名声在外，我堂堂八路军营长，怎会做你这寨主之位，所以这个寨主之位我是不会做的，哪怕是死。最后几个字马小虎是冲着蓝凤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的，可目光是环视着整个议事厅里的众人的。好将众人的反应净收眼底。不过他没有令他失望，他发现有人竟朝他使了个眼色。马小虎佯装不知继续说，还望蓝老大放我下山，免生误会。 哈哈哈，马营长，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什么狗屁团长，你早就被开除了八路军，如今你同我们一样，是土匪，土匪你懂吗？ 就算我马小虎是土匪，这月牙山我也看不上，好歹我也要当个连长之类的怎么会还当土匪，所以我劝你最好是放了我的好。 好，好你个马小虎，要是我不放，你又当如何？ 如若不放，一天之类，月牙山当不复存在。 哈哈哈……好一个不复存在，真是赖蛤蟆吹天，好大的口气，来人，给我带下去，我倒要看看谁能奈我何。 马小虎怒目而视，抓起桌上的军帽愤愤离去了。待他消逝在众人视线时，蓝凤凰朝刘大一招手，刘大快步迎上前来，当家的。蓝凤凰凑近他耳朵小声地说……明白了吗？ 刘大点了点头离开了，议事厅里陷入了短暂地沉默，楚霸天不愧为醉刀，刀酒不离身。此刻正一碗碗的喝着闷酒，老三魏无涯又在把玩着他的小手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匕。耿忠黎正低头寻思着什么，蓝凤凰目光一扫众人道，弟兄们都下去吧！不过如若有谁敢对马小虎不敬，休怪我无情。 魏老三知道，其实这话是针对他说的。因为他人年轻，易冲动，重要的是他对蓝凤凰有那么点爱慕之意，所以更见不得有人抢蓝凤凰的位置，蓝凤凰也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不动声色地给他敲了个警钟。 三 蓝凤凰让位 马小虎透过天窗，雪影此刻把天映得反白。关进这低矮的小屋几天了，每日按时有人送饭送水。唯一的就是被限制自由，这夜，负责看守的小土匪又按时送来酒肉，把酒肉放在门口就转身离去，任凭马小虎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 看着被映得发白的天空，马小虎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当天团长语重心长的话。 小虎啊，此次前去月牙山凶险万分，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收复月牙山，没有人可以帮你，一切靠你自己。记住，月牙山这伙土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等你回来，再给你庆功。 是，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马小虎用力的拍打着铁栅，叫你们当家的来见我，要不这饭我就不吃了，老子堂堂八路军营长，怎能如此受你们这些土匪的气。 口干舌噪的马小虎喊累了，双手掉着姆指粗的钢条嘟哝道，篮凤凰，我要见篮凤凰……最后竟气若游思。 别叫了，马营长，当家的是不会见你的，那日当家的都给你下跪了你都不答应她的请求，我上山二十多年，从没见一向要强的大当家如此求过人，你啊！是真枉费了大当家一片苦心。 马小虎扭头回望，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刹的年轻人正躺在稻草上挠痒痒。此时正从自己的小耳朵后的耳发里摸出个虱子狠狠地按在床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兄弟，你是什么人，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哈哈，我烟鬼袋，因抽大烟闹事，被大当家关进来面壁了。 兄弟，你们当家的一介女流，为何也做了土匪？ 唉！马营长有所不知，当家的本也有着趣味的童年。只可惜造化弄人。 ……那年，我刚上山不久，当时的月牙山寨主是蓝百慕蓝老爷子，月牙山正可谓是如日中天，周围百里莫不伏首称臣，可是有一天，蓝老爷子却绑了个不该绑的票。你猜被绑的是谁？ 谁？ 被绑上山的竟是当时的县长楚云风，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老爷子又把楚县长放了回去。不久后，老爷子受楚云风的邀请下山接受政府收编，连同当时的几个当家的一起被斩首在如今城北的菜市场。老爷子临刑前高呼：楚云风你们这些小人，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狂笑着走上了断头台。 当时的蓝凤凰蓝大当家的只十二岁，亲眼目堵了这一惨剧的发生。后来当家的被卖到了妓院，多亏了魏总管，也就是如今三当家魏无涯的老爹带领弟兄们把她救了出来。所以，现在当家的对魏老三十分的照顾。唉，蓝老大不容易啊，从那之后她变得孤僻，好强。也时刻苦练功夫，为的就是要给老寨主报仇。所以一直以来当家的都不与政府打交道。也痛恨楚云风，时刻都想着如何手刃仇人，老寨主在时极力反对她走上这条道，老寨主被害后，蓝老大就继承了这寨主之位，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马营长，所以说那天你是真寒了当家的心。 （烟鬼袋打了个哈欠），唉，你有大烟吗？给我抽两口，我实在，实在是受不了了。 兄弟，你就好好面你的壁吧！说完便不在理会哈欠连天烟鬼袋，一屁股坐在板床上独自沉思起来。 次日天明，初升的阳光覆盖了整座月牙山，马小虎还沉沉地睡在铺满稻草的板床上，只听铁门吱的一声。马小虎翻身坐起，整了整帽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蓝凤凰。或许听了她的故事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和敬佩。 你要见我？蓝凤凰冷冷地说道。用冷若冰霜形容她此时的表情也不为过。 不错，当家的。我想清楚了，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以后这月牙山的未来得我说了算。 好，只要你做了大当家的，一切你说了算。 月牙山议事厅里小土匪们来往穿梭着，搬酒的搬酒，端菜的端菜，只有一个人郁闷地用擦布擦着小手枪，时不时地抬手描准又放下。 老三，还想不通吗？ 魏无涯转过头，见蓝凤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当家的，我不明白，为何偏宜了那小子？ 蓝凤凰望着厅外纷飞的大雪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爷的一片苦心。好啦，别想了，仪式马上进行了，开心点。 魏无涯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又开始擦那把不知擦了多少次的锃亮锃亮的小手枪。片刻后，一干人等落坐，议事厅显得拥挤了起来。蓝凤凰冷目一扫，原本喧闹的众人即刻安静了下来。 有请月牙山新当家马小虎上位就坐。 众人回望，只见马小虎身着羊毛大褂，头带貂皮帽很是一股匪气地走来，他来到蓝凤凰身旁时，蓝凤凰伸手拦住他说，马营长，月牙山历代规矩，凡新当家上位都必须踩在上代当家的肩头，由上代当家抬上位去。爷是女人，所以爷抬不动你。 英子，去把爷的披风拿来。 一旁腰挂双枪，扎两条马尾模样俊俏的女子应声离去。片刻后英子拿着一件黑色披风飘逸而来。蓝凤凰接过披风递到马小虎手里道：马营长，你就披上我的披风上去吧！马小虎接过披风反手一拉一系。大踏步走上宝座，台下蓝凤凰带头拱手作辑行跪拜之礼，口中高呼：恭迎大当家上位。马小虎一掀屁股后的披风然后落座。 众弟兄，举杯，干。 这夜，众人的欢呼声伴随漫天的大雪很晚才散去，却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 四 逼贡 马小虎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着什么，突然神精般的惊呼起来，有了，就这个，说完把手中的半截烟屁股狠狠地往烟缸摁了摁，转身离去了。 片刻后，月牙山众首领又在议事厅聚了起来，马小虎发言道：弟兄们，如今我月牙山从今天起，不再是一盘散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即然说到组织呢，那就得有个名，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凤凰，你先说说取个什么名好呢？ 就叫月牙山抗日大队吧！太土，不够响亮， 老萧，你说呢？ 萧霸天把酒坛从口边移开，说，说啥哩？ 你这人真是的，就知道喝酒，早晚误了大事。 老萧，认真点，这是大事情，容不得你儿戏。蓝凤凰微怒道。 就叫月牙山抗日大队吧，我没啥意见。 老三，你有啥想法没？ 当家的，我魏老三是个粗人。懂不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当家的把我们召集起来开会，想必也是成竹在胸的。你就说说吧！说完又开始去擦那把小手枪去了。 我倒是想到一个，说出来听听 滇东游击队队。” 滇东游击队，我看行，大气威慑力强。就这个吧，蓝凤凰说道。众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宣布，“滇东游击队”正式成立。马小虎庄严地说道。 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关于任命的问题，既然是游击队，那司令是必不可少的，这个司令呢就是我了（马小虎傻乎乎地笑了两声），我为纵队司令，凤凰副司令、老萧纵队大队长、魏老三副队长、刘大，老耿分别任分队长，其他职位待定。大家没意见吧？ 谢大当家。 怎么，还叫大当家？众人稍钝随即反应过来，谢谢司令。 马小虎暗自松了口气，万里长征总算是走了第一步。随着游击队的成立，问题也尾随而至。粮食、武器、经费，人员，地盘，等等都需要扩充。不过总算是对团长有了个交待。再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加强训练的问题，马小虎思讨着。 凤凰，我月牙山目前能上战场的有多少人马？ 回司令，连火夫，马卒，通讯团，警备营算在内共三千二百八十五人。 少，太少了。老萧，你在队伍中首挑三百拔尖的人统一训练，半个月考核一次。魏老三，你挑两百名枪法好的兄弟重点训练，日后好挑起我月牙山大梁，为国为民。刘大，老耿，你二人负责余下弟兄。主要练习负重跑，翻跃，军资，走正步等，一切按正规军队训练，众将领命而去。 转眼半个月就过了，神洲大地焕然一新，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消融，马小虎一身灰白军装，昂首阔步地走到训练场，老远就看到队员们无精打彩地练刺刀，有气无力地叫着，杀，杀……老耿，怎么回事，没吃饭吗，软勒叭叽的。 耿忠黎小跑过来，报告司令，弟兄们习惯了真刀真枪的干，这刺个稻草人跟玩一样。弟兄们，弟兄们……妈拉个巴子的，给老子吊儿郎当的。马小虎一气之下居然骂起了人。都给老子过来，你们嫌不过瘾是吧！真刀真枪，好，老子就陪你们这些兔崽子练练，谁要练得过我，我这司令给他干。 众人沉默。忽然一阵笑声传入马小虎耳中， 你，出列。 是，一个身材魁悟的汉子走了出来。说，笑啥呢？ 司令，你说谁练得过你，这司令就给谁干，当真？ 马万，滚下去，跟司令这么说话，老子不毙了你，说着耿忠黎还假装摸枪。 行了，老耿。你叫马万是吧，叫马万的 小年轻人点了点头。 老子说的话从来都当真，妈勒个巴子的，说吧，想怎么比？马万看了看百米外的老树笑着说，司令，哝，比枪法。说着抬手就是一枪，树杆立马就穿了个洞。行，有两下。众人都等着看好戏，看马小虎如何被羞辱。不料马小虎不惧反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递给马万。 去挂上，马万解下自己的裤腰带一路小跑地把铜钱挂在了树上，很凑巧，铜钱的方孔刚好与先前马万的弹孔在同一点上。马小虎看似漫不经心地抬手就是三枪，子弹穿过铜钱飞入树上的弹孔，铜钱早已不翼而飞。马万看向马小虎，看到枪管微冒白烟，马小虎面无表情地把枪丢给马万，给老子叼，还有谁不服，出来给老子练练。 这次，没有人再出来讨辱。而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马小虎转身向刘大队长走去，身后传来一干人等的议论声，司令神了，真是神枪手，练，我们都练。 …… 刘大正像模像样的喊着口令：一二一，立正，向左转。 突然看到一旁冷若冰霜的马小虎。 司令早。 你们这练的是什么？ 报司令，我们练的这是走正步。放屁，妈勒个巴子的，你这是正步吗，歪歪斜斜的。 报告司令，刘大小声在马小虎耳边滴沽：弟兄们说练这没啥用，他们是想来点真家伙。给老子滴，刘大，你也不例外吧？刘大干笑着摸了摸后脑。 马小虎厉声道：向左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有你们这么走的吗？你，出列。刚才为何绕过这水坑？ 司令，因为，因为它会弄脏我的衣服。马小虎没有说话，而是整了整军帽，然后喊着口令大踏步的走过了水坑。满腿的泥水湿透了裤脚，紧紧地贴在马小虎的身上，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马小虎义正言词的呵斥道，这是水坑，不是敌人，如是敌人，你能绕着过吗？ 众人不在言语。刘大一声令下，就又开始训练起来，只是比起先前，不知好了许多，马小虎正气凛然地离开了训练场朝议事厅走去，却不知他身后躲在暗处的蓝凤凰很欣慰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马小虎刚离开训练场不远就看见英子急急奔出大厅向训练场赶来。 英子，火急火燎地干甚，出了什么事了？ 司令，不好了出事了。 英子慌慌张张地说道，司令，靠山王派人送来帖子，问我们今年的贡品是不打算交了么？好你个靠山王，妈勒个巴子的，欺负老子是新手是吧，老子正好可以练练兵。试试成绩。 英子，去通知副司令，有要事相商。稍许，风风火火的蓝凤凰一身长袍，胸带一串骨头项链出现在众人面前。 五 靠山王冯瞎子 离月牙山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唤作分水岭，此山环山饶水，树木参天，一帘瀑布从两山的夹缝中飞流直下落入底下的水潭中，青绿色的湖水沿着鹅卵石砌成的堤坝又流向丛林的深处。清晨的鸟鸣声会告诉你称这里为世外桃源绝不为过，所以不得不说这里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只可惜这里住着一伙十分凶悍的土匪，当家的正是自称靠山王，说白了就是个瞎了眼的老冯头，先前人们都叫他冯瞎子。据说此人年轻时是叫花子出生，生性残暴，为人阴险狡诈，又属于自高自大的泼皮之流。读得一些史实，特别是对隋唐演义里的靠山王情有独钟。所以便叫手下小喽啰称呼自己为靠山王。 此刻他身穿一身大帅服，像及了袁世凯篡夺革命果实时称帅的那身装扮。身旁被他唤作麻鹰的小土匪是山寨的二当家，此时正卖力地给他捶背。 冯瞎子悠悠的开口说道，听说蓝凤凰那小妮子抢了个八路军营长上山来做月牙山的当家的，她自己却退居二线，有这回事吗？ 麻鹰停下手中的事倒了杯茶送到靠山王手里并面带谄笑的说道：是的大帅，不过我听说过那新来的的当家是个白面的年轻人，不足为惧。像大帅这么英明神武的人物是不会把那些小屁孩子放在眼里的。 冯瞎子依旧闭着眼缓缓地说道，你这话到不是拍马屁，想当年我金戈铁马，折戟沉沙，方圆百十里莫不俯首称臣，蓝凤凰那小妮子若不是看在我和她父亲蓝百幕还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早就灭了她了。 那是，那是，我们大帅是什么人，那可是靠山王在世，李世明重生，秦侩第二。 放屁，你妈的麻鹰，拐着弯骂老子是吧，你妈的个逼的，那秦侩是什么人，他妈的就是个汉奸，奸臣，他能和我比吗？怎么着我也得和那潘仁美有得一拼。 是，是，是，大帅说得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我这就掌嘴，掌嘴，说着就抡起巴掌啪啪地在脸上打了起来，一边打还一边数着，一、二、三……行了，你也别打了，老子还不知道你，你明天和师爷就去趟月牙山，老子倒要看看那马小虎是不是真长了三头六臂，那小妮子硬要抢他上山，这年头还真他妈的怪了，老子当了一辈子绺子，只听过抢压寨夫人的，还真没听过抢男人的。 次日中午，马小虎众人在议事厅正商量着如何收复分水岭，听得英子来报说分水岭的二爷麻鹰和师爷叶先生来了，马小虎赶紧叫过众人商议，不多时麻鹰还是师爷就进来了，见马小虎和蓝凤凰双双躺在宝座上抽大烟，萧霸天，刘大，老耿等也在一旁喝酒打牌，一副胸无大志的样子，见麻鹰二人进来，马小虎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爬起，把烟枪递给麻鹰说，二爷，来两口，上好的烟土，弟兄们才从山下劫来的，说是富商给鬼子进贡的，我看这成色很不错，就给劫了下来，准备日后给冯老爷子上贡呢？没成想二爷和先生亲自跑一趟。 当家的哪里话，麻鹰我就是来看看当家的你。原来是这么回事，来人，给二位爷看座。 烟鬼偏偏倒倒地搬了把椅子走了进来放下就转身了，马小虎骂道，烟鬼你狗日的咋搞的，你得给二爷搬那太师椅。 行了，当家的，就这很好，扎实。没事的话我和军师就先回去了，告辞。 二爷，你这就走，真不来两口。 不了，当家的，我还得回山寨复命呢？于是二人就离开了月牙山来向靠山王冯瞎子报道，那麻鹰绘声绘色的讲道，大帅，你是不知那马小虎，什么狗屁司令，我和军师去的时候，他和那小妮子正抽大烟呢？他手下的弟兄也都在喝酒泡女人，一群胸无大志的乌合之众。一旁的军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冯瞎子哈哈大笑，麻鹰不失时机地给瞎子又是按摩又是敲背的吹着牛，正谈得尽兴时听手下小儿狗来报，大帅，大帅。 你妈的，吵什么吵，你家死人了，嚎丧呢？没见大帅正休息吗，给老子滚一边去。 麻二爷，不是小的嚎丧，是，是月牙山有人来了。 月牙山？靠山王从摇椅上站起来，那么快，那月牙山是不是给老子送贡品来了？ 不，不是。不是他跑我地盘上干嘛来了？ 是月牙山的魏老三来了，他还带了十好几个弟兄。 魏老三，你是说月牙山神枪手魏无涯，月牙山的三当家？ 不错，大帅，正是那小子。 他来做什么，莫非…… 传，老子到要好好会会他小牛犊子。 片刻后，魏无涯带着十几个兄弟进了正厅，冯瞎子闭着眼继续在他的摇椅上养神，麻鹰在一旁拿个小蒲扇不停滴扇着，见得众人来也不予理睬。倒是魏老三先发话了，冯叔。 谁是你冯叔，这是我们大帅，麻鹰在一旁耀武扬威地说道，而且边说还边指了指冯瞎子。冯老头也是很合作地仰了仰头，用扯了扯衣角，还打了个响声。 是，是。大帅。冯瞎子睁开眼瞄了一眼正低头哈腰的魏老三，很是满足地打着哈哈说道，麻鹰，你狗日的莫不是瞎了你的狗眼，这是魏贤侄，论辈分你得叫他一声三哥，难道你不认识吗？ 是，是，三哥。 魏贤侄这次来是做，做……对了，魏贤侄，你来我分水岭可是奉那蓝凤凰之命给冯叔我缴纳贡品啊？ 魏无涯很小心地再次说道，冯叔，贡品的事我现在做不了主了，我来是想投靠冯叔，蓝凤凰那小妮子真是不仗义，我魏老三对她衷心耿耿，我家老爷子对她有救命之恩。