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五月的思绪 |
正文 | 三十多年前的经历在记忆中慢慢消褪,不经意的联想勾起了回忆;若隐若现又渐渐清晰的光阴让我欲罢不能。 (一) 过 六 一 儿时的五月,是最难受的日子。不仅要在老师的呵斥声中复制他笨拙的动作——排练六一的节目,而且要完成老师布置的艰巨任务——向家长要演节目的衣服,没有衣服就要换人;甚至有些时候家长找校长不上节目也不行,村小孩子少。跳的什么舞,伴的什么曲,借用的手风琴还是脚踏的风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每年都穿的是白衬衫、蓝裤子、白球鞋和红领巾。衬衫是父亲的衣服该做的,蓝裤子是母亲从镇里买回颜料和老布放锅里煮染的,球鞋是兄姐们穿过的,过于陈旧临时拿白粉笔涂抹变‘新’的,以至于蓝裤子上到处是白灰。 每年的表演都在镇里的小学里举行。学校门口有好多令乡下娃娃眼馋的玩具和吃货:口哨、皮球、乒乓球;扑克、挂链、玩具枪,眼花缭乱;三分钱的冰棍、一分钱的红汽水、颜色各异的珠珠(溜溜)糖、米花糖……久久站在小摊前迈不开脚步。记得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那年父亲从单位回来专门收麦 ,在台下看完我表演用自行车接走,在街中间的国营食堂买了一个月牙烧饼;味道我忘了只记得父亲劝说‘不急,慢慢吃,不敢噎着’ 。那是人生第一次与食堂饭店的亲密接触! (二) 拾 麦 穗 刚脱下节日的盛装,就开镰鏺麦。所有学生都要放忙假,以实际行动支持夏收——‘龙口夺食’、‘颗粒归仓’。 忙假一般放两个星期,但中途下雨就立刻返校复课,天气好转又停课投入劳动。 小学低年级的学生年龄小,在夏收中帮不了多少忙反倒成了大人的累赘 。所以学校就把他们组织起来,一天两晌到地里捡拾麦穗。从幼儿班到四年级的学生,站着队、唱着歌、手挎各种大小形制的篮子和笼到生产队指定的、已经收拉过的田地拾麦子。红通通的阳光底下,几十个人‘一’排开,齐头并进;提着笼、猫着腰 前进,拾麦穗、扯麦秆,比眼力 、比速度,眼到手到麻利的顺着麦茬前行。站起身来缓口气喝口水倒可以,时间稍长就要受到带队老师的训斥:“**,立着等谁给你照相哩!” 况且稍慢就被大部队甩在了身后, 所以偷懒是不可能的。拾麦最有趣和来劲的是撵兔。野兔一般是人走近了、发现了它才跳跃起来逃跑,只要发现情况不用命令,几十个人瞬间扔了手中的东西不顾一切的疯追起来;在追的过程中形成一个包围圈,最终将精疲力尽的野兔打个半死逮住。如果野兔从谁的脚下溜走,那将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手、脚不小心被麦茬刺破流血,顺手拔来蓟蓟草揉烂敷搽很快见效。 几个来回后篮、笼里都基本装满了麦穗。老师会安排在地头的树荫下休息,唱个歌 、说段快板 、实在不行翻个跟头做个鬼脸都能过关,欢声笑语中忘记了一切疲劳。回到麦场里,每个人的劳动成果都要过秤交到生产队里;忙假过后,队里会统一算账发到每个人手中。那年忙假我领了2角4分钱,双手捂着口袋回家交给了笑开花的母亲。我的伙计可惨了,跟着晒太阳一天也未落过,一分未领到 ——犯了严重错误。第一次他提的大笼里蓬松的麦穗下埋了两块半截砖头,未过秤就被生产队长现场逮住,不仅扣了笼而且被老师扇了几个耳光 ;第二次他看到高年级的个别同学用嘴给麦穗上喷水,他直接用瓶子往里倒,结果麦少水多又被抓住了……多年以后聚在一起,屡屡提及都要捧腹大笑至肚子疼。 那个时候最眼馋就是手拿红缨枪 、头戴柳条帽在村头站岗——严防火种入场、严防陌生人和小孩入场,预防各种危险事故的发生。因为场边堆满了麦垛还有满溢的大水缸、场中央各种牲畜和劳动工具齐上阵,人声鼎沸,繁忙异常,不熟悉环境的陌生人和小孩极有可能出危险。上三年级时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三个人一组,轮流上岗,高度警惕,既能在杨树枝搭的草棚里休息,又能显一回威风!“提高警惕,保卫夏收”。 八二年后散社分队田地承包到户后,忙假继续放,可再没有人组织集体拾麦。和家人抽空到自己家的责任田拾一阵子,又要忙家里的其他活路;当然村口也再没有人站岗了! 八十年代后期田地里都种上了经济作物,所以忙假就不再有了。拾麦成了永久的记忆,也成了给后人讲述的历史故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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