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童年的伤疤 |
正文 | 老家有一句古话,一辈一辈流传下来的,叫“老怕放牛,小怕剃头。”这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不能去爬山,一个不慎摔了跤,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小孩子天性活泼好动,叫他长时间地坐在理发椅上,实在是一种折磨,一种煎熬。而于我,即使上了年纪也依然怕剃头。这是因为我的头上有“小秘密”,一旦理了发,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我的头上有三个小伤疤,一个小伤疤就是一个童年的小故事,每个小故事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早先,农村里有一种简陋、笨重的机器,叫刨番薯丝机,差不多有一张双层架子床那么高。自从有了碾米机,那笨家伙就被搁置在祠堂的偏间里,这正好给我们做了运动器材。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玩“跷跷板”,“跷跷板”中间的支点就搁在刨番薯丝机上。有一次,当我被翘到最高点的时候,我的对家却正处于最地点,一个不小心,“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我也就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好在四周地面上都是稻草,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可头上却莫名其妙地抵着了一件硬物,鲜血直流。第一个伤疤就这么辉煌地诞生了。 这是一次“意外”事故。人的一生会有许许多多的意外和过失,但生活是不肯因此而原谅你的,碰得头破血流了,自然要让你留个疤,以示“纪念”。谁家的母亲都会对她的儿女说:“在外面不要贪玩、淘气。”这就是做母亲的睿智之处,先知先觉之处,千叮咛万嘱咐,不厌其烦。 有一年夏天,下了好几天雨,老师说:“下雨天路滑,上学或放学路上,不要走得太边沿。”可当时的小学生,说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偏偏就喜欢踩着边沿走,越边越好。那天,有户人家晒在路边的荞麦秆,下雨天忘记收回去,晒得又那么边,半支在路内,半支已经悬空。我总以为荞麦秆与路沿平齐的,一脚踩上去,就踩空了,跌入河里,中途翻了个跟斗,一头撞在斜斜的石坎上……被打捞起来的时候,我还糊里糊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事后想起来,那个跟斗是非翻不可的,不听长者言,不遵师训,这已经算是上天对我的小小惩戒了。 第三个伤疤是别人带给我的,伤痛归我,教训归别人也归我。那时,家里造房子,一担担砖挑回来,要整整齐齐地在场院里堆好,叫“码砖”。我自认为年纪小力气小,两只手认认真真地托举着两块砖,递给砖堆上面的那个码砖的人。那人一只大手蒲扇般宽,随随便便地用一只手来接。结果,两块合在一起的砖在他手里闹“分裂”,掰了开来,有一块砖正好掉在我头顶,把我打扮成一个“血人儿”。 是自己留给自己的“纪念”也罢,是别人赠送给我的“礼物”也罢,反正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刻在我的脑门上了。有时候头发理短了,三个伤疤就会亮晶晶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尽管也弄不清这辈子吃了多少堑长多少智,但毋庸讳言,人总是这样,从幼稚、愚昧中,从一次次的教训中走出来,走向成熟。天长日久,我那疤痕渐渐地消褪了,不明显了,我是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近日,有个文学网站搞个“童年”散文小说大赛,要不,我还真不会把这“头顶”的事情抖露出来,贻笑大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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