谁知她却把这当家的位子让给了一个外人，真让人寒心，呸，亏老子还想着她。 贤侄，莫生气，想必你们当家的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我呸，大帅如今我魏无涯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带着弟兄们投奔大帅，还王大帅高抬贵手收留弟兄们，小的将不胜感激，我本来好歹也是三当家的，自从那小子来了后我就变成了四当家了，月牙山我是呆不下去了，大帅，收留我们吧！ 是啊，大帅，收留我们吧！魏老三身后众弟兄异口同声地说道。 冯瞎子豪爽地笑了起来，贤侄这不是折煞老叔吗，你能来我分水岭，那是我的福分，是山寨的福分，还说什么收不收留的。你就安心住在我山寨吧，改天叔我替你去月牙山讨个公道。麻鹰，你去给魏三哥收拾几间上等好房，还有这些弟兄，给我好好款待。冯瞎子说这话时咬字特别清楚用力，眼睛还扫了扫众人。 是，大帅，我一定好好招待众弟兄。 魏无涯告辞大帅后转身离开，脸上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容。 冯瞎子看着魏老三消失的背影仰天大笑，蓝凤凰，那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灭了你。哈哈哈…… 路上，马小虎向带头的麻鹰底下的小弟打听，民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你们当家的还那身打扮，这不是复辟吗？ 三哥有所不知，那张作霖你知道吗？可威风了，我们当家的就是想成为向他一样的大军阀，所以连打扮都和他一模一样，听得魏无涯暗暗发笑。魏无涯递过一支烟说道，兄弟，弟兄们初来乍到，以后还望多多关照。那小土匪看着香烟，嘴里念到，关照关照，笑眯眯地把烟接了过去了。 另一边，月牙山众人正紧锣密鼓地训练着，整个山寨充满着浓浓的军事气息，自从马小虎来到山上之后，寨规变军规，土匪变军人，与此同时，方圆百里的流民也都来到了山上。因为山寨里正做着一见前所未有的事情——施粥救民。兵荒马乱的岁月，当兵的干得热火朝天，受苦的还是百姓。抗日战争爆发后，难民数量成批的增长。路上白骨皑皑，人们怨声滔天，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谣传说最近月牙山土匪正施粥救民，大伙都怀着铤而走险的心理来试试看是否属实。 不错，正是施粥救民，这天，等着舍粥的难民排了好长好长，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 施粥的正是蓝凤凰的贴身好姐妹英子，他正一边往饥民碗里添粥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老乡，我们这粥啊，不是你说的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只要你们愿意啊，可以天天都来吃。 那山上有这么多粮食吗?不知是谁尖着声音问道。 没有啊，我们的粮食可都在地主老财那里放着呢，等吃完了我们在去取。共产党不是有首歌是这样唱的吗？没有吃没有穿，敌人给我们造。众人听了一阵哄笑。一个年长的老头说道，姑娘，我老汉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土匪施粥的这种怪事，今天啊，我算是长了见识了，义匪，义匪呐！ 老人家，你就放心的在山上吃着，住着。乐呵着，我们虽然是土匪，可我们现在不打家劫舍，不祸害乡里，我们还打鬼子呢？ 打鬼子是打鬼子，可惜你们毕竟是土匪啊！ 英子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老汉，不错，我们是土匪，可只要打鬼子，我们就比那些地主老财，比那些扛着枪不打鬼子的汉奸恶霸要好。马小虎一脸笑容地朝粥棚走了过来，引得众人阵阵叫好声。英子见马小虎走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司令。马小虎点头为应继续向众人说道，不过呢，这饭大伙也不能白吃。 众人皆是一愣，有些性急的灾民甚至轻声的议论起来，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土匪也会做善事，狗还不是改不了吃屎的秉性。 马小虎稍微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大伙说得对，这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吃了饭啊，大火就得给我修筑工事，等日本鬼子来了，我们就不用怕了，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 你们愿意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愿意…… 好，那大伙就都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就修工事，把鬼子赶出中国去。打到日寇，还我中华。众人也一同群情激奋地叫道，打倒日寇，还我中华…… 六 鸿门宴 这夜，分水岭魏老三一伙正商量着什么。忽然，门外负责放哨的小弟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不好了，三哥，冯瞎子的军师来了。军师？他来做什么，你们几个先隐蔽，等我会会他。几人纷纷摸出腰间家伙，魏老三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搞什么呢，都给老子收起来。只听得门响，魏老三拉开房门，一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一青布长衫淡定自若的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地就说，魏老三，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你，根本就不是来投降的。魏无涯摸出手枪顶在军师叶先生头上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先生轻轻推开魏无涯的手说道，我要是想害你们，就不用孤身前来。 魏老三收了枪，请先生上座，叶军师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魏兄弟，白天我就看出来了，你不简单，还有你背后的马小虎，也绝非草莽之辈。你来投靠靠山王是假，趁机灭他是真。靠山王这人，胸无大志，心胸狭隘，当年我投靠他，以为他会抗日，唉！如今，你们前来，我决定和你们里应外合，灭了他。因为，你们是一支崭新的力量，抗日的武装。 叶先生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如得先生鼎力相助，我滇东抗日游击队将如虎添翼。 魏兄弟，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我先告辞，行动的时候我 会尽力配合你们，告辞。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早，马小虎带领月牙山众人拉着几匹大马，马背上驮着布匹黄金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飞水岭而来，飞水岭从地理位置上说，和月牙山互为犄角之势，是个很好的作战一体，拿下飞水岭，进可攻，退可守。所以此行众人势在必得。说话间众人就来到了分水岭，老远就看见那瀑布倾斜而下，巡逻的土匪正勾肩搭背地打着瞌睡，见众人前来才醉眼朦胧地问道，山下前来者，何人是也，来我分水岭又所谓何事？ 恰巧这时麻鹰从寨子里出来，老远便劈见了眼前的一幕，一步三拐地骂道，小二狗，你妈的瞎了你的狗眼了，那是月牙山马司令和蓝副司令前来给大帅上贡来了，还不速速打开寨门恭迎二位司令大驾，若怠慢了二位司令，大帅怪罪下来，看老子不拧了你的狗头当夜壶使唤。 唤作小二狗的小土匪吓得面如土色，匆匆地打开寨门迎接马小虎众人，而冯瞎子也老早的等在了议事厅闭目养神，身上还是穿着那身他自以为是的大帅服，见得众人前来也装作一副老前辈的样子，倚老卖老的说道，蓝侄女，马贤侄，稀客稀客，终于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自打你爹蓝老爷子被害后，老叔我一直对你照顾有佳，若不是老叔我罩着，十年前你就被那灯草弯的刘老鬼给灭了，如今翅膀子硬了，连老叔我这里你也不来看看了。 冯叔，凤凰我谢谢老叔多年来的照顾，爹爹在天有灵也会感激冯叔的，只是近日来山上发生了许多事情，凤凰抽不开身来看望您老，还望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小女的不孝，凤凰将不胜感激，今天我特意带了我们司令前来给您老赔个不是。还带了你喜欢的茶叶，黄金，布匹等前来赔罪。 说着，底下小喽啰就搬上了几个大箱子，里面装上了满满的一箱黄金，一箱茶叶，还有上好的古玩，看得冯瞎子本就瞎了的左眼都变得发亮了许多，正应了那句瞎子见钱眼睛亮。可能冯瞎子自觉有些失态，忙转移了话题说，看来侄女还是没有忘了老叔，不过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不多，不多，老叔如若喜欢，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等候老叔笑纳。说话间又打开了一个木箱，里面满满的全是枪支弹药。这是凤凰上次从小鬼子手里抢来的家伙，送予老叔一些。 冯瞎子拿过一把崭新的机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笑得都看不见了那本就小的眼睛，这时候麻鹰吩咐的下人刚好端上几盘好菜，几坛好酒，众人就这么吃吃喝喝地交谈着。席间冯瞎子问了些关于马小虎的事情，众人都一一作答，却不知这饭不是那么好吃的，这才是真正的鸿门宴。 蓝凤凰看到一旁正喝得正欢的魏无涯，黑着脸就骂开了来，魏老三，爷我自认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等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亏得是冯叔不予计较你等，收留了你，若换做旁人，是绝不容忍你等这些小人所为的。 魏无涯看了一旁的马小虎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这时候冯瞎子忙出来打了圆场。凤凰，老叔和你难道不是一家人，魏贤侄在我这里和在你月牙山有何区别吗？我还想凤凰你月牙山全部都来我分水岭，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在场的双方人员听得这话都暗自地摸了摸腰间的家伙，气氛异常地紧张起来。这时，马小虎打着哈哈说道，大帅真是爱惜晚辈，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你们分水岭和我滇东游击队就是一家子了。不过，这个当家的还得是我说了算，说完把酒碗一摔，蓝凤凰等便抽出腰间手枪相互地指向对方，冯瞎子一方虽然早有准备，终究还是慢了一拍。麻鹰的枪还没完全抽出来就被旁边的魏无涯给顶住了脑袋。让这所谓的靠山王没有想到的是，此刻用枪指着他的正是他所倚重的军师叶先生。 冯瞎子结结巴巴地道，叶先生，我没想到，你居然背叛我，还有你魏无涯，居然假意降我，好，好得很，哈哈哈。 叶军师缓缓地开了口，大帅，若你当初听得在下一句劝，扩展队伍，把弟兄们拉上前线抗日，我叶某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可惜你自高自大，不思进取，坐享其成，不但不杀敌报国，还阻碍滇东游击队的发展壮大，如今，为了苍生，叶某就做一回小人，对不住了。 叶先生，凤凰，马司令，你们就，就放过我这次吧！我发誓，我抗日，一定抗日。 晚了，冯老头，你以为像你这种人我会留你吗？ 马小虎，你不要欺人太甚，别忘了，这里还是分水岭，是老子的地盘，不是你月牙山，这里还是老子说了算。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个大汉，手提偃月刀，抱一个大酒坛豪气干云地说道，你说的是他们吗？ 这时，身后几个小土匪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进来，正是冯瞎子手下的几个小队长，几人进门就老实地跪倒在地。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冯瞎子此时是真心虚了，因为就在他算计别人的时候，对方早就作好了准备，而且先前在他们喝酒言欢时就已经把他的明岗暗哨一一拿下了。冯瞎子仰天长叹后，跪地求饶，马小虎更是大笑，原本打算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尽是个软骨头，你这等人渣，如若放你，日后做了汉奸，更是罪孽，说着一扣扳机，所谓的靠山王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与此同时，一旁的麻鹰也吓傻了，颤颤巍巍地不敢讨饶，也跑不了，任由两腿不停地愰着，甚而一股臭味弥漫开来。原来他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马小虎正要杀了他，听得叶军师开口说道，司令，留他一命，由我带下山去，我准备在城里开个赌坊，顺便筹措点军费，也打探打探局势的动向，他也好打个帮手。也算我为我们游击队做的一点贡献吧！ 军师，真的不打算留在山上帮我吗？ 司令年轻有为，老朽枯木之年，恐怕帮不了司令了，就让我下山去吧！ 也罢，既然先生执意要走，那马某也不强求，他你就带走吧，你在城里，日后我们开展工作也是极为有利的。这把枪你就带走吧，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精致的左轮手枪递给了叶先生。叶先生谢过之后便带着麻鹰离开了，分水岭，月牙山，又归于了短暂的平静之中。却不知这才是暗流的开始。 七 三分天下 叶先生带着麻鹰下了分水岭，只见那麻鹰心有余悸地几次三番回头，不时地咽口唾沫。 别看了，他们不会追来，如今你既然跟我下山，也算得是游击队的一份子了，以后改改你那坏毛病，野心该收的收。 师爷，我，我， 别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马司令他们进来时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那侯老六是你手下弟兄吧？他什么都给我说了，你想等马司令他们来时浑水摸鱼，你趁机杀了冯瞎子好取而代之，可你却不知那马司令是何许人也，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杀了那冯瞎子，我看在你年轻，所以在司令那保得你一命，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段不可萌生那等念想。如若不然（叶先生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麻鹰点头如啄米似的赶忙应允下来，却不成想麻鹰这二愣子居然留成了个祸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如意坊开在城西的当铺旁，十字路口，南来北往的行人蜂拥而至，赌坊生意着实不错。这天，叶先生正在赌坊后院的小屋里抚着古筝，麻鹰匆匆赶来，凑到叶先生耳边耳语了几句，琴音戛然而止，叶先生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赌坊，骑上快马绝尘而去。 马小虎拿下分水岭后，站在风水岭最高的山头云燕山上俯瞰着脚下的土地，对着身旁的魏无涯说道，你看这分水岭和我那月牙山如何？ 魏无涯看看了看远处，崇山峻岭，烟雾袅绕，脚下山路弯曲缠绵地延伸到四五里外的分道处，那三岔路一条分往灯草弯刘家，一条分往月牙山滇东游击队，三个山头互为犄角，相互制约着，一方发生战乱，另外两方都可合力增援，呈三角鼎力的形式。 魏无涯迎着渐凉的晚风答道，司令，看那三岔路口，左拐的是与我们隔河相望的灯草弯刘家，如果能一举拿下刘家，那将来在这里作为战场的话，将对我们及其有利。即便丢了月牙山，我们也可以退守这分水岭，据我所知，那刘家是当地一霸，仗着有人在国民党手里做事，成天耀武扬威，欺男霸女，听说上次那刘老头还抢了当地一穷苦人家的女儿，说是因为她家欠了他一年的租子钱。 那刘老头家有什么人在政府做事？ 好像是什么团长，叫什么，什么刘宝国。 刘宝国，这个人我认识，来头可不小哦！黄埔毕业的，山地作战专家，我在八路军的时候曾和他打过两回交道，表面斯文，戴一金边眼镜，说话也文绉绉的没曾想他刘家做事会如此这般，妈勒个巴子的，老子到是要瞧瞧，那刘老头有何本事这般嚣张。魏老三，以后这分水岭就交给你打理了。 不，不，司令，这怎么成，我魏无涯一介粗人，杀鬼子我行，这带兵我可不会。 行了，别他妈装了，老子知道你小子扮猪吃老虎，这分水岭你熟，弟兄们也挺服你，这分水岭以后就叫滇东游击支队，等老子把那狗日的刘老头拿下了送予萧霸天，咱们游击队就小有规模了。往后就算来了一个连，一个团的鬼子，老子都不怕，照单全收。对了，那小鬼子丰田俊男有什么动向没有。 听军师汇报说小鬼子来了一个团，不过到城西城里驻扎下来了，暂时没有什么动作，听说这次鬼子秘密押运了一批军火，说是要运往前线，不过这批军火究竟藏在哪里，暂时还不清楚。 老三，这里就交给你打理，我和副司令要赶回月牙山，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等稍微安顿了我们就去城西探探，再给那狗日的些小鬼子火上一把。 司令，你是想再干他一票，再抢一次鬼子的军火？ 怎么，不可以啊，难道只准小鬼子在老子中国的领土杀人放火，不准老子抢他几把，妈勒个巴子的，不去他富士山上撒泡尿就是阿弥陀佛了。 好啊，司令，我这把枪好久没见红了，这次就给狗日的开开苞。说话间，天就黑了下来，分水岭上这夜显得特别安静，平日里喜欢狂吠的小土狗也安静地窝在了狗窝里，因为今夜下了一场大雨。次日，马小虎等人就收拾行装离开了分水岭，谈笑风生地朝月牙山赶来。魏老三站在云燕山头望着众人的影子渐渐模糊在视线里。 灯草弯刘家阁楼上，刘老头正趴在三姨太惠儿身上喘着粗气，惠儿娇羞地骂道，老爷在那小狐狸精怀里如狼似虎，在我这里怎么就这么会功夫就气喘如牛了，难不成那小骚货比我还能取得老爷欢心吗？刘老头赔笑似地边穿白大褂边说，不是老爷我不行，是最近心情不怎么好，所以体力不支。才会如此这般，四姨太就一小姑娘，哪能和惠儿你比呢？老爷我改天心情好些，再来和你好好戏水一番。 死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要不是看在老娘老爹份上，老娘我早就被你一纸休书，扫地出门了，先前你娶了大姐二姐，皆不能为你生得一儿半女，你竟狠心把她们赶出家门，如今你又娶了老娘，要不是老娘的爹爹有得些人马枪支，还不被你狗日的扫地出门，如今见我不能生育，你又抢得那老四婉如，见人家生得花枝招展，粉嫩含羞地，你就想抢过来为你生儿育女，我呸，说着伸手便拉着刘老头的耳朵走下阁楼，疼得那刘老头哎呀直叫。 