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女高生与少年犯 |
正文 | 女高生与少年犯 歧川 看到这个题目,你可能会先入之见得认为女高生指的是"少女"而少年犯自然是"少男"了。其实这么写并非是想按性别分类,少年犯自然也会有女生;但其实我在这里想要着重的其实是两种青少年时期的成长状态。同样复杂,脆弱和邪恶。 但凡经历过初高中时代的人,回忆起那个时代都会有种若有似无的甜蜜和青涩,大多都会怀恋那时的单纯美好,顽皮恶劣,周旋于父母老师之间,梗着脖子谎话连篇,最敏感也最麻木。但再看看有关那时的影视作品或站在一个半熟人的背后去审视,无法忽略的是,青春拉下的阴暗深重的影子,暧昧的深色,鬼魅而令人发寒,卷席着正蓬勃发育的身体;践踏了多少在保护中暴露的美好。 在中国,青春期是一个被书本压抑的象牙监狱,分数,分数,朋友,朋友,敌人,敌人,还是嫉妒……什么情绪都从四面八方的压力涌来,却无处倾泻;或者张扬浓烈得不顾一切,或者压抑沉默得自我割伤。因为密切,所以三三两两粘在一起,也因为粘在一起,所以彼此隔阂得越远。 我是女生,也曾是女高生,青春期的友谊,像罂粟,慢慢上瘾,慢慢就离不开了,深深浅浅的矛盾纠葛让我挣扎着试图戒掉它,却只能换来浑身的颤抖,鼻涕眼泪失去重心。算了算了,冷战热炒结束,拉个笑脸豁出去几次考试,这股子瘾还是要的,只是最初吸上头的那阵爽劲儿渐渐就没了,有的只是不敢戒,太亲密无间也太敏感了,一个喷嚏引发的血案,我们都没勇气承担。于是我们“小女生”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彼此相错的连体泡泡,有的大些,里面还结着些小团体,泡泡们之间都维持着一个所谓“友好限定”的安全距离,平日打打闹闹无伤大雅,一旦越了雷池,距离过大或过紧,泡泡破了。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不要脸得依附在别的泡泡上,或者孤单暴露在空气里干涸而死。当然,不排除那些完全独立自如的青春期,无朋无团还能活得甚好,是有,但一般人难以奢求。回头再看那段时间,两个字概括足以——“尴尬”,干什么都不自在,说什么都想自裁,满脑子我我我,看到无关紧要的人也恨不得把他变成自己的附属品或是把自己拴给别人。知道的太少想的又太多,干什么都想有存在感却又生怕别人多瞄了自己两眼,好像全世界就剩了每天经历的那方圆几里和那么几个整日吞吐彼此呼吸的“亦敌亦友”。朋友有了问题兴奋的是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开导开导,接受着求救的信号无比傲娇着自己无可替代的作用;可一旦依赖变成阻碍自己前进的绊脚石,就在心里恨不得对方要么早点觉悟要么早点崩溃,就怕这么拖着自己,可表面还得是一幅同甘共苦痛心疾首的义气样儿。想想看那时,真恨不得抽自己,怎么就成了那幅自己最讨厌的世故样儿了,你好你坏都行,不仅得给我成就感还不能乱了我的节奏,表面比谁都淡然处之,实际比谁都斤斤计较。真尴尬,那时候;可不怕承认尴尬,因为是那时候。 少年生,少年犯,一线之隔,差得不远。甚至,少年犯还是会直接一些,在大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有的犯罪冲动之下,有些没一下子刹住闸,把无理当成是最大的理智,做了自认为无路可进之下最好的选择,而后,付出了人生第一个“污点”的代价。每天面对斤斤计较的生活,狭窄的世界把所有青春的狂热都结扎在"结果主义"的统一价值观中,女生的友谊靠粘腻,异口同声,男生多少就要插科打诨,矛盾攻击了,最让人痛苦也最让人怀恋。一朝高考戛然而止,或金榜或黑榜,之后的路或平或陡都是四壁尽开的,耳边呼啸着自在而疏离的气息,没谁会再和你从早到晚拴在一起,开头say hi 都带着不纯的目的性。所以女高怪谈永远都得在女高,出了这时期这环境,一切自杀暗害都很难再立足了。 同样是嫉妒,在女高之内是令人同情的,与年龄无关,只是克服或转移嫉妒的方式太少,成绩差绝不是一两天就能赶上的,相貌外表又存在天生丽质的障碍,特长天赋展示的空间太少得到的认可又太勉强。偏偏高生们又都有偏见“好学生”的倾向,远离那些优秀的人群自然就想在自己程度的阶层里占据一席之地,那上上下下的同类特质的浮动自然就会影响到自己在团体里的地位,这时嫉妒的种子就开始萌芽,却是向着自己团体中的某个人生长的。一旦有了苗头就很难忽视它,也会尝试在其他层面重新获得地位,但团体特性是很难改变的,难以让自己新发现的个人优势得到整团的认可,或者换句话说,这种发掘自身新优势的举动本身就是一种丧失主动权的示弱,所以以上尝试大多都只是大脑皮层里的暗自活动而难以实践。在这种时候骤然升腾起的嫉妒心就难免不让人产生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同感,这不能全说是妒人者的不善或无能,其实他们本身也都是弱者,有了执念但无力用更大的能力去消解,只能任其发展繁衍,伤人更伤己。而出了这个特定范围就不同了,这时的嫉妒就更让人生恨了,这更像是高生期遗留的发展缺憾,本该随着世界的开阔而开阔和理性的嫉妒心却还保留着那时封闭的执拗,这就让人愤懑和难以谅解了。虽说到了社会上,种种客观条件的限制和所谓先天优势和先天认可依然曾出不穷,但社会就比高校多了至少一样——多样性,你完全可以依靠这些日新月异的新概念新接受转移和平衡自己的嫉妒心。但这样仍然会出问题,对于那些还未曾准备好适应社会的发散性和多样性的初生者,仍然会误认或自我欺骗:社会待我不公,就是拼不过“XX二代”,进而犯下种种错误。但不幸的是,这时的错误就再不能被认定为“少年犯”了,所作所为都要负上沉重的刑事责任了。所以说到这儿,少年犯似乎就不能仅以年龄作为标准了,少年犯之所以能获得再一次的机会并非单纯是其心智不成熟冲动之下的错误是在18岁以下被保护的,其实这种保护也是对他们所处环境无奈的一种承认。环境或多或少得没有给他们足够抑制自己犯罪冲动的条件,这多少都有些教育体制要自我检讨的责任,但这同时也给他们初入的社会增添了无形的压力,如何在夹缝中创造机会,在不公平中疏解压力,这些困难从不会因社会畏惧犯罪而变少。 所以,我在这里想谈的,不是所谓女高生和少年犯的定义,而是一个应该被正视,被关注的话题。少年青春期的迷惘,敏感,争执和内伤都会成为犯罪的导火索,真正犯下所谓“罪过”的少年们在发泄内火的同时也付出代价。给他们的机会究竟是帮助他们重归平衡和正途,还是更加助长或更加根深蒂固他们在特定环境下的无奈选择?是该掰正砍伐他们的枝杈还是帮助他们相信一个在不断改变的环境和可能的其它选择?少年犯错到成年犯罪之间隔着多少错失的机会?少年压抑到成年犯罪又被我们忽视掉多少隐疾病灶?谁的青春不曾尴尬后悔,谁的青春不曾张扬平淡,谁的青春不曾危机四伏,谁的青春又不在正当青春之时被忽视?!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