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凭吊燕长城 |
正文 | 凭吊燕长城 红山飞雪 登上高高的山顶,拨开一丛又一丛没膝的荒草,我在连绵的山脊寻找那湮没在岁月风尘中的燕长城。 站在山顶极目四望,茫茫原野一派苍翠,红墙碧瓦的村舍点缀其间,如同碧草蓝天中的朵朵红花;纵横交通的公路,公路上穿梭往来的车辆,则是一首乐谱上跃动的音符。北侧的阴河迤逦而来,绕过山脚与南侧的老哈河交汇,然后又滚滚向东流去。带走了千年往事,却留下了那些承载着千年往事的残垣,孤堡。 山顶上,一片荒草连天,遮住了那些顽石瓦砾。又矮又细的野花在山风中挣扎,纤细的茎叶诉说着塞外土地的贫瘠和生存的艰难。浅黄淡紫的花朵不时从荒草中探出头来,点缀一下荒凉的山脊。在天空中盘旋的鹰隼们,便是这里最生动的风景。 顺着山脊望去,一条蜿蜒而去的丛丛土堆,在荒草的掩映下,时隐时现。那,就是我苦苦寻找的燕长城吗? 据《史记?匈奴列传》载:“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此乃燕国北界的屏障,是战国时期最后修筑的一道长城。 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群雄争霸,豪杰并起。是一个思想与智慧,谋略与诡术高度成熟的时期。在那个特定的历史舞台上,风云际会,激昂撞击着没落,诡术考验着谋略。阡陌大道掀起的滚滚黄尘,淹没了一个个奔走呼号的身影。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响彻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剽悍善战的燕国,在名将乐毅的率领下,以倾国之兵,集五国之力,伐齐,大胜。疆域迅速扩大,国力日渐强盛。 我脚下的这条“赤南长城”大概就修建于那个时期。这条全长600余里的长城,西起河北围场县中部的夹皮川边墙村,由此东行,入喀喇沁旗南境。又东行,进入赤峰市美丽河乡,东过老哈河,而后进入辽宁建平。史册的字迹依稀,可长城的风采却荡然无存。抚读风中的荒草,荒草下累累遗迹,不禁有些悲凉。 历史的硝烟已经消散,望着燕长城的遗迹,我不禁沉思。燕长城,赵长城,秦长城到明长城。我们的先人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修筑长城呢?在崇山峻岭之间,如此浩大的工程,到底价值几何呢?天上白云悠悠,萋萋芳草中的残垣碎石,任风吹雨打,默然无语。 “御敌于国门之外”,这也许是那个时候统治者的共识。神州大地诸侯林立,弱肉强食,互为敌友,领土瞬息之间就可能易主。修城筑墙,也许是保全领土最为有效的办法。想一想汉字中的“国”字。将四周围起来,一个“王”坐中央,那就是“国”了。“王”需要安全,就要用城墙将四周围起来,能够主宰这一方土地的即为王者。由此,可以解释历代君王为什么不惜举国之力修筑长城的原因了。 现在,我终于靠近了你的身边。燕长城,你静静地卧在荒草和瓦砾之中,对着辽天胡地,聆听着日夜不息山风,你是否听见那遥远的胡笳和悠悠的羌笛?你已经难以称其为“长城”了,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堆碎砖乱瓦。但是,这里的人们仍然固执地保留你的痕迹,用你遗留下来的碎片,摆出“燕长城遗址”几个大字,告诉辽远的天空,告诉古老的荒原,告诉不息的山风,告诉滚滚的流水,这里曾经有过如此荣耀。 我曾迷惑,这里的人们为什么不像有些地方那样将曾经的样长城恢复?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无论怎样修缮,无论采用什么样的先进技术,我们都无法让现在的建筑回到从前,回到战国时期的烽烟里。今天的泥水,今天的烟火烧制砖瓦,今人流汗垒砌起的城墙和碉楼,无论怎样都不会是燕国时期的模样。与其克隆一个燕长城出来,还不如保留现在这个颓败的样子,供人凭吊,让人缅怀。 就像那圆明园,那横卧荒野的残垣断壁,那扣望长天的圆柱和亭台,那雕梁画柱上的累累伤痕,那房梁屋脊上缕缕的烟痕,就让它们保持原样,就让它们静静地俯卧在连天的荒草里,就让它们哭泣于寒风苦雨中。让我们这些前来凭吊的人知道曾经的荣耀,曾经的屈辱。让人们知道建筑可以铸造辉煌,也可以化为灰烬,唯有历史不可复制。废墟可以成为一种屈辱的象征,也可以铸造一座长鸣的警钟。如果把废墟恢复成辉煌的建筑,以此满足虚荣的心理,以此炫耀现在的繁荣,那就大可不必。已经发生的才称之为历史,历史是无法回到从前,所以现在的繁荣是无法掩饰曾经的衰落的。作为后人,记住曾经的辉煌,也不应忘记曾经的耻辱,这才是我们应该做到的。 燕长城的废墟和红山文化遗址一道,成为这块土地上最为珍贵的遗迹。悠悠岁月带不走地老天荒,历史的风雨泯不灭刻在人们心头的记忆。 沧海桑田,岁月将先人的丰功伟绩消磨殆尽,只留下了这不老的荒山和残垣断壁供人们凭吊。 后人们为了追寻先人的足迹,亦在荒凉和荒芜中苦苦寻觅…… 向风挥泪,述文以记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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