刚下得楼下，见院子里拐角的马厩旁，婉如正看着二人发笑，刘老头慌忙挣脱惠儿的手说道，你这女人，如此这般不讲道理，光天化日对老爷如此这般，这传出去叫老爷我这老脸往哪里放，好歹你得给你妹子婉如做个表率，老爷我日后再弟兄们面前也风光许多。如被那好事之人传出，被我那团长侄儿宝国听了去，还叫老爷我以后怎么做人? 好你个刘栓柱，老娘我不过了，明儿我就回娘家去，说罢蹬蹬蹬一瘸一拐地就跑上楼了，刘老头回过头，见婉如也折身回房了，剩下他独自在院里，看看这边，时而看看那边，最后无奈地朝马厩走去。轻轻地摸着马儿的脑袋说，马儿啊马儿，一边哄着怕老丈人，一边哄着要生孩子，老爷我现在就是个孙子，这时只听那马儿一阵嘶鸣，吓得刘来头闪到一边，刘老头骂道，你这畜生，老子又不怕你老爹，也不求你生孩子，老子还收拾不起你吗？说着就扯下腰间的鞭子抡圆地抽了开来，边抽还边骂，你这畜生，老子让你叫，老子让你叫…… 八 三岔路受伏 马小虎众人风风火火地往月牙山二来，一夜大雨之后，蟾蜍肆虐，路旁长势稍微弱小点的针叶松都被淋得弯了枝丫，泥泞的道路上杂乱地分布着很多脚印，马小虎停住脚步，蓝凤凰追上前来问道，司令，怎么停下了？ 不对，有情况，凤凰，你看这脚印有什么不对的吗？ 蓝凤凰顺着脚印望去，只见岔路口两旁布满脚印，路边的树枝杂乱地倒在路上，不好，司令，莫非那刘老头趁我们去分水岭之际，偷袭了我月牙山。那月牙山不是就危险了，山上只有耿队长一班人马，恐怕不敌那刘老头的进攻。 妈勒个巴子的，我正要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休怪我马小虎不讲道义。刘大，传令下去，急行军前进，给老子火速赶回月牙山，老子要灭了那刘老鬼。 嘭嘭几声枪响，卧倒，马小虎手急眼快，扑上去就把蓝凤凰压在身下，蓝凤凰开始还感觉有点难为情，待反应过来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立马拔出腰间小左轮，抬手就是几枪，同时一边下达命令，众人很迅速地各自找了个掩体开始拼命地还击起来，一时间，树林里枪声和哀嚎声不绝于耳。 中了埋伏的马小虎很冷静地卧在一处低矮的灌木腐叶堆里，向众人示意，其中凤凰带领部分人马向左迂回，萧霸天带领部分人马从右迂回，自己正面进攻。转瞬间枪声就稀疏了下来，马小虎跳出埋伏圈，一路向敌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又受了一定程度的阻击。总算是到了月牙山寨门前，老远就看见大门上方城墙上，烟鬼正扛一歪把子机枪，骂骂咧咧地说道，狗日的刘栓柱，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趁我们司令不在就来偷袭俺们，老子月牙山也不是你想咋捏就咋捏的，看老子的手榴弹，说着就把机枪丢一边，反手摸出一颗手榴弹就扔将出来，爆炸之处只听得刘栓柱的人马哀嚎连天的。烟鬼，干得好，不妄自队长一片苦心，妈的逼的，叫驴我来帮你来了，说话的正是刚一路追过来的叫驴，他人未到，声音便从后面飘了过来，待刘老头手下反应过来回头时，身边好几号弟兄都已经倒下了，他们原以为马小虎众人会被阻击，就算不死也不至于那么快赶来。所以慌乱之中且战且退，四散逃亡了，这其中下令撤退的正是刘栓柱手下大弟子刘全，他也在混乱中中了枪伤。所以逃跑时慢了些，被马万又补火了一枪，就那么倒在了血泊里。 来迟一步的马小虎很惋惜地骂道，你小子，让老子我说你什么好呢？叫你下手别那么狠，不要一枪毙命，他们也是中国人，不是小鬼子，妈勒个巴子的，可你倒好，唯一的活口都被你给干掉了，老子我拿什么去给刘老头要经费去。 司令，我，我一开枪我就刹不住了，下，下次。行了，你也别下次了，这次放过你。 烟鬼在听见叫驴的喊声时便知道司令他们回来了，所以就更卖力地干翻几个还未跑远的残余，见马小虎一行来到寨门前，慌忙开了寨门迎接众人。耿忠黎也从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把枪插在腰带上，见众人都安好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司令，昨夜大雨之时我就预感不好，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如今见大家都好好的，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了。 耿队长，弟兄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除了几个小弟重伤外，其余的都是轻伤。 那就好，敢黑我游击队，我到要叫他刘老鬼好看，马小虎不知道的是，在三岔路时候蓝凤凰那么一抬手，躲在暗处的刘栓柱就肩膀中枪，在几个小喽啰的照应下匆匆逃回了灯草弯，此时正让村里的郎中给包扎上药。嘴里还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吓得刘老头伸手就摸枕头下的手枪。见进来的是三姨太惠儿，又把枪放回枕头下说，我的小心肝，咋进来也不先敲敲门，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要让老爷我误伤了你。 老鬼，多事之秋，要不是你眼馋人家月牙山那点地盘，你会受这罪，老娘还不相信，平时候你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儿也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还有，老娘我还要告诉你，老娘我来是要跟你说一声，今天我就回娘家，你就慢慢地养你的伤吧！说完关上门一瘸一拐地扬长而去，留下刘老头长声幺幺地交换，惠儿，惠儿…… 正当刘老头再次痛得叫起来的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人，刘老头耷拉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焉啦吧唧地说，不是走了吗，干嘛还回来，老爷我不稀罕。 老爷，你受伤了吗，严重吧？ 刘老头听得声响，忙不迭抬起头，眼巴巴地就掉下几滴眼泪，宛如啊，还是你心疼老爷我，自从你大姐二姐走后，老爷我就孤孤单单地，娶得一个惠儿，也要看他老爹脸色过日子，宛如啊，老爷我命苦，命苦啊！说着说着好像真的动情了似的，哭得伤伤心心的。 老爷，咱先养好伤再说好吗？她们走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好好照顾老爷你的，虽然我是你抢来的，不过过了门我就算是你的女人了，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那也是俺的命，宛如我认了，我只求老爷好好的，断不可再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 这宛如人心底善良，即便被抢了过来也没有改变她那善良的本性，所以她说这话时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发自内心的，即使是心如石头的刘栓柱听了也架不住，觉得有愧于人。所以只得任凭宛如抱着自己，让郎中给治疗。 哐当一声，一颗子弹掉入盘内，郎中抓上一把草药往嘴里嚼烂敷在刘老头受伤的肩膀上，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刘老头唤进门口的小喽啰叫他随郎中去取药，自己就躺在凉席上哼哼起来，宛如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老头也折身离开了。 九 走婚往事 所谓摩梭，最直接的解释就是走婚的精辟概括，即男人晚上摩（摸）进去，早上梭出来，故叫摩梭。从文化层面来看，表象似乎很淫乱，但仔细研究，是人类最具自由形式的婚姻形态。虽然摩梭人没有明确的婚姻关系，男女双方不娶不嫁，不建立家庭，全靠感情维系关系，但仍然还是以一夫一妻制为主体的。 但凡是都有例外，刘栓柱就是个例子，那时他还很年轻，应该说还是个很有理想的小青年，不过却也娶过两房太太，因为刘栓住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望的乡绅，所以早早的就给他娶了妻，皆不能生子，后来军阀混战，冯系，桂系，皖系，等等军阀打得不亦乐乎，年轻的刘栓柱辗转反侧来到了云南丽江地区和四川交界之处的泸沽湖畔，在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女儿国——以女人为家庭社会的主体的摩梭族，摩梭族是纳西族的一个分支，即母系氏族社会。至今还保留着男不娶女不嫁，神秘而浪漫的走婚习俗。摩梭族的走婚制是世界上最奇特的婚姻方式，云南最浪漫的故事莫过于摩梭族的走婚。泸沽湖风景优美，灵山秀水，养育了摩梭族人。因此，摩梭女子大多容貌漂亮，迷人多情，摩梭女子是多情浪漫的女子，在走婚过程中，女子也处于主动地位。 刘栓柱在一次偶然逃亡的途中，见一女子年轻貌美，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梳妆打扮，想到此地的神秘走婚风俗，于是就计上心来。 摩梭族男人走婚要带四样东西，一是两块腊肉或肉骨头，用来喂女家的狗，晚上进去丢一块给狗啃，它就不再叫；早上梭出来再丢一块给狗吃，以免它咬人。二是一把小刀，用拨门栓。三是一顶帽子，挂在门口，表示“请勿打扰”。四是一根腰带，早上好从二楼溜下来。刘栓柱做了万全准备，只等夜深人静时，从那貌美的女子后院丢进一块骨头，然后翻身进院摸到女子房中，恰巧那女子也是好像知道他要来似的，早早就做了准备，原本以为此事就该有个结局，不料天亮时，刘栓柱行色匆匆地，把事先准备的另一块骨头落在了女子的闺房，待想出去时，被那院子里的狗穷追猛咬，至今屁股上还留有一条深深的狗嘴印。 现在想起真是追悔莫及，原本以为讨了个便宜老婆，却不成想那女子虽长得貌美，却是个瘸子，而且脾气还很大，老刘准备溜之大吉，本也无所谓，走婚嘛，本就是无拘无束的，可偏偏那女子，也就是惠儿是个很另类的女人，刘老头前脚刚走，惠儿随即就追了过来，她的父亲当时在军阀手里做事，手底下有几分人马，好几百条枪，虽然惠儿他老爹不干涉儿女的婚姻，但做贼心虚的刘栓住碍于老丈人的势力，只得把惠儿收编。于是就有了河东狮吼的惠儿，无论有什么事情，惠儿只要说一声，死鬼，这日子老娘不过了，老娘明天就回娘家，保管那刘栓柱保证比狗还听话，可以这么说吧，“回娘家”三个字吓了刘栓柱一辈子。 可这次，这三字似乎失去了作用，原本以为刘老头会追过来，然后给自己低三下四地道歉，自己就原谅了他，没想到，摔门而走的惠儿并没有等到老刘追过来，她不晓得的是老刘正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么才能抵挡滇东游击队的反击报复，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晓得那天煞的马小虎会不会一怒而烧灯草弯，不过意想到自己的侄儿刘宝国，刘老头又笑眯眯的进入了梦乡。睡梦之中，听得狗叫声彼此起伏，刘老头慌忙从床上坐起，摸出枕下小枪。对着格门小心翼翼地防范着，惹得一旁熟睡的宛如也心虚地醒来，搀着刘老头被就颤抖的手臂说，老爷，是不是月牙山的土匪杀过来了？ 没，没，没事，你睡睡睡吧，说着又把枪放在枕边，一把拉过宛如，单手抱住她又开始嗯嗯呀呀地快活起来，任凭那受伤的手在床沿边耷拉着直晃，看得敲敲溜进院子的叫驴烟鬼袋直差没生出一对翅膀，好狠狠地一下子把刘老头掀开，自己“挎枪上阵”。 叫驴又开始唧唧歪歪地说开了，结结巴巴地说烟鬼袋，那，那，那刘老头年纪一把了，他，他能能成事么？ 妈批的，我说你狗日的叫驴，年纪一把怎么了，至少人家说话利索，不比得你我，说个话还不清不楚的，你个狗日的，那次在山上你还居然骂我抽大烟抽多了，老子抽你妈的，真想好好煽你狗日的两耳巴，要不是当时耿队长拦着，老子，老子，老子他妈早就把你狗日的卵蛋给废了，省得你狗日的现在在这里羡慕人家，你，你别忘了，咱，咱这次是做什么来了。 对，对，你龟儿子说说得对，监视，监视。回，回去给司令他们报告。 叫驴烟鬼袋，你们两唧唧歪歪说的啥，情况摸清楚了没有，清楚的话都给老子撤，不要他妈的眼睛掉到人家床上，被那刘老头误以为是女人奶子，生生的给你捏爆了。 二人回过头，见说话的正是刚被提拔为狙击组组长的神枪手马万，叫驴又结结巴巴地想说，被马万一把捂住嘴巴按倒在地烟鬼袋也反应过来随即趴在地上，这时那刘老头房里又响起了床板吱呀的声音，刘老头拿起枪，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侧耳贴在门上聆听着，门外三人也是小心翼翼地握紧手中的猎枪，生怕出现意外。听了片刻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刘老头又溜回床上，可是这次他怎么也睡不着了，直觉告诉他，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一夜无事，门口的三个黑影相继翻过围墙，天也在那时冒出了鱼肚白，早起的公鸡也在喔喔喔地开始打鸣，新的一天就这么静静地，无声无息地到来，沉默，终于是要爆发了。 夜幕下的灯草弯就那么萧索地卷缩在那里，今夜过后，原来的灯草弯还是那个灯草弯吗？ 十 赤兔突击队 分水岭被剿后，滇东游击队的名气越发的响亮起来，同时，战势的严峻和残酷，难民也随之极具增加，这几天，月牙山上来讨粮的人越来越多，英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笑嘻嘻地给人们施粥，只不过粥比起往日来要稀了许多。平时候马小虎下令，粥必须插得住筷子，意思是吧筷子放在粥里，筷子不能浮起，随着人员的不断加增，山上的供应越发的紧张。个别多嘴的人就开始发问了，今天这粥这么稀，还叫人这么吃啊，吃不饱，哪里来的力气干活啊！ 老乡，这几天人多。口粮少，先将就几天，过几天米来了在给大家加餐。 问话之人摇摇头，无奈地端着半碗粥离开了，此时，很多早已吃过饭的乡民都自发地把碗送到粥棚去洗，只有几个年轻点的乡民不仅不送碗，而且还大声的喧闹要叫英子自己来收拾碗筷，还叫嚣如果不来收就要把碗摔坏，而且还都把手中的碗举得老高，貌似是要摔的举动，英子无奈，只好走上前来收拾。心里有千般的不愿也往心里咽，若放在平时，别说是几个小混混，哪怕是来了几个练家子，英子也绝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这做好事还做出麻烦来了，司令有令在先，不得得罪乡民。无奈之下，英子只有忍气吞声。 可惜有人却忍不下这怨气，只听得酒坛碎地的声音，萧霸天手提偃月刀，大踏步杀将过来，迎头便是一刀。 来得正好，对方领头之人麻利地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精准地射过来，萧霸天提刀一挡一挥，石子便飞向旁边粥棚的柱子上，棚子立马就垮塌了，英子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鞭子，拉住棚子垮塌方的脚，一跃而出将另一头固定在旁边的树杆上。而这边决战的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老二萧霸天虽然武功干事，可来人也绝非庸手，几个回合下来，萧霸天也渐渐不支，偃月刀耍得也没有了先前的雷厉风行。一旁观战的英子见要败下阵来，一鞭就挥将过去，口中叫到，大队长且退到一边，英子我会会这厮。 老萧顺势闪到一旁，那闹事的年轻人发出一阵笑声，车轮战，我喜欢，你们有多少好手一起上吧，爷我奉陪到底。英子听得对方叫嚣，手里的鞭子挥得是密不透风，卷起地上尘土阵阵，二人只感觉是在烟尘之中大战。突然，年轻人一把抓住英子的软鞭，一拉，英子便飞身摔出几米之外。年轻人哈哈大笑，同他一起的几个乡民也笑得不亦乐乎。 一旁观战的叫驴见事不妙，偷偷溜出人群，朝山寨大厅飞奔而来，边跑还边结结巴巴地喊道，不，不好，好了，出出事了。恰巧碰到正欲出门的蓝凤凰，蓝凤凰叫住他问道，叫驴，出了什么事，看你如此惊慌。 司令，不，不好了，粥棚出……行了，爷我自己看去。说着就往粥棚方向赶，回头还吩咐了叫驴通知马小虎。 蓝凤凰来到粥棚，见萧霸天和那人又缠斗在一起，英子伤在一旁，嘴脚挂了淡淡的血迹，见凤凰前来，英子忙应道，姐。别说了，英子，爷知道怎么处理。说完向场中一吼，交战的二人便都停了下来。 哟，不错嘛，来了个美女，而且是个冷美人，不错，不错，爷喜欢。 找死，蓝凤凰直接一鞭腿摔出，对方一个后撤，身体后仰飘出四五米，然后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一招探龙手朝蓝凤凰来势汹汹袭来。 雕虫小技，蓝凤凰一招招星揽月，手脚齐发，人从对方头顶跃过，绕到对方后背，双手抓住对方肩膀，一招过肩摔，那年轻人便被旱地拔葱似的抡了个三百六十度，可惜并没有出现众人想看的一幕，只见那厮脚刚落地，便来了个以牙还牙，蓝凤凰便被依样画葫芦地摔了过来。众人皆是一声惊呼，司令，司令。 眼见败局已定，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便接住了落地的蓝凤凰。没事吧凤凰？没，没事。马小虎放开蓝凤凰，转头看向此人，原本以为对方是个人物，细看之下发现，只不过是个毛头孩子而已，马小虎哈哈大笑。 来者何人，为何发笑？ 放屁，这是我们纵队司令，容你撒野。说话的是英子。 撒野，你们山上就这么点本事，也好意思叫什么滇东抗日游击队，我看啊，你们都走，让爷我来做这个司令怎么样啊？ 好啊，不过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马小虎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要怎么战？那年轻人问道。 就你，你们来了多少人，一起上吧，省得老子麻烦，妈勒个巴子的。 看招，那厮迅速地冲上来，面对如此淡定的对手，他可不敢托大。 啪，马小虎一脚踢在他的脚裸处，他后退两步再次冲过来，又是一脚，脚裸再次受创。 围观众人由衷地发出阵阵叫好声，司令，干得好，干得好。 年轻人两次进攻都宣告无效之后便停止了攻击，而是转头向他带来的几个年轻人说道，兄弟们，我就知道，这月牙山有能人，这回你们信了吧？众人纷纷点头。年轻人向马小虎施礼说道，司令，我武柏服了，愿听发落。 你叫武柏？ 回司令，是的，我和弟兄们才上山，就是想见识见识一下月牙山是否如传言中一样施粥，抗日，如今兄弟们都看到了，所以我们想留在山寨，和司令一起抗日，杀敌，驱除鞑虏，复我中华。 好，老子这人，为才实用，从今天起，你就带领你的弟兄们留在山上，而且我还准备抽出部分人手，你加也训练，凭你的身手，假以时日，便可大成。以后你带领的小队就叫赤兔突击队，你就是队长。一切训练你说了算。 在场的众人悬起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游击队又得一猛将，大家都相当开心，武柏走到受伤的英子旁边道歉道，刚才是我下手太重，对不起。行了，我知道你那一脚已经手下留情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道歉了。 萧霸天醉醺醺地说道，要不是副司令来得太快，我，我几个回合就把你摆平了。