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和父亲在一起 |
正文 | 深深地反思自己人生路上很多的失误,错误,我还真的怀念父亲的那支长长的烟锅子,要是那支烟锅子,一直地敲打我的脑瓜子,那对我来说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题记 呻吟着的父亲终于睡着了,我轻轻地给他掖好被角儿,轻轻地把他凌乱的白发顺理好。坐下来没事儿,就想写点什么。 病房里很静,躺着的三个病人都出着匀称的气息。陪伴的三个家属,也只有我还醒着。 父亲今年七十二岁,按理应该是很安静地守在家里,和孙子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然而,辛苦忙碌了一生的父亲,总是闲不住,总是什么事情都要过问,都要操心。 今天早晨,二弟的孩子们要闹着回家,父亲骑着摩托车冒着寒冷送了回去。真是人有旦夕之祸福,回来的路上和另一辆摩托车相撞,结果造成小腿骨裂。 父亲是把电话打给我的,我听到父亲在电话里说:“静海,我撞车了,腿子不行了,你快点顺路赶来!”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惊心噩耗,我在一瞬间得到了所有的诠释! 父亲是坚强的。从我抱起他,到送他到市医院,都没有怎么叫痛。父亲是豁达的,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情,只是承受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父亲是省事儿的,叮嘱我千万不要给奶奶、弟弟们说这件事情。 唉,我的父亲,要强了一辈子! 陪坐在父亲的身边,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他苍老泛白的脸,思绪悠悠地在岁月的天地里飞…… 很小的时候,我们住在一个叫梨花坪的村子,那个时候山里的狐狸十分地多。即使白天,都不难看到村头,山坡上奔跑的,或者迟疑地望着的火红的狐狸。父亲有时间了,就设计用夹脑,捕猎狐狸。父亲很会观测天气,赶上下雪的前一天父亲就在狐狸出没的地方,挖个坑,像埋地雷一样地把夹脑埋在坑里,盖上杂草,铺上浮土,放上死了的鸡,最后用树枝把周围所有的脚印都消除了,就带着我回了家。接着,天空中就飞飞扬扬地飘起了雪…… 父亲说:“狐狸是十分狡猾的,它的嗅觉也相当的灵敏,下了雪,异样的踪迹和气息就很淡了,但是肉的味道不会淡……不过,它总是贪婪的东西,见着了鸡肉,就忍不住地流口水……贪婪的东西总是没有好下场。” 果然,第二天一亮,整个山村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父亲和我戴着皮帽,穿着皮衣,蹬着毡鞋,在明丽的晨光中,在洁白的雪山里,向着那个黑暗的陷坑走去……果然,一条被夹脑夹烂了嘴,做了垂死挣扎,最终疼死掉了的火红的狐狸就躺在离陷坑不远的地方,身上落着厚厚一层洁白的雪,像是天给它的素白的挽花……那个时候,山里的故事是多么的残酷而神奇! 后来,父亲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糟践的狐狸的生命,总是很感慨,很感慨。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里,这是我,也只能是我深深地感觉到的。 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父亲。我的作业上不止一次地被父亲批上鲜红的“粗枝大叶害死人!”为了,根治我的粗枝大叶,煤油灯下,炕桌子上,父亲一边用长长的烟锅子吧嗒着旱烟,一边监督着我抄文章,算数学题。只要我写错一个字,算错一道题,他的烟锅头儿就毫不客气地落在了我的脑瓜子上,虽然生疼生疼的,但是我绝对不能、也不敢哭。当时,有一个暗暗哭着的人,那就是在一边做针线活儿的我善良的母亲…… 等到我上了初中,才常常地出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总算摆脱了我的这位“狠心的家庭老师!” 我所在的中学,离家乡四五十里的山路。入冬的一天,父亲骑着自行车来看我,他交给我一整套亲手制作的服装:兔皮的帽子,羊皮的坎肩,毛线编织的暖裤,毛线编织的袜子,其中有一条用两只狐狸尾巴对接而成的围脖子。临走,板着个脸说:“你给我好好念书!”我很怕我这威严的父亲,我点点头,赶快地转身跑了。 不过,下大雪的时候,我穿起父亲给我亲手制作的服装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学校里最暖和的人。 上了高中,我毕竟很大了。父亲对我也客气了许多。常常地和我能谈起一些生活、生产、以及关乎社会、世风的话题。有时候,我也“夸夸其谈”。父亲认真地听着,也会露出赞赏的表情。但是,这样的表情不是很持久,往往转瞬即逝。父亲说:“多看书,多和有思想的人交流,你能知道多少?常言说的好‘满瓶不响,半瓶咣当’。”我承认着父亲教导的是。 上了大学以后,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父亲往往主动地找我谈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而我的说法或者建议,也总能得到他的首肯。父亲有时也叹息说:“你是大学生了,知识比我多了。”父亲这样的话,让我很不好受,听起来像实话,又觉得有言外之音。事实上,我就是研究生比起父亲的阅历来,也远远不及,如果不十分地努力,整个一生也是无法超越的! 和父亲最严重的分歧,还在于我的婚姻问题……果然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命运是一个圆圈,命运总是以句号的形式告诉你:你错了,或者对了。 再更深地反思自己人生路上很多的失误,错误,我还真的怀念父亲的那支长长的烟锅子,要是那支烟锅子,一直地敲打我的脑瓜子,那对我来说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我的父亲对于我就是这样十分严格和严厉的。 我的父亲对于我就是这样十分期望和疼爱的。 我很喜欢腾格尔的一首歌《父亲》,那首歌曲唱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今天,我在给准备做手术的父亲洗脚的时候,看着父亲的腿上不断涌出的血,加之一直以来心中的郁结,我禁不住地流泪。父亲慈爱地摸着我的脸说:“静海,没关系,咬咬牙就过去了!” 是啊,在漫长的岁月中,对于父亲,无论多么艰难的事情,他总是咬咬牙就过去了——这是我父亲对困难的态度,也是对我走好今后的人生历程的嘱咐! 凝望着我操劳一生,白发苍苍的父亲,我的心在岁月的天地里深深地呼唤:祝福我的父亲少受疼痛,早日康复!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