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黄三 |
正文 | 每每都是,当秋风沙沙作响的那段起,心境也多起了凄迷。多梦的末季,仍流浪在这南方的夜黑里彷徨,迷茫又惆怅。不顾生,不顾想,顾不了那许多了,退路不再,谁让亲身把血肉之躯给未来赌上。一步步走着,坚定的蹒跚。 冬天就该是冰晶的,这哪是啊,隆冬了还这样裸着胳膊汗颤,混沌了季节。习惯了北方的四季分明,身体开始抗议了,骨节儿困痛、酸胀。肌肤也是有记忆的,该是到暖暖的柔乡里怀抱时,竟置身于南方——混沌了习惯,混沌了念想。 很久不提笔写字了,脑子里字乱,心乱,想着想着,想着“黄三”。 “黄三”是我们院子里的警卫员,听说两年前就已经是元老了。我们接手了这里,它最快跟我们亲近。每次外出归来,老远的就看见它摇晃着尾巴迎上来,转前转后围着车身跳跃、兴奋。我生怕不小心碰伤了它,可它不怕,像个顽皮的孩童,在车前一溜小跑直到停车位,嘤嘤哼哼。 “黄三”是我见过最懂人语的,多情的眼眸,你高声一句喝叱,它会哭,委屈的目光瞅的人鼻子直酸,让人心疼。南方湿热,蚊虫跳蚤多,我们不让它进餐厅,它会用爪子敲门。三分钟不给扔吃的,它会用嘴拱人腿脚,再拱一下,还不给就哼哼,赖赖叽叽的。还是眼神,乞望的柔柔光亮,让人不忍不把最大块的肉片赏给它。吃完咧着白牙望着人笑,舔嘴咂舌频频点头像是致谢。“出去!不准进来!”它倒是听话,夹着尾巴退到门外。时不时探头偷看,一看一闪,再探头,再闪,眼睛里一片复杂…… 不论白天还是夜里,它一叫,一定是来陌生人了,拼命地扑叫,凶的像头狼。周围邻居家淘气的小孩不敢走近,闯进院子里喝水的老牛被它狂叫吓跑,它从没真下口咬过谁,院子里很安全,没丢过一样物件。 突然有一天很安静,早上发现“黄三”僵硬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无伤、无痛、无疾而终。一条犬的寿命正常也就八九年吧,我们到来之前它已经五岁了,又守护了我们近三年。匝然离去,使得人一阵阵心痛...... “黄三”,是我们来后给起的名字。开始我并不喜欢它,多是棍棒相加。当地有个外号“阿三”的地痞时常滋事找我们麻烦,又是地头蛇之害,几次都想一棍子敲了那土流氓,为了大局,我们强忍了。无奈给这一身黄毛的本地犬起名叫“黄三”,以棒叱惩骂泄愤。 一段时间后,发现那“阿三”啥都不是,根本比不了“黄三”,他绝不如它!真后悔屈委了“黄三”,后悔曾经那样的对它。 那天我在广州出差,听同事说“黄三”没了,一时,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同事们齐动手,在院子外挖了个坑,轻轻地把它埋了,埋在一颗茂盛的荔枝树下。 今天,院子里又新添了“警卫”,挺好的,我一定会善待它。心里只是还想着“黄三”,那可怜的老“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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