臭小子，能过我萧霸天偃月十三刀，不错，不错，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很快山上的秩序又恢复正常，训练场上杀声震天，山寨上下士气高涨。因为接下来还有艰巨的任务等候众人，未来的道路还很漫长，或者说真正的战争还没有开始。 十一 打探军火 马小虎和蓝凤凰等人在议事厅里坐定，就当前的局势做了简单的分析，同时也把游击队的行动方案做了简要的部署，先外后内。所谓的先外后内就是先去日本人的军需处，在收拾灯草弯刘老头，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休整，纵队上下都已无大碍，日本人驻扎县城，如鲠在喉，不拔不快。所以当下马小虎下达了命令，由赤兔突击队打先锋，先混进县城与军师取得联系，查清军火的藏匿地点，汇报情况，进行下一步动作。蓝凤凰留守山寨，萧霸天，马万，刘大，老耿随同一起下山，伺机行动。 司令，我要和弟兄们一起下山。 凤凰，你得留在山寨，免得像上次一样，刘老鬼又来偷袭，如今局势混乱，兵荒四起，凡事都得小心，我和兄弟们此去凶险万分，你在山上，万一我这个司令没了，还有你这个副司令啊！马小虎开玩笑似的说。 不许胡说，司令，你们一切小心。大家干了这碗酒，为弟兄们助威。 次日，城西县城外，来往人们络绎不绝，城门口几个日本兵把守着，来往行人都必须严格盘查才能进出城里。马小虎一行来到城外，找了处茶棚要了几碗茶，大家都经过了简易的乔装，破草帽，烂布衫，抱鸡抱鸭的都有。马小虎一身商人打扮，英子扮着马小虎的夫人，一身旗袍装的英子也是美艳动人。简单的商议之后，众人分先后向城门走去。等待进程的人排了长长的一队，四个日本兵架着机枪把守在城门口，城门用铁网拦着，负责检查的日本兵专门搜查来往行人，这时，两个小商贩打扮样的年轻人吵吵闹闹地走了过来，其中以个长有小耳朵的商贩抱了一只大阉鸡，另一个长了一副驴脸的商贩抱了一只大火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就要冲进城门。 你地，什么什么地干活？ 驴脸的商贩发话了，太太君，我们良民地干活，良民大大地。 日本看守阴阳怪气地边说边大量二人，你们良民大大地，那你们怎地争吵？ 太君，我地，是卖鸡地，说着还拍了拍怀里的阉鸡，俺娘告诉俺，阉鸡，是世界上最有营养地东西。 小日本看了看小耳朵手里的阉鸡，哟西哟西，阉鸡地，大大地好。 太太君，俺地是卖鸭地，鸭，鸭。俺爹说了，世上无鸭，横七竖八。驴脸样的商贩结结巴巴地操了一口滇东地区的方言说道。小日本看了看肥大的鸭子，哟西哟西，鸭子地，大大地好。 鸡好……鸭好……鸡好……鸭好…… 小日本一会看看小耳朵，一会看看驴脸，都快反应不过来了，正不知道怎么评判时，一个商人摸样的人走了过来，打着哈哈道，太君，这两东西一个说鸡好，一个说鸭好，可再怎么好，也不是太君你的东西，是吧！依我看，太君，不如这样，说着把嘴凑到小日本耳边耳语了几句。 哟西哟西，你的良民大大的，你地，过去，谢谢，谢太君。说着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城门。待他走后，小日本转向二人，指了指他们怀里的东西，你地，鸡，你地鸭，统统地是我的，你地明白？ 太君，太君，这鸡（鸭）我们赶着拿去卖，等用钱呢？ 嗯！死啦死啦地，八格。 太君，太君，鸡（鸭）的，你地，你地，通通地，太君地。 二人赔笑地把鸡鸭送到日本看守手中，小日本一高兴就发话了，你们地，良民大大地，一抬手示意二人通过城门。两人相视一笑，屁颠屁颠地穿过了城门，追了几步便赶上先前的那商人打扮摸样的年轻人，几人瞬间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司令，你这办法真是高了，那小日本恐怕死也想不到我们是一伙的吧。 别得瑟了，办正事要紧。几人往十字路口一家赌坊走去，上面挂了大大的三字，如意坊，几人从前门绕到后院,叫驴敲响如意赌坊后院的门，开门的是麻鹰，司令，你们来了，我家先生已等候多时。里面请，武柏他们在里面。马小虎随叶先生进得里屋，武柏，马万等人忙起身打招呼，让座。马小虎示意众人无需客气，直接切入主题的谈道，叶先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军火的事情打探清楚了吗？ 司令，叶某得到线报，这次的军火押运属于绝密，一般人都不能得知其具体藏匿的地点，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得知有军火这件事。至于具体的藏匿地点叶某未曾得知，还望司令见谅。 先生，严重了，多亏有你在城里做内应，我方很多工作才得也顺利开展，如今又探得军火一说，也是功不可没，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武柏，下一步你就负责打探军火的藏匿地点。我也顺便去办点私事。马小虎对众人都下了命令，天黑之后，大伙都趁夜色各自出去打探去了。 次日天明，武柏顺着城西东大街左拐右绕的，最后在一个叫花子面前停了下来，叫花子问道敢问英雄，可是来取酒钱？ 山高水远，酒在深山，钱在银楼。 可曾带礼而来？ 人微言轻，未曾有礼。暗号总算对上了，叫花子问道，想打探什么？ 黄帮主，在下想探听日军军火藏身之处。 三日后，观音庙门口，老朽自当奉告，说罢转身离去。 武柏闲来无事，又在街上随意闲逛片刻，突然辟见一队鬼子摩托车队即使而来，武柏找了个隐蔽的地点暗中观察情况，车队之后，又一队步兵大踏步走来，那场景看得武柏直咬钢牙。三日后，武柏如约而至，叫花子早早等在了那里，见武柏到来折身来到庙门石狮子处低声说道，军火在黄龙寺。看守军火的是日本少佐，丰田俊男，看守卫兵尚未明确，武柏丢了一个铜板在叫花子面前的破碗里就离去了。 黄龙寺的大门外，来了一个商人摸样的中年人，陪同他的是一身旗袍，貌美如花的女子。 施主，我寺目前正装修期间，不会外客。 大师，我夫妻二人是黄龙寺常年的香客，如今刚从外地做生意回来，特来贵寺添些香火，还望大师恩许。 既然如此，望二位施主快些烧完，阿弥陀佛。 此夫妻二人正是马小虎和英子，他们发现这小和尚说话时闪烁其词，眼睛不敢直视他们，就更加断定了军火在黄龙寺这一说法，于此同时，他们还发现，寺周围都有民工在挖土，修筑工事。二人谢过之后走进大殿，英子走到佛像前跪拜，马小虎趁机出了大殿四处游览起来。 对不起，施主，这里是佛门禁地，生人勿进，阿弥陀佛。 马小虎赔笑的退了回大殿，带了英子从偏厅绕过后院，一路上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和尚看守，不过看样子，那些所谓的和尚都存在一定的问题。二人准备返回，找准机会再探，此时只见门口进来两人，男的留一搓山羊胡，他身后的小孩衣衫破旧，人生得单薄，马小虎一眼便识得此人正是赤兔突击队队长武柏。只见先前的那两个看门的和尚又上来阻拦他二人，武柏细细地跟那和尚解释，他身后叫小多余的小孩子就没那么乖巧了，趁人不备，一个箭步跃过众人，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小多余进了后院，东瞅瞅西看看的，突然他向一间厢房走去，只见门口站了两个和尚，小多余肆无忌惮地走过去，其中以个和尚骂道，小叫花子，滚。 你敢骂我小叫花，小秃驴。那和尚一怒之下骂了起来，八格，小多余一惊，你是狗日的，两个和尚知道露了马脚，于是取下肩上挎枪，去追逐小多余，小多余怒骂着跑开，两人穷追不舍，不多时就不见了小多余的踪影。 绕了一圈后，小多余又溜进了刚才那间厢房，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见大厅之外还有一扇门，他轻推而入，只见里面堆了满满一屋的东西，都用油布盖得很好，小多余抽出腿上的小刀，插入其中一堆货物，并把油布划了长长的一条口子，眼前出现了堆积如山的木箱，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顿时傻眼了，什么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香瓜手雷，迫击炮，92式步兵炮，通通不在话下，看得小多余直差惊叫。可还没等他适应过来，便听见两个日本人叽里呱啦地说着走了进来，小多余吓得汗水直流，慌忙盖好油布躲进杂物间。 寺里准备出去的马小虎等人在不停滴徘徊着，这时小和尚声音响了起来，少佐阁下。 有什么动静没有？并少佐，一切正常，就是刚才来了几个香客，是寺里的常客，所以我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什么，香客，什么打扮，有多少人？ 报告少佐，一男一女，夫妻。还有一个留有胡子的年轻人和一个十多岁的小叫花。 八格，去看看，说完丰田俊男就带头径直朝堆放军火的厢房走去。 糟糕，小多余还没出来，怎么办，怎么办？武柏急得汗水都冒出来了，甚至偷偷地把身后的手枪捏在了手里，马小虎看到丰田俊男朝厢房走去，也是心急如焚。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丰田俊男来到厢房门口，那看门的两日本兵立马敬礼。 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丰田俊男走进厢房，首先就在门口停了几秒，然后再走进里间查看，小多余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非常恐惧，差不多连呼吸都停得非常真切。丰田俊男靠近小多余划过的那堆军火处停了下来，左右环视几秒后，拄着武士刀转身离开了。小多余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丰田俊男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吓得小多余面如土色。最终还是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小多余。 待丰田俊男走后，小多余偷偷地溜出军火库，恰巧碰到两个看门的日本兵回来，三人对视几秒，小多余咽了口唾沫，然后转身跑向正厅侧面的供桌，抓起桌上的水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得一旁的两个日本兵哈哈大笑。 兵甲说道，原来你是饿坏了，小孩，这里有糖，来给你吃。小多余看了看日本兵伸出的手，一把抓起他手中的糖一溜烟跑了。机灵的小多余就此躲过一劫，外面正担心他安危的三人见小多余回来都暗自吐了口气。 怎么样，小多余，没被发现吧？武哥，没有，我还看到了好多的机枪大炮，手雷，就在里面的厢房。 真的，有多少？多，好多好多，多得我都数不过来。 太好了，司令。 武柏，咱们先回去，商量对策后再行打算。几人又分别从寺里走了出来，总算是有惊无险，收益无限。 十二 智取军需 城西路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一个头戴瓜皮帽的老头正牙齿漏风地搞宣传，此人是日本人在城西招募的伪特务，专门负责日本皇军的宣传工作，此刻他正在街口大声宣读着日本的招工政策，凡是有能力从事体力劳动，参加皇军军事工地修筑者，每人发大洋一块，管伙食，管住，工事修完之后，皇军颁发良民证，以后凡是皇军大小事务，凡响应支持参与者都将或得一个铜板的奖励。 有个年迈的老头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高声地问道，皇军这次说的是真的吗，不要像以往一样，去了就没命回来，别说赏钱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是啊！，日本人的话我们再也不相信了，在场的人都摇着头无精打采地离开了。这时，一商人摸样的年轻人走来问道，长官，做工真的有一块现大洋吗？是啊，皇军说话从来算话。那好，我家里正好有些庸人现在无事可做，刚好可以趁现在赚点外快，不过话得先说好了，他们的劳务费得我亲自领取，免得落到他们手里，又被那些赌坊给黑了去。 你有多少庸人？ 不多，二十多个。 好吧，请随我来，他们立马就得上工，给皇军修筑工事。 只要你给了钱，人你随时叫走。 就这样，化妆成下人的武柏一伙顺利地来到了黄龙寺外围的工地，监工一声令下，众人便埋头苦干起来。武柏看监工在旁边一直站着，于是送上一支香烟道，大哥站着这么辛苦，这里就交给我了，大哥可以找个地方休息，我的这些家奴我会好生看管。 你小子识相，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弟兄们，加把劲，监工走了，咱们赶紧争取时间把地道挖通，趁早把军火转移出去。晚了生怕被狗日的发现。于是,众人换上装备紧扎实打地挖了开来。不一会就挖了几米深的地道，不过看样子要挖通地道还得费些功夫，因为人力有限，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大干，挖出的土又不能就近堆放，必须运送到稍远点的树林里，避免被敌人发现。叫驴在洞口放风，东瞅瞅西看看的，催促着大伙，老萧，马万等在洞口运送泥土，耿忠黎正忽悠那监工，监工此刻正打着哈哈，眯着眼睛笑得合不拢嘴，老耿时不时地瞅着这边的动静，生怕被发现。过了半晌，老耿的烟也抽得差不多了，那监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朝马万他们修筑工事的地方赶来，叫驴眼睛好使。老远就看到监工高一脚低一步的跑来，立马就往洞里传话，监工来了。 武柏命令大家换上修筑工事的撬子，锄头等，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边干还边跟监工招呼道，太君，这活累累地，花姑娘地该有。 小监工一听花姑娘，眼睛色迷迷地四处转烟鬼袋趁机说道，太君，花姑娘地，我地，大大地有。 你地，花姑娘地有？ 有，多多地。 哟西，你们地干活快快地，我地花姑娘地走。说着便拉烟鬼袋笑眯眯地离开了烟鬼袋走不远还回头看着叫驴递了个眼色。叫驴当即骂道烟鬼袋这狗日的，抽大烟他妈逼的还把这脑袋瓜子抽灵光了，奶奶的。看二人走远后大家又更卖力地挖了起来，快到天黑的时候，地道也挖得差不多了。监工烟鬼袋的搀扶下歪歪斜斜地回来了。众人又是上去一番假意讨好。逗得那监工连连说，良民，统统良民大大地。 月黑风高的时候，黄龙寺后院来了十几辆马车，几十条黑影鱼贯而入寺内，径直朝地道处走来，为首的正是马小虎，跟在他身边的正是白日里发现军火的小多余和武柏，叫烟鬼袋等也尾随其后，马小虎打了个手示，耿忠黎和萧霸天一左一右朝藏军火那间厢房摸去，只听咔咔两声，那看门的两个日本兵瞬间倒在了地上。众人迅速进到军火库，马小虎掀开其中以张油布，众人都是惊得合不拢嘴。都怕门外来的马车太少拉不完。 一声令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就往地道里搬军火，进进出出跑了无数次，总算是装了满满十几车。马小虎高兴得直骂，他妈的个巴子的，小鬼子还真他娘的舍得，给我们游击队留了这么多好家伙，这次好了，武柏，马万，你们练兵的时候可以摆脱那木枪棒子了，他娘的，都他妈真刀真枪地干。众人陆续从地道里走出，走在最后的是武柏，只见他抽出匕首在墙上刻了几个大字———偷军火者，国三十三黄万年。 马小虎等人连夜出了城西浩浩荡荡朝月牙山赶来，一路上众人是有说有笑，叫驴烟鬼袋两活宝乐得直唱起了山歌…… 好喝不过吗龙洞水 我和小妹吗有一腿 如若小妹吗心想哥 赶紧来亲哥的嘴哦 叫驴接： 谁要亲你那臭嘴 小妹早有心儿归 不是东海三太子 是那山边小阿水 烟鬼接： 我说小妹你心好狠 狠心把哥床上整哦 阿哥也娶那商人妇 我劝小妹吗早死心 …… …… 好，好，臭小子，唱得好，再唱几首，这歌兄弟们爱听，有没有荤点的段子，给兄弟们好好干几首。 叫驴这次不干了，结结巴巴地又开始说了，老子是斯文人，咋咋，咋会唱你那荤荤段子，老子要唱也得唱点爷们爱听的，十，十，八摸。烟鬼袋捂嘴大笑起来 笑，笑甚？ 老子问你，到底是十摸，还是八摸。 老子说的是十，十，十八摸。 二人的对话，再次让众人开怀大笑。这时只听得山那边想起了嘹亮清脆的歌声 …… 好久不到这方来 这方阿哥好人才 看到看到要挨拢 算路不跟算路来 叫驴那狗日的听得是个女人声音，于是尖起声音长长的一吆喝，扯开嗓门就唱了起来： 好久不到这方来， 这方姑娘好人才。 拨开茅草喝泉水， 一股清水流出来。 山那边响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叫驴只听得口水直流，难得的没有结巴地说道，敢问小妹是否嫁得人家，何不陪个暖暖被窝，让哥好好喝喝你的泉水。 只听啪的一声响，叫驴头上的瓜皮帽被一枪崩飞，飘落山崖,叫驴伸头看了看飘落半山的帽子，心想，幸亏对方没有下死手，要是这枪打在脑袋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都不好受，马小虎一伙连忙全神戒备，以为是来抢军火的绿林中人，不料山边出现一顶轿子，那美妙的歌声又放荡着朝灯草弯方向而去，马小虎提高嗓门吼道，刚才弟兄们多有不敬，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可否留下芳名，以便我等日后登门道谢。无人回答，山谷之中，只有那清脆的歌声和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马小虎狠狠地抽了汗血马几马鞭，加速地往月牙山赶去，一行人尾随其后，山道上留下了滚滚烟尘。 十三 黄万年 国民革命军三十三军云南抗日总军区门前，身穿国民党军服的军人们进进出出，军长办公室里，黄万年正大发雷霆，把警卫员刚刚送进来的一份云南日报狠狠地摔在桌上，拿起一支上好的巴山雪茄，翘起二郎腿抽了起来。半晌后才睁开眼道，何副官，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子黄万年天天呆在军区，这祸还真从天降了，奶奶的。 黄军长，在卑职看来，这多半是月牙山的土匪搞的鬼，听说最近他们成立了个什么滇东抗日游击队，正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呢，如今局势混乱，委员长又同共产党搞什么国共合作。日军大肆进犯我中华领土，各路英豪抗日纷纷崛起。这月牙山的前身就是属于打家劫舍的土匪。 你说的可是那陆良县的月牙山，那个土匪头子先前是个女娃子，叫什么蓝凤凰，后来绑了个八路军营长上山当土匪头子的月牙山？ 军座高见，正是那伙乌合之众。 跳梁小丑，也敢冒我三十三军之名，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啦！不过黄某我可听说这伙土匪都是些武林高手，能真善战之辈。而且那女娃子当初还劫了日军一个中队的装备，听说那日军少佐丰田俊男就是奉命前来围剿月牙山的。不过未曾听说有军火这一说啊！去把特务连的杜连长叫来，老子要问问他是干什么吃的。 不久后，一身特务装扮的中年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了黄万年面前，军座，找小的来，不知有何差遣。饭桶，老子差遣你，先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杜特务譬了一眼，汗水就顺着大盖帽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 军座，卑职该死，卑职这就去彻查此事，一定把这伙乱党抓来交由军座处置。 行了，少他妈的屁话，老子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在那月牙山上可有认识的人。 