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无花果的冬天1 |
正文 | 心,长草了,没着没落地空漠,总是在秋末的季风里徘徊,飘来荡去。这漫长的季节,漫长的就剩下这一地的祈望。只有寂寥的草,静静地长,长成了草原...... 一 秦枫喜欢这里,喜欢这个魅丽的江城。远在内蒙的老家是不能回了,在这里有更多的机会能一展抱负,大学毕业就留在这吧,秦枫这么打算着。这么想也是因为有叔父在江城,叔父是军转干部,在政府部门任职。同样的不能脱俗,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若想事情办得简单些容易些,就得走关系找路子。仰仗叔父的光耀,秦枫顺利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两年后,秦枫有了自己的江景房(叔父的关系,地产商成本价打折购得)。虽然只是50多平米的一居室,简约、宁静、无拘无束,这是属于秦枫自己的首席安乐窝。习惯的dj音乐,习惯的跑步机,习惯的早间运动,大汗淋漓后痛痛快快地冲凉。 26楼的窗外,远山朦脓隐约在白皑皑的冰雪里。松江水穿城而过,呈大S状,江面上雾纱缭绕;江岸景观道上行人模糊,象一串串小点在缓缓移动。车流匆匆,时不时撒落下一声响亮的笛鸣。运动后的身体略感松散,秦枫半卧在躺椅上,一个人、一盘茶点、一杯咖啡,不语,不恼, 清心品味悠哉的惬意。落地观景窗旁立着一株无花果盆栽,正散发着淡淡的叶香,冬日暖阳装满了阳台。 二 秦枫在市鑫源公司做助理。公司经理肖总——典型的关东客:大嗓门嘎嘣脆,性情刚直,做事干练果断;挑剔,若是看不上眼的人,那可一点都不给对付着,急脾气象火炮筒子,碰点火星就爆!据说,肖总是以赌博起的家,原先是在一国企的高管层,因不平世事愤然辞了公职。历经艰险曲折,数年拼搏后收得了足足的“满捅金”。事业稳固了,肖总的嗜好也随着异变升级,尽把一切乐趣都寄托在这“方城”之内。说是消遣,其实都是借口——挥霍,放纵,颓废,通宵达旦乐此不疲。 经理办公室配有两个公务人员:一个女文秘,一个助理,都有驾照。可能是大男人比较方便吧,肖总出门寸步不离地带着秦枫。只管玩,赤膊空手什么都不管,要什么伸手就来。吃穿住行,财物收支,一切自有秦枫打理。 秦枫性格内敛稳重,勤奋,犀利,有进取心和牺牲精神。也许正是这样,才深得肖总的信赖和器重。助理这工作,也不能说简单了,其实最为劳心乏力,要细致勤快,要有精准的耐心。你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什么事来,时常紧绷着一根心弦。极其疲惫时,秦枫也找机会开溜,出去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 三 厦门街上有一家叫“好来屋”的美容工作室,上下两层,近一千平米,环境风雅别具一格,店员都是些朝气的型男靓女。专业的技师,专业自然地微笑。秦枫是这家店的会员,常客,自然和这里很熟。 “来啦枫哥,今天看起来累啊,又是几夜风流啊?” 名叫詹姆斯的6号发艺师好开玩笑。这家店时尚一族,员工都互有英文名字。 “你小子,少贫啊!没个正形你” 秦枫一笑,也不多说话。真是累了,陪肖总玩牌熬了一天一夜,眼里满是红丝,黑眼圈明显鼓鼓的。 “坐2号位吧枫哥,马上安排啊” 詹姆斯知道秦枫:剪发、刮脸、洗面、洗头、按摩,一个钟下来90分钟。不管怎么折腾,一会儿坐,一会儿躺下,秦枫都能配合的很好,象很清醒似的其实已迷糊着了。秦枫喜欢这样,头发并不长,每次都简单修一修边幅,喜欢这样被折腾着才能放松地休息,哪怕只是打个盹呢。 怎么这么多人,抬手看表,星期六。就说呢,平常不这样的,休息日都挤在午后这个时段出来了。2号位靠最里面,比其它座椅宽大一些,能旋转放倒的那种,一般都留给会员专用。秦枫躺上去,舒展地放平了自己。脚背涨涨的有点肿,手指一按一个小窝。 这里座无虚席,算不上吵闹,说话声音都很柔很低,吹风机嗡嗡地响着倒成了和谐的曲章。耳旁飘绕着沙哑略带伤感的英文歌,洗着头,揉捏敲打全不觉得,秦枫睡着了。 四 朦脓中忽然觉得耳朵生疼,越来越疼,什么技师啊,手这么重!秦枫醒了,回头一瞥,是刘芳惠!正盯着自己一脸的坏笑。 “挺自在啊,我的亲哥哥” 刘芳惠23岁,是黑龙江大庆人,本市北华大学毕业。比秦枫早几天进的鑫源公司,做总经理办公室文秘。人漂亮,妖媚似的靓,大大咧咧地性格,走路像一阵风飘过。有人说,刘芳惠感情上受过挫折:大学里恋爱了数年的男朋友,到该是谈婚论嫁时,突然“失踪”。