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聒舌的女人 |
| 正文 | 二零零六年夏天，我来到粤西南湛江市麻章镇一个名叫湛江某某水产食品有限公司上班。 这家由福州福清几个何姓老板合资兴建经营的工厂是专门做收虾，加工虾，外贸出口虾的业务。一线车间工人是计时工资，一天工作时间九小时，加班工资一比一，上一天班有一天工资，没有节假日和休息天。后勤人员也是计时工资天天上班不能休息，休息一天扣一天工资。而我们这些所谓的管理人员原来也是说的没有休息，天天要上班的，后来在其他相关人员的争取下，才争取到了每个周末可以休息一天，但有事要随叫随到回到公司。 我是外省人，宿舍和办公在一起，都在公司内，所谓的休息和不休息没有什么区别。总不能说我今天休息，别人在公司有事找你，你说我今天休息不办理吧。只有家在附近的管理人员可以说是真正的周末休息。 天天在公司都呆腻了，很心烦。终于有一天周末，我离开公司坐公交车到湛江市区游逛散心去了。 一九九七年的时候，我曾经来过一趟湛江。那时我在海口某某印染有限公司打工，春节过后返回公司的时候从西安坐火车到广西的黎塘，后又转车从黎塘到湛江，最后又从湛江坐轮船到海口的秀英港登陆上岸。 何不去我当年上船的码头去看看，于是我倒了几路公交车来到了当年上船的码头附近，先进了码头附近的海滨公园到处走走。 虽然天气很热，温度很高，但湿漉漉海洋性气候就是和我们家乡干热的空气不一样。亚热带的海滨公园，树木和作物也和我们西北家乡不一样，除过树皮粗糙、高峻挺拔的椰子树我认识外，其他树木我都叫不上名子，树木上挂有这棵树的名子我也记不住，现在更是忘得一干二净。这里的公园更不可能有我家乡的树木。 在距离码头不远的公园海边，我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迎面走来一位皮肤黝黑，颧骨很高，眼眶下陷，很瘦小扎着马尾辫的当地中年女人。 他迎面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不知她要做什么。后来经交谈才知道她是托儿，负责拉客介绍人坐柴油小船去对面游玩。她还给我说海峡对面那个岛上有什么什么好玩的地方，去一次五块钱，开船掌舵的是他的老公。 我旧地重游，九年前那天早上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让我感慨万千，不想再和她说什么，默默的起身离开了。素昧平生两个世界的人，应该是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各有各的天和地。 顺着那条水泥坡一步一步的向码头走去，九年前那天拂晓黎明我们三人下了火车结伴从火车站台阶下的广场坐出租车来到码头后，就是在这里买了船票上的船。记得那艘船是八点钟准时起航的，我还是第一个登上甲板上船的乘客。由于从湛江发往海口的轮渡早就取消停开，我已经找不到当年售票的窗口。当年那家小卖店还在，店面似乎比当年衰落小多了，里边的东西也显得比当年少了很多。也看不见当年守店那位青春靓丽的小妹，那天早晨我在她的店里买了几个熟鸡蛋，就站在店里的柜台前剥皮，她很生气，一直在啰啰嗦嗦的指责我，我和她吵了起来，后来我愤怒的索性把鸡蛋皮从玻璃柜台上用手拨到水泥地面上，冲门而出。 那个女人，那个幽灵一样的女人，又突然出现在我的身旁，和我并排行走，一直在用蹩脚的普通话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的鼓动怂恿我坐船到对岸去游玩一趟。对面很好看哟，花钱不是很多，才五块钱，很值得花钱去一趟的。 我很生气，她这样并排和我走在一起，一直跟着我，和我一直说着话，其他人还以为我和她是以前认识很熟悉的朋友呢！更有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嫖客和妓女讨价还价呢。我不愿意大声训斥拒绝她，以免破坏了我现在的好心情，但又必须立即摆脱她。于是我装作回头去小卖店买东西，扭转过身子，朝后大踏步的走去，终于把她一个人尴尬的丢在原地。 码头一个台阶上，有一排很高很粗已经生锈的铁栅栏，很多人都趴在铁栅栏上看大海，我也走过去趴在左边默默的看大海，看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看对面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建筑物。 海风徐徐的迎面吹来，在我的耳边发出很轻微的呼呼呼的响声，也随即带来一种很刺鼻的海腥味。看到大海，我思绪万千，浮想联翩，我不是南方海边人，我的根在西北的黄土地上。落叶归根，最终我还是要回到生我养我的黄土地上去。在这家公司，我不知道能呆多长时间，我主观愿望是想长期稳定下来一直到老到退休。 有一个人站在我的旁边开口对我讲话，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狗皮膏药的拉托女人，我真佩服她的执着自信和承受力，像一只母蜘蛛一样总想用她的蛛网网住目标。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厚脸皮聒舌的女人，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很快越过几个人，挪到拦杆的右边去了。 此后，她再也没有来骚扰我。 一年后的夏天，我离开了那家公司，回到了内地。 二〇一〇年五月一日于陕西杨凌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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