报告军座，前些年，我倒有个表兄在陆良县做生意，日本人来了之后，他生意也毁了，家也毁了，还抽上了大烟，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抽得起大烟，不久后他就上了山当土匪了，听说混得还不错，不过卑职也多年没有联系过，不知现在可否联系得上他。 你速与其取得联系，老子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老子探听月牙山最近的动向，重要的是（黄万年把嘴凑到杜特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否则老子不但撤了你的职，老子还要毙了你。 是，卑职这就去办。 话说马小虎得了那批军火后，更是加强了人马的练习，而且训练时还是真枪实弹，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才叫感觉。先前训练除了赤兔突击队，其他的小队训练时清一色的是木制武器，如今鸟枪换炮，整个月牙山上下军心大振，无时无刻都想着和日军一战，只是马小虎知道，游击队现在羽翼未丰，现在出战只是自损兵力。而且附近的势力中，还有希望自己灭亡的，那灯草弯刘家就是个典型。 这日，马小虎和蓝凤凰沿着小溪散步，边走边聊着当前的形式，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感情上来，蓝凤凰问道：马小虎，你以前的时候肯定很流氓吧，我看你屋里藏了一件女人的背心，你有老婆吗？蓝凤凰问这话时，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于是不由自主地弯下了头，马小虎看着山洞里钟乳石滴下的水滴陷入了沉思…… 抗战爆发不久，日军在中国实行疯狂的三光政策，所到之处无不横尸荒野，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天空阴暗无比，我独自放牧着地主老财家的几头牛，日落西山的时候，我赶着牛归来的途中，忽听得枪声大作，我吓得躲进路边的破庙里，枪炮声越来越近，我感到十分恐慌，总担心牛儿被枪声吓跑，那样的话免不了被老财主大骂，又要挨饿受冻，慌乱之中，我听到了呼救声，由远及近，待我听清那呼救声时，才知道是小艾，于是我奋不顾身地冲出破庙，发现小艾早就倒在路边草丛里，而鬼子早就跑得没有了影踪，我扑上去发现，小艾浑身赤裸，眼角含泪，已气绝而亡，那时，我只感觉天地齐暗，万木同悲。 短暂的停顿后，马小虎整了整思绪继续说道，我收拾好小艾的尸首，草草把她安葬在乱石林，这是小艾身上唯一的物品，我实难割舍我对小艾的同情，因为她和我算得上青梅竹马，大家都是穷人的孩子。我和她早就芳心暗许，哎……都是小日本害的，这仇，我一定要叫小鬼子血债血偿。 小虎，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凤凰，都过去了那么久了，没事的，我只想杀光鬼子，替小艾报仇。马小虎坐在岩洞下的石头上，望着远方，眼里充满愤怒，蓝凤凰慢慢走靠近他，挨着旁边坐了下来，两颗心慢慢的靠拢。月亮不知不觉就爬上了树梢，只见模糊的山路上，一团黑影慢慢靠拢，待近了细看，见来者是英子。蓝凤凰害羞地从马小虎身旁站起，有些羞涩地问道，英子，这么晚了，这么还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司令，副司令，出事了，找了你们一整天了，没成想你们却在这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是快说啊！蓝凤凰焦急地问道。 今天下午负责禁戒的弟兄们发现，山下十公里处来了一伙军队。 军队，是哪支队伍？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从装扮上看来，好像是八路军的队伍。说道八路军时，英子还看了马小虎一眼。 我说你这丫头，说话就说话，你看我干嘛! 司令，你说这八路军不会是来抓你回去当营长的吧？经英子这么一提醒，凤凰的目光也移向了马小虎，看得马小虎十分不自在。 我说凤凰，你这么也跟着这丫头胡闹，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像那么回事，英子，有没有探明白八路军这次来了多少人？暂时不清楚，不过看那阵势，不像是来找麻烦的，他们来到山下就安营扎寨了，目前尚不明确对方目的，不过耿队长现在正盯着对方，一有情况他会立刻上报。 老耿？ 是啊，司令，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咱们先下山，在做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十四 有朋自远方来 月牙山下，一八路军军官摸样的中年人手持望远镜，踩着脚下的乱石，久久地眺望着远方，那是月牙山的方向，只见城楼上四岗八哨地来回巡视着，左右两座高高的遥望塔上，各有一个小喽啰端着歪把子机枪目视远方，这时，另一稍微年轻的的军官样的人走了过来问道，团长，月牙山有什么情况没有？ 王营长，不得了，不得了，这马小虎把这月牙山管理得是仅仅有条，你看那岗哨，手里的是什么家伙？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了王营长，王营长接过望远镜一看，嘴里啧啧连赞道，好你个马小虎，好家伙，小土匪拿的都是歪把子，三八大盖。比我们八路军的趁手多了。 团长，我就说吧，马小虎这小子不是一般人吧，当初队伍就不应该那样对待他，不就是犯了个小错误，至于把他给开除队伍吗？ 小错误，王营长，那十条人命还是小错误，我看你这思想觉悟有问题，得反省。虽说那些日本人该杀，该刮，可咱们党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日内瓦公约明确规定了，不许虐待战胡。可那马小虎到好，为了点儿女私情，硬是把那十几条人命给害了。这就是错误，违反原则。团长越说越动气，不过不难看出，他对马小虎多少有点包容之心。 王营长见团长动了真怒，也不敢造次，忙道歉道，团长说得对，这就是原则问题，我该反省。不过团长，这月牙山的问题我想知道团长想怎么处理。王营长啊！难道你还不了解马小虎，他从骨子里还是愿意为咱们党做事的。 团长，你是说，收编？我想没那么容易吧，当初可是你老把小虎给扫地出门的，现在又想把他拉拢，他能接受吗？ 团长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因为他记得，他和马小虎之间的那次谈话。所以他并不担心，这次来月牙山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以免丢了队伍的尊严和威信，免得别人趁机钻空子说，八路军的人原来只不过土匪之流而已。所以面对王营长的问话他只轻微的说了声，回去准备哈，下午我们就上那月牙山。 马小虎一行人坐在议事厅里，就八路军一事进行了简单的讨论，蓝凤凰发言道，如果那八路军敢对我月牙山进行围剿，那我全军上下将不遗余力进行反击。蓝凤凰说这话，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蓝百幕是死于军队之手，所以她打那时起对政府，对军队就失去了好感。面对蓝凤凰意见，兄弟们纷纷响应，萧霸天将手里的偃月刀用力地向地面一插道，如果那八路军敢来进犯我游击队，老萧我就用这偃月刀砍他娘的脑袋。说完有抱起酒坛灌了一大口白酒。他这醉刀还真是名符其实的。 老萧，说什么呢？人家八路不是还没进攻咱们吗，他们打鬼子，我们也打鬼子。在一定意义上我们是友军，所以要相互团结，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虽然八路军开除了我，不过我们得就事论事，要客观的评价事情的发展。萧霸天听了马小虎的话没有反驳，而是独自喝起了闷酒。 正说着，只见叫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老远就结结巴巴地说道，来了，来了。 来了，什么来了，老萧从座位上一把站起来，提着偃月刀就揪住叫驴的衣领问道，瞧你这卵样，真他妈的怂包软蛋。 老萧，喝多了，放下刀，让他好好说。叫驴，你说吧谁来了。蓝凤凰无论何时都那么冷静。 副司令，八，八路，八路来了。 八路，来了多少人？ 两个。两个你这么慌慌张张干嘛。他们现在人在哪里？就在寨门前，没有司令的意见，兄弟们不敢放他们进来。 凤凰，走，先出去看看。 寨门外，只见那范团长和王营长背着手在寨门前踱着步子，王营长还骂骂咧咧的，好你个马小虎，居然这么对待老子，把老子惹毛了，把你月牙山一炮跟你烘了。 是谁要烘我月牙山啊！哦，原来是王营长啊，还有团长驾到，失敬，失敬啊！过来，你们几个怎么搞的，没看这是八路军长官吗，怎么给老子怠慢了客人。还不有请两位长官。 王营长看着马小虎假惺惺的样子，气得冒烟，又无可奈何，只得跟在马小虎等人身过后朝月牙山议事厅走去。马小虎吩咐手下上了几杯茶，就和二人谈开了来。 不知团长移驾敝处，还望海涵。 马小虎，你也不用如此矫揉造作的，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为什么又干土匪了。此话一出，只见月牙山众人怒目而视，甚至把手摸向了腰间。马小虎打了个眼色，众人又坐回了原地。马小虎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亲爱的团长大人，当初我在前线杀敌，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不就是杀了几个鬼子，你们说开就把我开了，我不服，你不让我杀鬼子，我就找能让我杀鬼子的地方，这月牙山不像你们共产党，你看看，这些都是响当当的爷们，杀鬼子都是个顶个的。和他们在一起。老子同样杀鬼子。妈勒个巴子的，老子也不是土匪，我们是滇东抗日游击队。 范团长没在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马小虎再次说道，团长这次是来剿我月牙山吗？ 放肆，马小虎，你怎么这样跟团长说话。 小王，团长示意王营长不要插手。他看向马小虎说道，马小虎，好歹你也是个司令，说话怎么这样不讲证据，党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全国上下都在联手，宣传抗日，你月牙山也是抗日队伍，是可以联合的友军，所以我此次来不是要围剿你，我是希望我们和桂军能联手，一起抗日，把侵略者赶出中国，还我华夏大好河山。 联手，团长的意思是收编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行，蓝凤凰站起来说道，爷绝不会和政府的人打交道，爷的爹爹就是死在政府手里。 蓝副司令，家仇大，还是国恨大，孰轻孰重，还望副司令好好斟酌。 爷没有你那么伟大，爷只知道，爷的爹爹是怎么惨死的，爷的叔伯兄弟是怎么死的，老萧，送客。 请了，二位。萧霸天双手握刀杵在地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王营长和范团长站起身，团长继续说道我只希望大家好好的商量商量，共产党连老蒋都不怕，也绝不怕你这区区月牙山，告辞。说完还特意看了马小虎一眼。出了山寨的二人径直朝驻地走去，王营长余恨未消的还在骂马小虎，只有范团长成竹在胸的没有说话。 王营长急得直叫，团长，你倒是说说话啊，那马小虎也太绝了，好歹你也曾经是他的团长。他就这么赶净杀绝，这点面子都不给。 小王，要智取，智取你知道吗？王营长摇了摇头。 你还记得咱们部队上文工团的小赵吗？ 记得啊，这么啦，团长，你是说…… 不错，那小赵和马小虎曾经不是有过那么一段吗？ 团长，老奸巨猾。你小子，有你这么说长官的吗，我这叫智慧。二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月牙山上的兵训练更加的勤了，因为大伙都感觉得到，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十五 首战告捷 丰田俊男再次来到黄龙寺，脸色阴沉得如湿透的衣衫，一副金边眼镜就那么横在他鼻梁上，此时的他显得颇有几分英气。他一路朝黄龙寺内院厢房走来，负责看守的各个岗位的士兵们依次给他敬礼，客气地尊称他为少佐。 他走到藏军火厢房处，问道，有没有什么情况。那看守的小鬼子立正敬礼答道，一切正常。丰田俊男满意地点了点头，推门而入，发现情况不对，于是快步冲进里间，空空如也。八格牙路。他愤怒地骂道，并抽出武士刀狠狠劈在墙面上，他意外都发现了几个大字———偷军火者，国三十三军黄万年。 黄万年，黄万年，丰田俊男不停地重复着黄万年的名字，气愤地转身出门，来到外面那两看守面前时，狠狠地抬手，啪啪两声，二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口中还不停地重复道h，hi，hi。八格，这就是你说的一切正常，军火，军火去哪里了，说着又是几个耳光煽过来。打得那两小子眼冒金星。丰田俊男出了黄龙寺，上了小汽车，一遛烟朝日军驻华司令部驶去，先前那阴沉得颇有英气的脸如今显得更加的阴沉起来。 来到司令部，丰田俊男立马传来了副官井上一郎，大发雷霆之后集结重兵，声势浩大地朝月牙山而来，而且还配备了时下最具杀伤力的92式步兵炮，迫击炮，瘤弾炮，步兵三千，炮兵一千。骑兵五百，多次的羞辱已让丰田俊男意识到，作为帝国的军人，这是一种羞辱。丰田俊男召集人马朝盘营山，大坡头方向而来，那是国军三十三师师部指挥所所在的方向，难道丰田俊男看了墙上的字后断定偷军火者是三十三师黄万年。如果丰田俊男真如你所想，那他就不是日军少佐了，那丰田俊男行兵至石楼梯一带时突然兵分两路，一路朝盘营山而去，一路向月牙山而来。 而月牙山上，马小虎早就得到了叶先生的情报，知道日本人有所动向，不过下谁的手还不确定，为以防万一，马小虎还是早早做了万全之策，不出所料，日军沿李子沟的李家房子、绕过椅座、彭家窝棚、直奔马料地山、，从月牙山后背而来，恰巧跑到分水岭和月牙山的中间地段，这从战地位置看来，刚好受月牙山和分水岭合围，这也就给了马小虎可乘之机，丰田俊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忽视了分水岭的魏无涯是月牙山的分支。 好聪明的对手，竟然想迷惑我，表面是争讨黄万年，实际上是对我下手。亏我马小虎还算聪明，早料得小鬼子狡猾无比，所以老早就安排耿队长在后山设了伏。待日军五百骑兵飞奔月牙山后山时，耿忠黎凭借天险，从山上推下无数的石头和滚木，五百骑兵被这突入袭来的山石滚木打得丢盔弃甲的，不久就死伤过半。耿忠黎一声令下，先前埋伏好歹游击队众人一阵的手雷伺候，接着便是三八大盖一阵疯狂的扫射，鬼子的骑兵就宣告阵亡，第一次的冲锋也就宣告失败。 气急败坏的丰田俊男组织了第二次的进攻，炮兵一千，轮流对山寨进行轰炸，轰炸时间长达半个小时，山上马小虎众人眼看就要挺不过了，马小虎在工事旁边气得直骂娘，妈勒个巴子的，这丰田俊男还真是下血本了，连迫击炮都用上了，马万，去把你那炮兵连给老子调过来。老子要和狗日的决战。 马万转身离去，不久后两军的炮兵就开始了交锋，场面异常的惨厉。双方各有损伤。炮击之后，丰田俊男举起手中的武士刀，日本兵再次发起了冲锋，这次上阵的是丰田俊男带来的三千步兵，马小虎换下马万的炮兵连，刘大带领的步兵连又补充了上来。轮番的交锋都让丰田俊男讨不了好处，本就不怎么敌得过月牙山的丰田俊男逐渐的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就在这时，只听得后背枪声大作，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见手下副官井上一郎来报，后背受袭，来者正是分水岭魏无涯。 丰田俊男一声鬼叫，下了撤退的命令，为时一天的战争就这样宣告结束，日方不但损失步兵两千，迫击炮一百台，步兵炮两百台。马小虎一方虽也损兵折将，不过还算好，不但缴获了地方军火武器，而且还把滇东抗日游击队的名声一炮而红。 战后的月牙山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死亡人数759，受伤人数803，队长刘大负伤，烟鬼，叫驴等小队长不同程度负伤，所幸的是重要将领没有死亡。快速的清理战场后，马小虎又投入了新一轮的训练整顿之中，敌人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其他势力也会趁火打劫，月牙山上硝烟弥漫。而另一边，丰田俊男派去混淆视听的小股日军也被三十三军照单全收。丰田俊男可谓全军覆没。 月牙山的枪炮声惊醒了灯草弯睡梦中的刘老头。他摸着大伤初愈的肩膀站了起来，遥望着远处的硝烟，自言自语地说道，成败在此一举。 此时刘老头最怕的就是马小虎一伙的报复，可等来等去就是没有马小虎前来报仇的消息，刘老头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如今听得枪炮声，又得到可靠情报，知道月牙山同鬼子正战得正酣，于是就想趁火打劫。他火速叫来跟班三牙子，召集人马，打算趁乱斩草除根，这刘老头生平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等小人之事，目光短浅，所以多年来都只窝在灯草弯这弹丸之地，做个土霸王。 魏无涯的分水岭救了一回急，同时马小虎也深切体会到分水岭作为月牙山的后续力量的重要性，于是也给魏老三送去大量的武器装备，此次战争，各方人马对月牙山和当前战局都有了重新的认识，暗自中都较着劲，也都保存力量，国军，灯草弯刘家，月牙山，八路军等都各自为战，某一方都担心其他人马吞并自己，所以在短时间内，应该说都是相安无事的，就连趁火打劫的刘老头在得到准确情报后，都不敢轻易对月牙山下手，单是那些装备就不是他这鼠目寸光之辈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只有是天天趴在惠儿肚子上讨好着。 八路军本想救济一次月牙山，可自开战以来，月牙山都处于优势，而观其本身，人员力量和武器装备都不如那月牙山，况且从前线败下阵来的八路军也算是自身难保，所以范团长对此战采取了坐山观虎斗的方针，也算是党内对马小虎个人能力的一种认可。月牙山独自面对日军的这次反击，虽有损失，但总体来说算是首战告捷。 经过这次的战争马小虎也意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此场战争虽然结束了，可马小虎知道，这才是和日本人真正交锋的开始。对于死难的弟兄，马小虎在后山用专门的空地做了坟场，他想日后凡是牺牲的弟兄都得埋入这月牙山滇东游击队公墓，从远处望，清晰可见，公墓中间几座留有空墓，那是马小虎给自己和月牙山一干首领留的，从参加抗日的那天起，大家都抱有决死之心。 日军溃败后，丰田俊男接到了日军驻中国西南剿总司令部总指挥官佐藤武二的电报，命其剖腹向天皇谢罪，他说，失败，对帝国而言是耻辱，唯有一死方可洗刷帝国的耻辱。丰田俊男头戴白布，身穿合服，双膝跪地手捧长刀，高呼一声大日本天皇万岁后便剖腹而亡。 佐藤武二亲临滇东，试图一血前耻。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十六 招兵买马 战后的月牙山兵员大损，马小虎全面向广大人民招兵买马，凡有志之士，有心杀敌者皆可上月牙山参加游击队，刚开始时，上山入伍的人还真不少，渐渐地，人越来越少，马小虎坐在自己房里正思索着其中是何道理，恰巧这时叫驴来报，说是山下有队伍在招兵，马小虎立刻派出萧霸天前往月牙山下一探究竟。 