很长一段时间里,刘芳惠疯了一样的满世界找,终是杳无音讯。后来有同学得到确切消息,说是去了美国,和一非裔富商之女定居了。 生活,有时就是花丛中的探险,炫缦的美好也暗藏着荆棘,不是谁都能获得幸运的。正所谓爱情,比如刘芳惠的爱情,曾经海誓山盟的旦旦允诺,在诱惑,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这算是背叛吗?不懂了,这世上,究竟还能有多少情感能永恒呢? 刘芳惠此后就拒绝再恋爱了,变得孤傲,冷漠,有时又狂热甚至有些怪异。一改平日的素颜清调,涂脂抹粉化起妆来。又不谈对象打扮给谁看啊,其实很简单,只是想换一种状态,换一种心境。 一阵香风飘来,那一定是刘芳惠到了。同事们都戏称她“风妹”,恰巧和秦枫的“枫”字谐音,要不这丫头怎么叫秦枫“哥哥”呢。 “我的亲哥耶,累成了这样,哎哟哟喂” 刘芳惠怪腔鬼调噘起小嘴,故作心疼地凑过来要吻上。 秦枫一惊,闪身坐起。 “别闹,风丫头,你怎么在这啊?” “你能来就不能我来吗?看看,看看,漂亮不?” 一双手伸到秦枫眼前,染指甲了,描的星星点点。别说,这一修饰显得手指葱白又粉嫩。 “嗯,不错,这手能、能刷碗吗?” “你,去!” 刘芳惠掐了秦枫一把。 “哎,枫哥,给你介绍——我的闺蜜兰朵儿,英文名"艾瑞",这里的美容大师哦” 刘芳惠一脸郑重,美滋滋地说道。 秦枫这才注意:穿一身淡粉红长褂,戴着大口罩,亭亭玉立的一个姑娘。这家店的二楼是女宾专区,楼梯口有个笑眯眯的迎宾小丫头,边上立着“男士止步”的牌子。 “我叫兰朵儿,你好!”银铃般的清甜音。轻点头,摘下口罩摆了摆手。 “哦,你好,你好!” 天哪,好俏丽的一张瓜子脸,皮肤白润,高翘的鼻子,嘴唇丰盈,墨密的头发精致地盘起,亮泽的发丝象方便面一样弯曲着,柳叶细眉透出飒飒英姿,幽黑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清澈...... 真有书中所说的美人儿啊,淡淡一笑百媚生。 “嗨!看傻了吧!”刘芳惠推了秦枫一下。 慌乱中,秦枫举起左手僵硬地晃了几晃。脸发烫,咽干干的。 “我俩说好一起吃晚饭,你请客就带上你,怎样?” “嗯,嗯哪,好,好,”秦枫语无伦次了。 五 公司里年轻人多,经常聚会郊游,一起K歌喝大酒。秦枫喜欢酒后放歌,借着酒兴劲也很有些韵调,这帮小年青喜欢和他一起玩。秦枫经济条件还行,有些理财项目的小投资,收益还都不错。单身一人也没什么负担,加上有职务之便,结账买单的事就全权负责搞定了。无所谓啦,大家一起就图个高兴嘛。 熬了几天,肖总终于累了,秦枫给送回家去。把车进库快步走出小区大门,犹如囚鸟出笼的秦枫,迎着冬日微风一阵飞奔,爽爽的深呼吸。可算有了自由的天空,看斜阳西下,遥远的天边,白云儿也披上了淡淡的彩霞。 气喘嘘嘘地,腿跑的软了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去。秦枫知道,每每这种情况,肖总是不会轻易起来的。卧着、爬着,喝水、吃东西都是拧着脖颈,歪着个脑袋往嘴里吸,肥肚腩拽着沉沉的身子,怎么费力也都懒得坐起来。 手机铃响起,是刘芳惠打来的。 六 赴约地点——金州汤城,这是一家朝鲜族风味的餐馆。秦枫进门一眼就看见角落卡座里的刘芳惠,兰朵儿也转身微微一笑示意。落座,满桌子的美食已齐备:各式的朝族小咸菜,青红叶绿,铁板烧烤,石锅酱汤.....热气腾腾的浓香四溢,喜欢,全是好吃的。 北方的姑娘大都能喝点白酒,只要能端起酒杯的,就不会扭捏假作,尤其是在冬天。秦枫很意外,这一接触才发现,看似文静娇柔的兰朵儿还另有热情洒脱的爽朗。和刘芳惠一样,三杯酒下去,情绪立马就热烈起来。 兰朵儿的家在哈尔滨,满族,父母在一家制药厂上班。兰朵儿所以在江城,是因为不满父母给许允的婚事才躲到这的。别看兰朵儿小小年纪,原是在很有名气的冰城美容美发学校做老师的,专业女士的美容养生护理。 秦枫对兰朵儿印象极好。 你相信眼缘吗?秦枫信,对兰朵儿几乎是一见倾心。虽然以前也处过几个姑娘,可真还没有谁能让自己如此的心动。 刘芳惠早看出了秦枫的心思,也有意好事撮合,有这“风丫头”的帮助,很快,兰朵儿和秦枫就走近了。更多的时候,还是三个人在一起聚会聊天。刘芳惠鬼灵精似的,能制造气氛,每次,也会在恰当的时候悄然闪退。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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