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疏影(钱塘刘军) |
正文 | 认识红是在与群分手之前,王翔老弟说她眉目清秀肌肤胜雪不 输于群。虽然那时候与群的关系还在继续维持,自她去了深圳以后, 一切已渐渐变得神秘,我的初恋也离我渐行渐远,渐欲迷人眼断人 肠了。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一生中的三次恋情都出现在梅雪微 茫的时节,这一定与母亲名讳中那个梅字不无关联。大概小时候天 天面对父母床头墙上挂着的那幅当代名家卢坤峰的《水墨腊梅图》, 也沾染了不少梅花的灵气吧?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冬天。 梅花因其傲于霜雪,且无意与明媚的春光争艳而与兰竹菊并称 “四君子”,又与松、竹合为“岁寒三友”。《诗经?召南》有“摽 有梅,其实七兮”之句,记述了男女青年抛梅定情的风俗。刘宋名 士陆凯,在梅花初绽之际,自荆州撷取一枝并赋诗托驿使持赠友人 范晔,以梅信传情。陆凯诗曰:“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 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自唐始,牡丹睥睨天下,咏牡丹者多在得 意之际,然梅以标格高洁,往往为失意者所钟爱。 诗人们借咏梅、 叹梅来抒发情感、寄托身世,极具孤傲坚贞之气节。另外,梅还有 “四贵”,即“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 开”。如此说来,梅花香艳,疏影其间,实以一个清字取胜。 红的父亲在园文局工作,有幸住在南山路的清波门,离柳浪闻 莺不远。出了小区马路对面便是葱葱的绿意与碧波荡漾的西子湖, 每次送她回来夜已深沉,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在朦胧的灯影中阅遍 多少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说到南山路,除了湖光山色、中国美院、 各类迷离的饭店酒吧茶馆咖啡厅外,连小小的公交站台都在追慕着 那一街的风韵。难怪名导演冯小刚在报上说杭州的公交车站也比北 京漂亮一倍。 红个子不高,比例匀称,一身素净的装扮被梦的手儿牵引隐入 梅花深处,毕竟是书香人家的女子,连绣着鸳鸯蝴蝶的闺房也透着 中国丹青悠然的淡雅。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南山路与四宜路交叉 口的清波饭店,朋友小陶从安全厅下海无果后在此躲避风雨,他现 在的工作是宾馆保安。我自医院辞职以来一直为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而心生烦恼,无事便喜欢找朋友闲聊。那是陶参加新工作的第三天, 在走廊上我们碰到了同在饭店歌舞厅上班的红与另一位身材略高 的黄衣姑娘:红笑得腼腆,黄衣女孩唇角微翘。“真美!”我情不、 自禁地赞道,陶捋捋鼻子低声说:“小的那个更好!” 我一生后悔的事莫过三件,其一就是明明缺乏经商的头脑,还 妄自尊大自以为是个商业奇才,不顾父母及单位领导的一再劝阻辞 去了原本稳定安逸的工作,搞得自己象个马戏团走钢丝的小丑,以 至于群常常抱怨:说我不能干,说我责任心不强,说我不务正业在 我身边缺乏起码的安全感,最后她说她实在已无法忍受,说完扭头 便走;到了现在妻子又加了一句,说这样写来写去又不能当饭吃, 说我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全是她的功劳。 世情更替之际有多少人迷失了自己,多少人生的际遇就象汪洋 中漂浮的小船,世味难免厚薄,冷暖唯有心知。我和红的第一次约 会在与群分手后的第二天,如果说这是一种替代,那么恰巧能抚平 我心中的创痛;如果这只不过是心路历程中的又一段插曲,我也将 坦然面对。坐在少年宫附近的咖啡馆,依然是迷人的街景、迷人的 阳光、迷人的音乐渗入咖啡,渗入对面那迷人的笑意吟一曲浅浅轻 轻的点绛唇。“当你要我坐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发生些什 么了!” 红说的没错,该去的总要过去,该来的自会到来,风起于青萍 之末,缘藏在灯火阑珊,这一切,如一份醉人的美好,一份温馨的 安慰,在心中永久珍藏。 姜夔的词我在少年时代也读过不少,由于他一生清客幕僚的生 涯,身处南宋王朝和金王朝南北对峙,民族矛盾和社会矛盾都十分 尖锐的时代,虽然为此也发出或流露过慷慨激昂、凄凉激楚的声音, 而无奈落寞的心境却大多沉淀在文学与音乐的创作中。他的作品意 象飘忽,空灵含蓄,除了《点绛唇》、《扬州慢》、《暗香》外,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暗香》的姐妹篇《疏影》了: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篱角黄 昏,无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 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 睡里,飞近蛾绿。莫似东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还 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 小窗横幅。 姜夔的爱情恰如风雨晦涩中透过来的一抹微光,隐隐约约,又 无迹可寻。就像与红之间的恋情,因何开始,又为何结束?是家庭 个性的冲突,还是爱得不深情得不切?究其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了。 2011/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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