月牙山的山寨底下，来了一伙不速之客，此时正大张旗鼓地打着招兵的旗号，排队入伍之人排了好长一队，萧霸天还是那副醉醺醺的样子，提着把偃月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向其中带头招兵的问道，你们在我们地盘招兵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是不是想抢地盘啊！ 那八路军招兵之人正是先前和团长范正国一起上山的王营长，此人本就有点放荡不羁的，见对方质问，不由得笑骂道，谁说这月牙山就是你游击队的，这整个中国还是我共产党八路军的，我想 上哪就上哪，还用得着给你请示吗？ 你说这天下都是你的，那们怎么还被国名党像撵鸡一样的追着满山跑，怎么还从前线吃了败仗。你也不瞅瞅，你这破衣烂衫的样子像个叫花子，还招兵呢？我呸。 乡亲们，我月牙山招兵条列，凡上山当兵者，每人发一个银元，家人可免费上山，永久居住。此话一出，先前在八路那边应兵的人纷纷跑了过来，萧霸天得意地冲王营长飘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王营长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乡亲们，他们是土匪，上山当土匪你们愿意吗，将来那都是要被政府给灭了的。这时，那些正在月牙山手下应兵的老乡们有纷纷跑了过来。王营长同样以礼相待的回敬了萧霸天一个眼神。 萧霸天无奈口拙，于是抓起筐子里的银元，凡是招兵的两个银元，立马发放。就这样来来往往几个回合，月牙山终招了不少的新兵，还有一个摇摆不定的年轻人夹在两伙之间，被双方人马拉来扯去的，王营长说道，兄弟，你说了加入八路军的，你看，这名你都报了，白纸黑字的，你可不许耍赖。 萧霸天笑了几声说道，谁说了白纸黑字就是你的兵了，他们生活在我月牙山下，是我月牙山，电动游击队的兵。年轻人看了看萧霸天筐里的银元，向王营长说了声对不起长官，就朝萧霸天一队而去。 王营长看萧霸天得意忘行的样子非常愤怒，把桌上的招兵简章往地上一扔，捋起袖子就冲萧霸天而来，双方的随从都把枪指向对方。二人一声令下，各家人马都放下枪，看二人施展拳脚功夫，双方都是好手，又赌着气，不一会功夫就都带了小伤，萧霸天仗着人高马大，一拳打在王营长的脸上，打得王营长流鼻血。王营长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怒骂道，狗日的土匪，老子毙了你，说着从腰间抽出手枪，再次指向萧霸天，他身后的八路军士兵也把枪抬了起来对着众人，萧霸天也不甘示弱，不仅用枪，而且连同手中的偃月刀也架在王营长的脖子上，眼看战火一触即发。 助手，王营长，搞什么呢？怎么打架了，还伤成这样。 哟，这妞不错，何不弄上山去给我们司令做个压寨夫人， 你，你，你怎么骂人呢？ 王营长见萧霸天太放肆了，竟然连女同志都不懂尊重，于是便又想冲上前来，被那女同志，也就是文工团团长小赵给拉住了，算了王营长，他们就是一伙土匪。 骂谁土匪呢？我们是抗日部队，滇东抗日游击队，不是土匪。谁在敢骂老子是土匪，我萧霸天干了他。萧队长，算了吧，来的时候司令有交待，八路和我们是友军，不要和对方起冲突。队长，他招他的兵，我招我的兵，算了，算了。 王营长愤怒的骂道，不招了，回去，回去，说着带头转身离去了，任身后的小赵怎么喊都不回头，小赵狠狠地瞪了一眼萧霸天一伙也转身离开了。无趣的萧霸天也收拾好家伙，命兄弟们挑着银元朝月牙山而去。 八路军长官驻地是月牙山下在一间废弃的民房里，此时团长范正国正拍桌子大骂，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不就一伙土匪吗，还真把自个当盘菜了，还什么滇东抗日游击队，这就一伙彻头彻尾的土匪。好你个马小虎，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小赵在一旁也是愤愤不平的道，马小虎，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居然公开和我们作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团长，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小王，住口。团长范正国微怒地吼道。团长，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马小虎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赵团长，那马小虎他和月牙山的土匪头子好上了，此刻正卿卿我我的，早就把你们那段给忘了。 小赵听了王营长的话捂着嘴哭着跑了。小王，你这快嘴，叫你别说，别说，你偏不听，这下坏事了吧！不过也好，早晚都要她面对的，当初马小虎的离开，我就觉得对不住这小妮子。希望她不能因为感情的事情，破坏党的交给她的任务。 月牙山上，马小虎得知萧霸天一伙的作为也是十分生气，不过错也犯下，责骂都已经于是无补，只希望团长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当下，马小虎把招来的这批新兵整编，投入到新一轮的训练之中，既然事情因兵而起，那就用兵来解决这个问题吧。马小虎安排各队长分别从新兵中各选选择一百人加入到自己的小队中，以此补充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兄弟。目前游击队的编制如下： 现任滇东游击队司令：马小虎，副司令：蓝凤凰。萧霸天：游击大队总队长 现任骑兵队队长：刘大、分队长：二猴，骑兵三百，马匹五百，配备人手一马一枪。 现任炮兵队队长：马万、分队长叫驴：炮兵五百，迫击炮一百，步兵炮两百。 现任赤兔突击队队长：武柏，成员三百，人手一架三八大盖一把砍刀。 现任步兵队队长：耿忠黎，分队长：烟鬼，步兵五千，步枪，歪把子，95式陆上攻击枪，香瓜手雷众多。 现任滇东游击队支队队长：魏无涯，人马装备精良，武器配备完善。 经过细化的整顿改编之后，月牙山的训练又紧张的进行起来。而自觉招兵受辱的八路军一伙整装待发，团长率领一个排朝月牙山而来，连同团长上山的还有王营长和文工团团长赵玉儿。众人准备再上月牙山，讨个说法。 十七 再上月牙山 站住，山下来者是什么部队？月牙山负责城楼看守的是耿忠黎步兵分队长烟鬼。见八路军一伙来势汹汹，不由得抬起手里的机枪对准来人问道。 我们是八路军，来见你们司令马小虎有事相商。 等着，待我去通报我家司令，说着趾高气昂的离去了，八路军一伙气急败坏地骂道，真是一伙土匪。赵玉儿更是恨铁不成钢的一阵嗔骂，混蛋马小虎，当初我还真是瞎了眼，居然还，还，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一旁的范正国不住地摇头，王营长更是痛心疾首，磨牙恨齿的。 马小虎听烟鬼来报，说是八路军来者不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走，下山去迎接八路军去，蓝凤凰一伙随马小虎身后各摆造型，朝寨门而来，老远就看见王营长几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过令马小虎吃惊的是那个熟悉的背影，长发披肩，风雨中傲然不动的背影，马小虎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近，嘴里的烟头燃尽了都未曾发觉。 范正国见马小虎的表现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虽然和马小虎有过那么一次谈话，不过人总是会变的，所以特意带赵玉儿上山考验一下马小虎，看是否依然保持当初的革命热情，范正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骂道，马小虎，给老子说说，你的人为何打伤我的人，而且还抢我新兵，你这是何共产主义作斗争，是与人们为敌。这是我们党所不耻的。团长，有那么严重吗？我不就是抢了几个新兵蛋子，至于吗，还违反共产主义，与人们为敌，这大帽子我可带不起。 带不起，我看你那翅膀硬得都快飞上天了，说吧，怎么给老子个说法。你看看王营长，好歹也给你是同一个战壕你的兄弟，你也不念念旧情，看这给打成什么样子了。王营长，王营长，这小子跑哪去了。这时王营长躲躲藏藏地遮着半边脸从赵玉儿身后走了处来，那样子活脱脱国宝大熊猫，眼睛，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浮肿，马小虎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憋着笑叫道，这，这，这谁干的好事。 马小虎，你就别装了，这部就是你手下二当家那醉鬼干的好事。 说话的正是赵玉儿，马小虎硬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的脸蛋，看得人家脸红如血。半晌蓝凤凰在一旁看不过了，黑着脸打了个响声，马小虎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扯开嗓门喊道，老萧，老萧。萧霸天哐当一声，偃月刀直插入地几公分，司令，老萧在此。我所你老萧怎么每次一出现都像鬼一样，搞得吓死人，说说，这王营长那伤是你的杰作？ 司令，他抢我的兵，还辱我月牙山是土匪，我气不过就和他理论，于是就打了起来。 这能打吗，我们是游击队，是抗日的队伍，这八路啊，他是友军，友军知道吗？那就是一起抗日，一起作战的兄弟部队，你这把他给打了，不是往我游击队身上抹黑吗，去，给王营长道歉，这是就算了。 算了，马小虎，就这么算了，这打了人，道个歉就算了，那好我就好好打你几拳，再给你道歉，说着赵玉儿就要出手，赵团长助手，我们是来算账的。不是来惹事的。范团长义正言辞的制止了赵玉儿。萧霸天不情愿地向王营长说了声“对不起”，兄弟，那天老萧我太冲动了，我现在正式给你道歉。萧当家的，算了，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兄弟对不住了，说罢大家的哈哈大笑起来，正所谓一笑泯恩仇，犹可为也。 马小虎忙招呼众人上山，大摆酒宴，又对共军和游击队的事情作了一定的讨论，最后谈到兵源问题，马小虎吩咐耿忠黎把新招来的兵全部送给了范团长，以表此次争端的歉意，凡事因兵而起，就用兵来解决。马小虎说道，范团长，以前你招的那些都是新兵蛋子，如今我给你的这些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机械化部队，范正国高兴得连拍桌子，哈哈大笑，此次的争端就此也算是圆满解决了，马小虎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最后文工团赵玉儿顺理成章地留在山上，目的是宣传共产党思想，也算是马小虎和范团长苦心经营的一项事业。看着目前的局势，范正国心里小有成就，高高兴兴地带着部队下了山，马小虎也是乐得清闲地每日围在赵玉儿身边，想找寻往日那段失去的记忆。只有一个人成天绷着个脸，见赵玉儿就斗嘴，此人正是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蓝凤凰，抗日战争的背后，一场属于三人的战争也悄悄拉开了帷幕。 这日秋高气爽，马小虎起了个大早，沿着月牙山深水潭独自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山顶一间先前破旧的茅草屋，那是如今游击队暂时的学校，只听得此时嘹亮的歌声肆意回荡在整个山谷,正是那首“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马小虎找了个平石板坐下，悠闲地抽着烟，静静地看着正教音乐的赵玉儿，一字一句，一颦一笑，脑海里慢慢陷入了回忆，有些如痴如醉。 蓝凤凰和英子一起也起了个大早，并早早就来到马小虎房间，见人去楼空，蓝凤凰拉住正欲离开的马小虎侍从问道，马司令呢？副司令，马司令老早就出去了，听说在十堰洞上面。蓝凤凰默念了一编，十堰洞，那不就是赵玉儿办公的地方吗，于是匆匆转身下了楼朝十堰洞赶去。此时如入梦境般的马小虎一边看着赵玉儿，手里不停地开始比划起来。嘴里也开始附和着唱起了音乐，连蓝凤凰怒气冲冲地站在他身后也未曾发觉。 半晌，蓝凤凰冷哼了一声，气匆匆地跑下山去了，马小虎听得背后的响动，忙起身，见蓝凤凰离开的背影，忙抓起石板上的帽子一溜烟追去了，边跑还边喊道，凤凰，凤凰…… 十八 国共之争 上次日军丰田俊男派兵一战，虽说只是给黄万年凭添战绩，可在他心里难免是个结，原因就在于那墙上留下的几个字，偷军火者，国三十三军黄万年。这摆明了是栽赃嫁祸，罪魁祸首就是那月牙山，黄万年虽说胜了一仗，却依然不服，心想堂堂国军军长被一伙土匪栽赃嫁祸，心有不甘，于是叫上自己的副官何冲和特务连的特务头子杜奎准备上月牙山讨个说法，这日黄万年和何冲带了两个警卫来到月牙山脚下，城楼上巡逻的小喽啰见来人穿着打扮不比那八路军，一声美式装备惹得巡逻的哨兵眼瞪得老大老大的，烟鬼见来人顿时明白是什么回事了，那特务头子杜奎正是他的表兄弟。 烟鬼心虚异常，要是被司令知道出卖了部队那不知道得怎么个死法，若是按以前山上的规矩，不剥皮点天灯就是万幸了。烟鬼匆匆去报告去了，低着头一路小跑，不成想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我说烟鬼，你，你，你狗日的赶着投胎是吧，没看老子穿，穿，穿，的新鞋吗？给老子，踩坏了你赔，赔得起么？ 叫驴你狗日的少磨叽，老子这是赶着，去给司令汇报呢!那国名党来人了。国名党，多多，少人。叫驴说着就去摸腰间的家伙。看你那凑性，就来了五个，叫驴松了口气，五五个，那你狗日的何须如此惊慌？少废话，烟鬼推开叫驴朝月牙山议事厅走去，叫驴也紧随其后。 什么，国名党的部队，看来我月牙山有得好戏看了，请， 慢，爷不允许国名党来我月牙山，爷说过不与政府的军队打交道，谁要是放人上来，休怪爷我无情。凤凰，那国军来意不明，就这样对待人家恐怕日后落人话柄，我月牙山好歹也是抗日部队，地方武装，不见恐怕说不过去吧！ 马小虎，爷说了不见就是不见，爷只知道，爷的爹爹就是死在国名党手里，爷不杀了他们就是给你马小虎面子了，你虽是司令，不过此事我坚决反对，正当二人争执不下之时，又见下人来报，八路军王营长带着警卫上山了。 热闹，热闹，副司令。既然国名党八路军都来了，何不放他们上山，正好商量咱们抗日大事。 关你屁事，赵玉儿，爷的月牙山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你…… 够了，都给我住口，马小虎这回动了真怒，两女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马小虎，怒而不言。给老子放进来，老子倒要看看这政府的人来我游击队所谓何事。片刻后，黄万年和何副官带着几个手下抬了几个箱子走了进来，黄万年老远就拱手作揖，久违了马司令，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军长，失敬失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这不会是军长你从哪个死鬼的墓里盗来的吧！马司令真会开玩笑，鄙人倒是想，可怕那鬼半夜来扣我的脚丫子啊！ 其实马小虎说这话也并非开玩笑，黄万年也是心知肚明。记得那时黄万年还不是师长，当时三十三军的师长还未殉职，黄万年任旅长之职，一次偶然的机会，马小虎去三十三军商量两军合作抗敌的事情，黄万年为了显示自己的人强马壮，于是邀请马小虎看了一场好戏，一场杀人的好戏。马营长，这是上次同日军作战时候逃跑的一个排，今天我就要对他们实行枪决。 一个排，枪决，黄旅长，这太残忍了吧！敢当逃兵就得实行军法，说着押上一排逃兵，砰砰几枪，全都做了刀下亡魂。马小虎不忍再看，只得把头扭向一边。此时只听一个士兵对黄万年说道，黄旅长，不要杀我，你上次盗墓的事情我保证绝不说出去。马小虎顿时朝这士兵看来，只见黄万年惊慌失措地拔出枪说道，好你个万排长，当逃兵还有脸求情。嘭，万排长倒地而亡，马小虎看向黄万年，黄万年打着哈哈道，一个逃兵，死了也罢。当晚黄万年留马小虎在军中过夜，却不曾想半夜派人刺杀马小虎，马小虎得也逃脱，所以今天二人相见却也算是狭路相逢了，马小虎打着哈哈道，托黄长官福，马某也算是当了个司令了。黄长官高升，马某恭喜了。二人就那么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黄万年把目光移向身边的八路军王营长，对马小虎说道，马司令何时与这等共匪同流合污了。王营长立马展开还击，黄万年，你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我们共产党不像你们，光拿军饷不打仗，想当初你们背信弃义，破坏抗日统一战线，中国国民党在面对日本军事步步逼进，在抗日情绪高涨的压力下，你们蒋委员长也对其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作出调整，愿意和中国共产党商讨共同抗日。 1935年11月，中国国民党五大会议后，蒋中正对进行中之中日外交谈判采取了强硬态度；调整了对苏联之政策。与此相联系，蒋中正在1935年11月提出“打通与共产党的关系”。在此情况下，从1936年11月初开始，国共两党间打破长期对立僵局，通过多种渠道，双方派出代表，进行秘密接触。中国国民党要求“合作抗日”与中国共产党沟通，互相了解，为两党正式谈判开辟道路。所以老子们不是共匪，是正式的抗日部队，你骂我们是土匪，你这就是破坏统一战线，破坏合作。 黄万年面对王营长的质问无言以对。马小虎出来打了个圆场，黄万年也借势顺坡下驴，并且把带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枪支弹药。黄军长，这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我可不敢收。马司令严重了，委员长听说滇东抗日游击队拦截了日军一批军火，阻碍了敌人前线的战争，委员长决定给游击队一个奖励，委托鄙人转达委员长的一点心意，希望日后游击队更好的扛好抗日这杆大旗。 既然是委员长抬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吩咐下人把军火抬下去收了起来。黄万年得意地看了一眼王营长，王营长此时也对马小虎的立场感到担忧，因为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拉拢月牙山这支抗日队伍，如今却被黄万年占了先机。这两军之争从暗地里走上了谈判桌上。三方人马各怀鬼胎，新一轮的火种在逐渐蔓延。 十九 文工团赵玉儿 国共两党的人相继离开了月牙山，原本是想去算旧账的黄万年也临时改变了主意，自打他来到月牙山时就发现了这支队伍的特殊性，与一般都土匪绝不能相提并论，当他见八路也来趟这趟浑水时，立即猜到了八路军的来意，于是才有了开始的一番唇枪舌战。马小虎收下了国名党的礼物原本是好事，可有人却不愿看到这幕，那就是共产党和蓝凤凰。当然，也并非是蓝凤凰和共产党站在同一战线上，共产党怕的是马小虎背离当初的初衷，脱离共产党的领导，蓝凤凰对这事持反对态度，原因在于自己的父亲死于国民党之手，所以不想和国民党又任何瓜葛，所以此时蓝凤凰开始质问马小虎。 