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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月是故乡明
正文

故乡有一个月亮。从上弦月升到满月,从满月变成下弦月,一月一次,很美。

小时候在院子里看月亮,觉得它离我很远,又感到它很冷,还奇怪它为什么只在晚上出现,白天去哪里了?一年中看月看的最仔细的是在中秋之夜,最温馨的时光也莫过于中秋赏月。

我的故乡的主要农作物是玉米和小麦,间或也留几分地种毛豆和花生。八月十五还未到深秋时节,毛豆和花生还可煮着吃。晚上要上供,苹果和月饼照例要等到天上的各路神仙“享用”后才能由供桌端到饭桌,因而一家人围坐在庭院的饭桌四周,吃着毛豆、花生、苹果和月饼,静静地欣赏天上的月亮。在一家人坐下来之前,月亮已经静悄悄地挂在屋顶的上空,像一块透明的玉,又似一盏灯,泛着清冷的光晕,照亮了夜空,显得很寂寞。人仰望着中天的圆月,月亮俯瞰着地面的千家万户,清灰洒遍每个角落,仿佛母亲安详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一般。几片云彩飘过,月亮有些害羞,躲藏了起来。云彩掠过后,月亮也在不经意间移动了位置,有意提醒看月人的时间的变化。几片烦人的榆叶遮挡了月亮,破坏了月的圆,这不啻使人深切觉得月亮原本就是一个完美的圆。露气渐渐下来了,赏月的兴致业已减退,母亲说收拾杯盘回屋睡觉,中秋赏月便到此结束。

上大学离开故乡,每到中秋看见异乡的月亮,我便想起小时候一家人坐在庭院里吃毛豆赏月的场景。汉字里圆代表着团圆、圆满之意。想到自己孑然一身,不能和家人团聚,心中难免惆怅,月亮不近人情,好像离我更远,也似乎没有故乡的明亮。月亮变了吗?还是看月的人的心境不同呢?

毕业后为了生活离故乡更远,白天关在工作的地方,晚上关在住宿的地方,连看月亮的时间也没有,甚至都忘了夜空中的圆月。偶尔走在喧闹的街市抬头瞅见明月,小时候吃毛豆赏月的情景似乎在很遥远的年代,月亮便离我更远了。月亮真的离我远了吗?无论学校的月亮还是住宿地方的月亮都比不上故乡那轮寂寞、泛着清冷光晕的月亮。它在我心里很温暖。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无论今人还是古人对月无不是喜爱的。中国人对月亮有一种复杂而又清晰的情感。中国人对月亮情有独钟。月亮最易引起人的一种情怀:思乡。思念故乡的父老,思念家中的妻儿,万种思量凝聚心间,伴随花间的一壶清酒缓慢融化于胸中。杜甫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张九龄说“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苏轼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无不是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月亮最可爱之处也便在这里。它越让人产生思念之情,人便越离不开它。月亮于是成为人心中的一种慰藉,一份希望。看到它,就有与亲人相聚的日子。

想起母亲,我会站在窗前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叶看那轮孤独的残月。它好像与故乡的月亮不同,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怀疑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月亮。尽管天空只有一个月亮,但它似乎会变化,在每个地方都表现的不同,就像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人文风情一样。

若真是这样,真有不同,是不是也是一种美呢?然而,在我记忆里最深的印象仍是那一轮寂寞、泛着清冷光晕的月亮。

2015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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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5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