你为何要收下国民党的东西，马小虎，你明知道爷和国民党不共戴天，你这部是与我国不去吗？ 凤凰，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我虽拿他的东西，可我并没有答应和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队伍需要扩大，武器，装备都急需补充，我只是拿国民党的东西办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爷不懂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拿了这批武器就是和我过不去，说完气呼呼地转身离去了，英子也尾随其后追了出去。马小虎看她俩离开的背影独自叹气，语气中充满了不被人理解的悲哀，心想，凤凰，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而蓝凤凰出了大门朝云燕山走去，她站在高高的山顶，感受着渐凉的秋风，英子，爷真的做错了吗？家仇国恨，爷懂，可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每当想起十八年前爷的爹爹惨死的场景，我这心里就恨不得杀光国民党。为爹爹报仇，每次想起爹爹，我都觉得对不起他，蓝凤凰伤心地摸摸胸前佩戴的骨头项链。 姐，你没错，司令也没错，姐报家仇没错，司令报国仇也没错，错就错在小鬼子和国民党政府。马司令他也是一片苦心，或许看你这么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们又有谁能真正理解司令的苦衷呢。 英子姑娘说得对，蓝凤凰二人回头，见赵玉儿正朝她们走过来。 是你，你来做什么？副司令，我只希望你能看清当前的局势，鬼子进军中国，无数生灵涂炭，试想，连国的没有了，何来的家？副司令，游击队刚刚与日军一战元气大伤，你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弹坑，你在看看后山那累累白骨，你觉得是个人的仇重要，还是国家的仇重要。 赵玉儿，你走开，爷不需要你的教导，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当然无所谓，装伟大谁都会。 哈哈哈，赵玉儿听了蓝凤凰的话，走向云燕山山巅放声长笑，那笑声有些毛骨骇然，听得蓝凤凰和英子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赵玉儿悠悠的开口说道，副司令，说起身世，我不见得比你好，那年，我还是个小孩子，每日跟在父亲的后面，山上采药，救济世人，可有一天，父亲正在煎药，我在后院玩耍，家里闯进来一队日本兵，端着机枪，他们要父亲跟他们去宪兵队，父亲当场拒绝了，愤怒的日本人乱枪扫射，父亲身中几十枪，当场毙命。我躲在后院的石磨下完整地看到了事情的经过，父亲临死时还高呼，宁死不做汉奸。 日本人砸了我家药铺，抢走了所有的现金，还把我的母亲奸杀在我面前。副司令，试问，这仇，算不算大。这仇值不值得报。 蓝凤凰无言以对，赵玉儿还没有宣泄完，接着又说道，更为可恨的是，日本人走后，伪军又来到我家里，把所有的药材和值钱的东西一抢而空。临走时还把苦苦哀求的哥哥打死了，一天之间，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才六岁，六岁啊，六岁我就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后来共产党八路军来了，他们打炮了伪军，救了我，从此我就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发誓，不把鬼子赶出中国誓为人。 听完赵玉儿的故事，蓝凤凰陷入了沉默，三人就那么站在山顶，任风吹乱秀发，吹散思绪，各自都沉吟在自己的故事和悲痛中。过了片刻后，蓝凤凰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你也改变不了爷的决定。说完转身下了云燕山，英子在身后叫道，姐，姐，蓝凤凰头也不回地走了，英子看了一眼赵玉儿，也跟在蓝凤凰的身后离开了。夜幕中，赵玉儿独自流着眼泪…… 次日天明，赵玉儿收拾行装下了月牙山，因为他听说部队要开拔了，又要开往前线配合大部队南下，所以自己也得随部队一起离开，赵玉儿出了山门，回头看了看庄严的山寨，宛如冰冷的刀锋一般静静地矗立在山腰，她想起了马小虎，想起了刚进入部队时的情形，想起了和马小虎一起翻山越岭执行任务时的场景、想起了马小虎从黄沙之中把自己刨出来的场景，她想，革命胜利和，或许会和他在一起结婚生子，可是，这一切如今都变了样。来到月牙山，她深切地感受到了蓝凤凰对马小虎的爱，虽然没有公开，可大家的心知肚明，爱情重要，抗战更重要。 赵玉儿流着眼泪，背起行囊，飞快地朝部队的驻地赶去。 什么，赵团长了，什么时候的事，妈勒个巴子的，怎么不来告诉我。现在她人在哪里？ 已经，已经下山了，烟鬼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直视马小虎，马小虎抓起桌上的帽子边走边说，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着也奔出了房间朝山下追赶赵玉儿去了。只可惜，漫天的烟尘下，早已经没有了赵玉儿的踪影，有的只是马小虎失望的眼神。 马小虎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蓝凤凰恰巧给他送粥来，见马小虎一脸颓废，便明白了其中缘由，蓝凤凰醋意大发，把粥往桌上一扔也离开了。心虚不宁的马小虎于是朝训练场走来，爱情固然重要，可和革命事业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马小虎逛了一圈，见各项训练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失落的心才逐渐好转。马小虎刚到骑兵连，就见叫驴来报，国民党何副官来了。于是马小虎随叫驴回到了议事厅。 二十 嘉奖令 何副官正和另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正在议事厅喝茶，见马小虎到来便起身相迎并招呼道，马司令，这是我们三十三军指导员郑军委。 欢迎欢迎，马小虎伸出手与之一握，就进坐了下来谈道，贵军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儿个什么风把两位大人吹到我月牙山了。马司令真会开玩笑，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如今身逢乱世，鄙人也只是找一高墙暂避，听黄军长说起马司令，鄙人早想一见，今亏得委员长提携，特命我前来对马司令实行嘉奖。 嘉奖？我没听错吧！郑指导员，马某一介粗人，亏得兄弟们待见，做了这月牙山头把交椅，成立了这游击队，不过这似乎和贵军毫无瓜葛吧！这嘉奖一事为何，还望指导员明示。 司令严重了，上次委员长委托黄军长给司令你送了一批武器，司令不会忘记吧？哈哈哈，军火，忘不了，忘不了，你请继续。既然司令你收了我们礼物，那我们也就算是一家人了，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鄙人受委员长重托，代理滇东游击队特派员一职。全权负责国军在滇东抗日的一切事物。 郑老兄，你这是想霸王硬上了是吧！马某我都还没发话，你这特派员就当上了，这不合理吧，要不，你看这样，你把你的礼物收回去吧！咱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你看这样行吧？马司令，这泼出去的水有收回来的吗？如今既然委座发话了，我们做下人的只有照办，不过委座说了，这不是收编，你滇东游击队照样打自己的旗号，不受限制，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对司令实行嘉奖，以表委座对我地方抗日武装的大力支持和表彰。马司令，这青天白日旗不知你是否听过，这是委座对立过特大战功的士官授予的光荣称号。 郑特派员，这委员长不会是要授予我青天白日旗吧！ 不错，不光受与你，还授予蓝副司令，马小虎听封： 嘉奖令 滇东游击队抗日有功，司令马小虎功不可没，今受委员长之托，特授予马小虎青天白日旗一枚，蓝凤凰副司令授予青天白日旗一枚以示我全体民众抗日之决心。 蒋中正 1939年4月8日 马司令，还不谢谢委员长。 马小虎道，这么说我马小虎在委座眼里也算个人物，在你们部队算个什么样的官，少将，最少也算得上个中将吧！哈哈哈。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这表彰我不要，我滇东游击队不属于任何政府，我们只属于人民，我们是为人民而战争，不是为你国民党，也不是为共产党，同时也希望郑兄转达马某的意思，只要一心抗日，那咱就是友军，是兄弟，如果谁要是消极抗日，抵制抗日，那咱们就是仇人，这嘉奖一事马某和凤凰就免了，二位请回吧。 郑军委抽了抽横在鼻梁上的眼镜，愤愤地走出了议事厅。下山途中，何副官问道，指导员，最近这马小虎和共党走得很近，我听说共党派了专人在月牙山宣传思想，这对我们收编这伙土匪不利吧，这马小虎如今又不识好歹，这么大的荣誉白白便宜了他他的不要，这摆明了不给指导员你面子是不？ 话说这郑军委，是个自私自利，爱慕虚荣的小人，喜欢玩点小聪明，不过却也真有几分本事，年纪轻轻便混了个少将军衔，这部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至少逢场作戏，收买人心这招是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听了副官的话，他非但没有生气，而是气定神闲地说道，慢慢看吧，这马小虎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二人说话间影子在弯曲的山路上越变越小。 何副官二人走后，马小虎独自回了自己房间，横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国共两党对自己的态度自己心知肚明，不过自己本就属于共产党，只是这一秘密除了团长范正国和自己外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和共产党唱的双簧主要是为了使蓝凤凰一伙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接受共产党改编，不过目前来看，时机还未成熟，蓝凤凰对共产党还持有排斥，虽然自己是这月牙山游击队的的司令，不过这月牙山终归是蓝凤凰一手建立起来的，在许多弟兄眼里，蓝凤凰才是他们的主人，要改变这一思想意识，那就得从根本上抓起，于是马小虎想到了兴办学校，只有让大伙的思想上充实了才能更好地抗日。 马小虎来到蓝凤凰房间，见蓝凤凰正埋头搞刺绣，马小虎于是想调侃一下这小女子，他站在蓝凤凰背后，突然间发现，这女人也很漂亮，长发飘飘，鼻梁挺拔，眼睛咯透出一股让人怜悯的悲伤和坚强，只是这拿惯了刀枪的手此时拿起这小小的绣花针难免有些生涩。 凤凰，什么时候想起学女红了，该不会是有意中人了吧？马小虎，你来找爷有什么事吗，今天那些当官的不是来给你授衔吗，来这不是为了给爷显摆吧。凤凰，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马小虎是谁，我能和那些狗腿子同流合污吗，哈哈，是吧，我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我想在山上办学校，最近我思前想后，觉得只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看看美国，还有小日本，远了吧我们就不说，你看看这国民党，先进的家伙到了他们手上人家就知道怎么使唤，你再看看我们，就说那马万吧，上次从日军那里得了个迫击炮都不知道咋使唤，还记得我们上次攻打小日本吗，马万那狗日的，老子让给他找好了目标，他硬是给老子把炮弹射到哪里去都不知道。现在咱们的重武器还不是很先进，这以后要是有了更好的武器都不知道咋用就丢人了。所以我想除了办学校外，我还要聘请国内最好的枪械师，造枪师，等有关方面的技术人才，争取把我们滇东游击队做大，做强。 小虎，你有这个想法我支持你，关键是我们从哪里找这么多技术人才，还有我们哪里来的材料造枪造炮，这是多么巨大的工程，爷想都不敢想。凤凰，天无绝人之路，人才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现在是在咱们山上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制造军火的地方吗？ 蓝凤凰沉思片刻，地方，小虎你跟我来，说着拉起他的手直奔云燕山下，山下的冷月洞分为上下两层，常年恒温，地方开阔，外紧内送，不易被人察觉。 小虎，你看这里行吗？好，就这里，凤凰，我得下山一趟，山上的事情就辛苦你打点了。说完马小虎就转身而去。 小虎…… 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小心点。 马小虎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只不过，在自己的心里，永远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对蓝凤凰的情，恐怕只能是说抱歉了。马小虎不敢耽搁，火速召集队伍，朝城西赶来。 二十一 办学校，修水电、造枪械 夜幕下的城西县城很凄清，只有偶尔打铁的叮当声还在巡回往复地响着，如同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数十条黑影绕过鬼子巡防的岗楼，翻墙而入，城墙上的探照灯来回地照耀着方圆几十的米的地方，灯光刚过，又一些人影再次跃过城墙朝城中各地方散开了去，又归于平静之中。 偏僻的城西县城一角，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惊扰着睡梦中的人们，铁匠周训久吧刚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打铁用的面板上，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农具和刀具，周训九老婆端来一碗热粥放在灶台上对老伴说道，老头子，别忙活了，歇会儿再干，你看咱儿子满头大汗的。老周看了看一旁汗流浃背的儿子周宇生，心里觉得苦不堪言，儿子年纪轻轻正是上学的年龄，可偏偏赶上这战火硝烟的年代，孩子有学不能上，老周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端起灶台上的碗递给儿子，小周慌忙接过，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老周五十有余，人生得壮实，常年也打铁为生，祖上以前都是靠打刀剑过日子，如今到了这岁月，刀剑比不得以前，小鬼子一颗手雷，那再好的刀剑，再锋利的刀锋都会烟消云散。鬼子来后，老周便搬到了这稍微偏僻的地段营生，打打马蹄，锄头，等贴补家用。 这时突听门吱呀一声响，门口闯进来几个大汉，为首的长有两个小耳朵，进来也不多话，拉着周训久往外就走，老伴和孩子在一旁慌了神，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家老周打了一辈子铁，可从来没有坑害过乡亲，你们这是干甚，老周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为首的汉子向同伙使了个眼色，于是老周的老伴和孩子也被来人一同绑了去了，偌大的打铁铺里，只有炉子里的铁块依然鲜红似火。 同样的事情在整个城西县城发生了很多，凡是有名望的匠人，无论做什么的，石匠、木匠、铁匠、教书先生、甚至时个别有名望的归国学者都被用同样的方式请上了月牙山，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马小虎踱着步子，笑嘻嘻地来回看着被请上山的各位匠人，心里乐开了花，铁匠周训久壮起胆子问道，老总，放了我们吧，我老头子打了一辈子铁，其他的什么的不会。其他人也随身附和着。 马小虎得意地笑了起来，用一口纯正的昆明话说道，乡亲们，俺要的就是你们会做的东西，要不俺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请你们到来。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所云。马小虎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今天请各位上山也是不得也为之，如果我正大光明的去请你们，你们会来吗？不会，因为我们曾经是土匪，虽然现在我们干的是抗日的事情，不过在一部分人眼里，我们依然 是不折不扣的土匪，所以我相信，只有用这样的方式你们才会顺从，今天请大家来没有别地方意思，就是想请大家用毕生所学，为我游击队抗日做点贡献，为全国人民做点贡献，你们愿意吗？ 老总，可除了打铁，我老头子什么也不会啊！ 周师傅，你会打铁就足够了。你呢？马小虎问了旁边的中年汉子。我会搞发电机。马小虎依次问了众人，都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什么会教书的，会修房子的，会水电的，搞印刷的，最后马小虎认真的对大伙说，乡亲们，大家都是有技术的人才，为什么不把你们所学用到抗日上来呢，现在我们月牙山游击队想办一个发电厂，学校，还有一个军工厂，可大伙知道，我月牙山老少爷们以前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啥本事没有，要想办学校，发电厂，造枪械，那就得人才，而你们，就是人愿不愿意。 短暂的沉默后，老周说了，只要能抗日，为老百姓造福，我们就愿意，要是不能，打死我也不会呆在山上。 哈哈哈，周师傅，有你这话就够了，咱们大家从明天就开干，争取早日把小鬼子赶出中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云燕山下的冷月洞里，人们忙进忙出，不停地往洞里运送钢材，火药等物品，蓝凤凰和马小虎在洞里面不停地问候众人，众位师傅辛苦了，这地方给你们制造枪械弹药还行吧？ 司令，这地方是不错，就是 咱们还欠缺一个专业的枪械师，咱们造出来的枪老是出现卡膛的现象，好几个试枪的弟兄都受了伤。马小虎接过老周手里的一把步枪，仔细打量起来。这是一把来福枪，一般来说炸膛是枪支最危险的故障，由于各种原因导致弹头卡住，发射药产生的压力无处释放撑裂弹壳甚至枪管爆炸，由于炸膛部位一般离射手脸部手部较近因此危险极大，引起炸膛的原因很多，设计应该没有问题，一般是弹药不合格或者枪械未清理到位。 马小虎端详了一会，蓝凤凰问道，小虎，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弹药，还有你看这枪管的型材都不符合规格，凤凰你对步枪有什么了解吗？蓝凤凰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简单的火药枪的来历，对于步枪我还不了解，怎么了，这枪有什么问题吗？ 早期的枪械都是前装膛枪，1520年，德国纽伦堡的一个铁匠戈特，简化前装手续，气体泄出，使弹丸在枪膛内起紧塞作用并提高装填速度，发明了直线式线膛枪，采用圆形铅球弹丸。由于“膛线”一词的英文译音是“来复”，所以线膛枪也被称作来复枪。至今，印戈特姓名和1616年生产日期的步枪还保存在博物馆内。这种带有膛线的来复枪射击精度大大超过了滑膛枪。 小虎，那和来复枪相比，这种枪有什么优越呢？ 凤凰，在十六世纪起，前膛来复枪在中欧地区（今天的德、奥）开始大量的应用，当时那种来复枪称为jaeger，枪管很短，主要用途是在打猎和竞赛上。到了1567年时，瑞士苏黎世和伯恩地区已经时常举办使用来复枪的射击竞赛了，这种射击的风尚很快地也传播到欧洲各地。 当时德国各地诸侯的主要收入是出口佣兵，他们提供欧洲各国军事服务，所配备的也就是这种jaeger来复枪，因此这些德国佣兵也称为jaeger。不过，由于使用来复枪的时候弹头与膛线必须紧密咬合，无法像滑膛枪一样使用直径较枪管内径还小的弹丸，因此前膛来复枪的装弹十分困难而耗时。为求维持大量火力，各国的正规部队仍然配备滑膛枪，只有少数前卫部队（skirmisher）才配备来复枪。在美国开拓初期，有部份中欧移民也移到美洲来，定居在宾夕法尼亚州一带，jaeger也随之传入美国。由于垦荒、狩猎、自卫之需，jaeger成为不可或缺的工具。经过拓荒者的改良，口径变小，枪管加长，加上枪托，也将弹头用浸了油脂的布或皮革包上以利前膛装弹。这就是著名的肯塔基来复枪的由来（这个名字其实要到1812年才定下来，当时肯塔基是拓荒的前哨）。 16世纪以后，将直线形膛线改成螺旋形，发射时能使长形铅丸作旋转运动，出膛后飞行稳定，提高了射击精度，增大了射程。早期来到美洲的德国移民带来了一种叫做杰格的螺旋膛线枪，它非常精准，300码外杀死一头鹿或一个印第安人一点也不稀奇。多年以后杰格步枪逐渐美国化，成为宾州或肯塔基来复枪。独立战争期间美国以经验丰富的猎手组建了摩根来复枪营，小分队的形式使其在战争中大放异彩，证明单兵作战可能比齐射更为有效。肯塔基长步枪。该枪采用0.50英寸口径，前膛装弹，枪管长约1100mm，枪托上带有附件盒，可以装入一些常用附件。其金属部件采用黄铜或银制成，枪管为棕色或黑色。该枪在美国独立战争（1775～1783年）中被一些熟练射手使用，帮助美国赢得了几场关键战役的胜利，后来一直持续使用到1812年爆发的美英战争。 最有名的便是英国帕特里克·弗格森于1776年发明的一种新式来复步枪。这种枪射程达180米，平均每分钟可射4-6次。这比起当时每分钟只能发射一次、射程仅90米的一般步枪来说的确是一种巨大的进步。弗格森在枪膛内刻上螺旋形的纹路即来复线，使发射的弹头高速旋转前进，增加了子弹飞行的稳定性、射程和穿透力；又在枪上安装了调整距离和瞄准的标尽，提高了射击命中率。19世纪，人们对枪的性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1825年，法国军官德尔文设计了一种枪管尾部带药室的步枪，采用球形弹丸，弹丸装入枪管后，利用探条冲打，使弹丸变形而嵌入膛线。这种枪的射程和精度都有明显提高。德尔文步枪被称“现代步枪之父”。1848年出现了米涅式步枪，构造比德尔文步枪更加简化，省去了专门的药室，弹丸也改成中空式。19世纪50年代较有名的是法国的米涅式前装式来复枪，此枪重约4.8千克，螺形膛线4条，最大射程914米，弹丸长形，头部蛋形，底部中空，略小口径，比较容易从枪口填装，发射时火药气体使弹底部膨胀而嵌入膛线以发生旋转。由于这种线膛枪前装很费时间，因而直到后装枪真正得到发展以后，螺旋形膛线才被广泛采用。 马小虎一口气讲诉了步枪的历史，令蓝凤凰瞠目结舌，她呆呆地看着马小虎，聆听他的精彩演讲，不知不觉入了神，马小虎讲完了后才发现蓝凤凰傻傻地看着自己，马小虎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凤凰，凤凰，怎么啦? 没，没什么，马小虎，你是说我们需要一个技术性的人才来改进这种枪支，弥补我们的不足吗？我们上哪里找这样专业的人才啊，那些会电技术的人都被国民党挖走了。 挖走，哈哈，凤凰，他可以挖走，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挖回来吗？蓝凤凰端详了马小虎突然明白了，你是说……抢。说道抢，蓝凤凰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因为这其中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二十二 枪械师夏天宇 1938年抗战初期，国府西迁，云南成为后方之重镇，日军封锁了中国沿海的运输线，切断了滇越铁路，全部断绝了中国接受外援的通道。 1938年春，云南政府动员十余万民众，10个月里修筑了一条一千余公里长的连接缅甸的公路。在中国抗战最黑暗的时期，滇缅公路独自支撑着整个国家的外援运输。延续千年的滇缅古道在历史巴不过是行旅商客的谋生之路，是僧侣信众的朝圣之途，如今成了关乎国家存亡的生死线。 马小虎，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来我们月牙山的黄军长吗，听说最近他们部队上来了个枪械师，说是什么大洋公司的，听说喝过洋墨水的，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会会他。 凤凰，你听谁说的？你还记得我们下面有个分队长叫烟鬼的吗，我就是听他说的。 原来是烟鬼这小子，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这小子你不知道吧，上次我们搞了丰田俊男的军火，武柏那小子一时兴起就在黄龙寺的墙上刻下了“偷军火者，国三十三军黄万年”，就是烟鬼这小子干的好事，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和那黄万年手下特务营的特务头子杜奎是表兄，居然私下泄露我们的秘密，所以那次黄万年和副官来我月牙山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居然改变了注意。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凤凰，我想那烟鬼好歹是你的弟兄，跟了你那么多年，我不忍心看你们伤了和气，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事我就给过了。 哼，烟鬼，好你个抽大烟的，居然背叛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算了，凤凰，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让他做个两面间谍也不是坏事啊，对了，你啥时听他说枪械师这事情的？前不久不是来了个狗屁特派员来嘉奖你吗？ 你是说郑军委。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拒绝了他之后,他和黄万年那副官回去后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听说三十三军在前线吃了败仗，黄万年大发雷霆，原因在于当时那战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黄万年的军队使用的武器出现了大批量的卡膛问题，冤枉死了很多士兵，为此黄万年特意高薪聘请了海外学成归来的枪械专家来解决这个问题，听说这夏技师还是个美女。 好，正好可以解决我们现在的难题，凤凰，回去开个会，商量一下，尽快去会会他们的枪械师。 几日后，也就是1938年春末的一天，分水岭的魏老三带来了分队精锐的士兵，会同马小虎，蓝凤凰、武柏、耿忠黎，等人马带领大部队踏起滚滚烟尘经月牙山、李子沟的李家房子、椅座、彭家窝棚、马料地山、老母寨的赵家坟、石头箐、寨子山、营盘山、大坡头、石楼梯、烂山头至陆良县与宜良县交界处的小圭龙入宜良境朝国军驻地蜂拥而来。 黄万年正悠闲地品着龙井，只见杜奎和何副官一起前来，黄万年笑脸相迎，夏技师，辛苦了，我这有刚从杭州西湖带来的龙井，夏技师好好品尝品尝，这与我们以前喝的铁观音，普洱，毛尖等有不同之处，还望夏技师指导。 黄长官，这品茶不比玩枪，这枪械的东西夏某略知一二，这茶道我就不懂了，这次来夏某只是想就上次战争中枪械一事和黄长官商量一下，有关步枪炸膛，卡膛一事进行有关方面的研究，这也是我们大洋公司派遣给夏某的任务，夏某不敢有所怠慢。爽快，夏技师，为了抗日，我国三十三军愿和贵公司在统一战线上共进退。 夏天宇就最近枪械上出现的一些问题作了简单的谈话之后就离开了国军驻地朝最近住处而来，刚进门就感觉大到了淡淡的不安，夏天宇把外衣放在客厅的衣架上坐定，倒上一杯热茶，只听后面有些许响动，他急忙开口说道，谁？ 夏技师无需惊慌，我们是月牙上抗日游击队的，我是游击队总司令马小虎，这位是副司令蓝凤凰。相信我们此次前来你已经猜到我们来意了。马司令，这凡事都得讲究给你情我愿吧，你们就这样闯进我的住处，可知道这是犯法的，我们这里属于法租界，任何人擅闯私人住处都是属于违反法律的行为。 既然这样，那马某只好先礼后兵了，带走，说着从马小虎身后冒出两个大汉，不容分说就把夏天宇套上就走，夏天宇倒也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惊慌，只是顺从地由二人将其捆绑，当烟鬼抬起夏天宇右手时，突然，马小虎突然发现，此人手掌非常之细腻。等等，你是谁，真正的夏技师在哪里？ 好聪明的马司令，不错，夏某在此。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是冒牌货，难怪我没有发现在她的手掌有什么茧子，只是拇指和食指指尖指尖有厚厚的老茧，而手掌其他地方完全细腻无比，而且还有这本书，这时一本医学外科手术方面的书，在一个枪械师的房里出现医学方面的书，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就说明，此人不是玩枪的，她是个专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夏技师？ 不错，马司令，你很聪明，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我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话音未落，就见她从身后摸出手枪，同时窗外也密密麻麻地响起了枪声，马小虎跃过沙发，砰砰几声朝门外一阵扫射，蓝凤凰趁机一个箭步窜到夏天宇面前，掏出怀里的飞刀顶在她的脖子上，许多想乘乱攻击马小虎的人都纷纷退去，这时只见黄万年在副官的陪同下走进房间，身旁多了个一模一样的夏天宇，黄万年见了马小虎哈哈大笑道，马司令，你这招在我黄某面前恐怕是过时了吧，黄某我打仗的时候你还在玩撒尿和泥过家家呢，现在也敢陪我耍心眼，恐怕你嫩了点吧。 是吗，黄长官，你不看看这周围是谁的部队，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周围高楼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端着机枪的游击队的队伍，黄万年气得脸的绿了，马小虎见此情景，打心里万分高兴，马小虎打了个手示，黄万年身后涌进几个汉子，正是武柏和叫驴等月牙山的兄弟，人人端着机枪，黄万年有点心虚了，气急败坏地说道，马小虎，你这是破坏抗战，是违反法律的，我要去委员长那里告你。 黄长官，我是共党，八路，你看看我们身上的军装，我们才是真正抗日的部队，现在我借夏技师上山一用，日后归还。得罪了。带走，说着，真假夏技师都被马小虎众人带走了，黄万年一把把帽子摔在茶几上，狗日的马小虎，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事后黄万年整装待发准备讨伐月牙山，国共抗日战线的破坏从此渐渐拉开了帷幕。 二十四 萧霸天误杀王营长 八路军北上抗日，从月牙山一带绕道昆明出发，途径武汉，西安、郑州、天津一带最后到达长春。八路军115师开辟华北主战场，发生了大规模的会战，这期间115师团长范正国负伤，奉命由前线转会后方滇东以南一带，负责组建抗日敌后根据地，团结地方武装，争取再打一次反击战，这天，范正国的队伍来带月牙山下，看着这曾经驻扎过的地方，如今到处的是民兵，儿童团，妇女救国会的成员，从心里感叹马小虎的号召能力和办事能力，驻军在离月牙山十五里的赵家坟驻扎，目前局势紧张，为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所以范正国也不敢冒进一步。天插黑时，天空下起了大雨，英子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忽见萧霸天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英子，英子，八路军来咯，就是王营长的那支队伍，听说他们的团长负了伤，奉命转到敌后养伤，同时以我滇东为根据地发展武装抗日。 这事司令知道么？我正要报告司令呢，他们的部队在月牙山不远处赵家坟驻扎，好了英子，你先收拾，我这就去报告司令去。 什么，范团长他们回来了？是啊，司令，据我们的侦查兵报告，他们上午时到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他们在离我们十五里的赵家坟驻扎了。听说他们的团长受了重伤，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来养伤的。马小虎听完汇报，立马吩咐叫驴牵出自己的汗血马，冒着大雨朝赵家坟赶来，一路上心里都在想着团长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这也算得上是秘密会见，所以马小虎没有带一兵一卒，经过几个小时的狂奔，马小虎终于到了赵家坟的地盘，一人一马静静地立在雨中，老远就看见共军的帐篷在雨中萧索着。马小虎快步来到帐前，一路上由于多半的士兵都见过马小虎，所以也没有细细询问，听说是来看望自家团长的，就都带路行进。 不远处的一间民房里，范正国拿着地图坐在桌子前指指画画的，地图上圈圈点点地打了很多记号，就是月牙山。马小虎老远就喊了起来，团长，团长。范正国见事马小虎来了，喜出望外，提起茶壶倒上水，马小虎顾不得擦身上的水问道，团长，你怎么受伤了？小子，打仗能有不受伤的吗，你不知道那小鬼子被我们打得多惨呢。老子受点小伤算什么，你小子现在怎么样， 月牙山那些同志被你征服了没有。虽然你是他们的司令，可蓝凤凰才是他们真正的当家。 团长，放心吧，我月牙山差不多到达了一个师的编制，武器装备不计其数，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现在建造了军工厂，生产武器弹药，自给自足。只是目前我们缺少钢材，很多大炮我们都无法完成。马小虎说完很惋惜的摇了摇头。范正国看出了马小虎的心事，笑嘻嘻地说，俄罗斯刚给我们送来一批钢材，我们军队上也没什么用，你看看你用得上的话就拿去吧。 马小虎兴奋地拉起范正国的手连说谢谢。疼得范正国直骂娘，这时房里进来一人，马小虎一见顿时来了个亲密拥抱，王营长，妈勒个巴子的，你还没死呢？老子以为你被狗日的干死了呢。 你个哈娃儿，说个求哦，老子能被狗日的干死，那些狗日的见我都得跑旮旯里躲起。 王大哥，范团长，你看你们这里条件这么简陋，何不上我山上去，那里对你的伤有好处，同时也能更好地好凤凰他们作进一步的了解，范正国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待天渐渐的放晴时，范正国骑上了马小虎的汗血马，王营长和赵玉儿二人陪同着，几人一路高歌地朝月牙山赶来，王营长乐呵呵地唱起当地山歌道： 亲早起来欢腾腾， 小白姑娘想男人， 男人虽丑是口饭， 我的小妹呀，谁要把你来欺负， 打断他的来巴骨 …… 几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山寨前，雨后初晴的阳光射得人眼睛生腾，叫驴用手遮住额头，见来人是在家司令，于是亲自跑下山门，牵马坠蹬。再上月牙山，范正国第一件事就是参观马小虎的训练场和军工厂，马小虎一再坚持要他先行养伤再参观，范正国拗不过马小虎和赵玉儿众人只得由英子和蓝凤凰陪同来到自己住处，而王营长在刘大的陪同下朝训练场赶去。 不远处，步兵队长正带领底下的人在练习投弹，摔跤，见王营长和刘大向这边走来，忙招呼着。王营长看士兵们摔得起劲，于是就想上去切磋切磋。终于，在一个名叫何大壮的年轻人连赢几局后，王营长抡起袖子就冲上前去招呼道，兄弟，敢战否？何大壮看了看这王营长是个精瘦大汉，于是赤胳膊说道，你要战，我便战。当下二人缠在一起，别看这王营长瘦小，可摔起绞来也是个能手，几个回合下来，何大壮已逐渐处于下风，王营长趁势一个老树盘根，何大壮干了个仰面朝天，当即爬起又是一番厮杀，最终落败。 王营长拣起掉落地上的帽子，弹了弹帽子上的灰尘，爽朗地笑道。是个蛮牛不错，却少了几分技巧。何大壮生平见不得别人说自己蛮牛，于是骂道，骂谁蛮牛呢？老子叫何大壮，姓何的何，大壮的大，大壮的壮，你娘娘的才是蛮牛。 哟，小子，还给老子使性子该是？老子杀鬼子的时候你狗日的还在你老娘肚子里打秋千呢，老子说你怎么啦。 何大壮骂了句狗日的就解下肩上的来福枪，对着王营长就想放两枪，这何大壮在步兵连是个副队长，众人见要动真怒，慌忙劝阻，王营长也拔出腰间的家伙，战争一触即发，旁人纷纷拉着二人，可惜两人都力大无穷，被众人分开多次又碰在一起，此时萧霸天走了过来骂道，都他妈的给老子住手，只可惜此时喧闹无比，萧霸天的声音转瞬便被淹没了，萧霸天和王营长因招兵一事生了些误会，更是把王营长打得猪头一般，因此多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当下便过来想教训何大壮，只是这时非常拥挤，萧霸天一直觉得身后被人抱住，手中的枪先前便拉开了保险，只听砰的一声，场面立马安静下来，王营长摸着小腹，缓缓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只见萧霸天正愕然地看着冒烟的枪筒，嘴里支支吾吾。 王营长嘴角流血缓缓倒地，萧霸天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杀人啦，杀人啦！个别精明的小弟才朝议事厅赶去，给马小虎汇报去了。马小虎此时不知道大难发生，正和范团长在自己的“清心小筑”喝茶聊天，此时一名小弟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说道，司令，司令，杀人啦，杀人啦！ 妈勒个巴子的，老子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老子杀什么人了，你倒是给老子说清楚点。 司令，萧队长杀人啦，他，他杀了八路军王营长。 什么？范正国一把从椅子上窜起来揪住这小弟的衣服怒骂道，你是说他杀了王营长，他可是老子的兵，妈逼的狗日的和老子打了那么长时间的鬼子都没死，居然被你们的人给杀了，范正国看了一眼马小虎，愤怒地离开了。? |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