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清油灯 |
正文 | 青灯古佛,黄书为伴。熟悉的字眼,却在即将消失的记忆里游荡,我看着墙壁上随着窗帘闪烁的阳光,不由自主想起儿时再熟悉不过的清油灯,鼻孔处还残留着它煤油的味道。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或者更早出生在农村的人都知道夜晚照明,普通家庭是用不起蜡烛的。大凡普通的清油灯都是自己制作的,我幼时也亲自制作过,为此而骄傲。当墨水瓶用完墨水后都是不会丢掉的,存起来做清油灯,那时更喜欢收集老年人吃完药丸的圆形玻璃做清油灯器皿,因为可以在瓶口下沿儿套上一个铁丝圈并伸出一个耳做手柄,而墨水瓶多为方形,不宜出耳做手柄。瓶子收集到了,当然要制作灯芯的承载物,街上也有卖,一般农村还是自己做,这个就要更费一番力气,七八十年代的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啤酒盖,那时找到一块铁片是非常不容易的,经过一番努力或是刻意积攒得到稍厚一点的铁块儿,我们就用大锤垫底,小锤在上面拼命的敲打,每砸下去一锤,小小心灵就更加高兴一点点儿,因为成果可以证明小大人。待到铁坯做好,剪一块标准长方形,在一个大钉子上做缠绕动作而屈成圆筒,当然也是一通敲打,其作用就是装灯芯棉。此套内径过粗就耗油,过细就费灯芯且要不时挑火。铁圆筒做好了就成功了一半儿,将另一小块儿平铁剪成一个比清油灯器皿口略大的圆片,用一枚大钉子在中间钉一个孔,最好和刚做的圆筒一样大,这个是很难做到的,就用大铁钉钉穿一个孔后,不停的做圆周转动,将孔扩大,直至圆筒刚好插进去,一般还会用一根细铁丝做个小圈儿套在圆筒上端,即穿孔圆铁片的上面来固定圆筒,以免重力或其它作用,圆筒及灯芯整体掉入清油灯器皿中。灯芯一般多用棉线来回折叠,做简易捻度,刚好和圆筒内径一样粗细,在细铁丝的牵引下穿筒而出,探出茸头即可。不过,刚做的新灯芯都会从上端拉出更大一截,便于蘸油润湿,这样更容易连续燃烛。 家用简易的清油灯我们大多是自己做的,但由于对神灵的虔诚和堂屋的美观,焚香祭祖中堂神龛下的灯盏还是要到集市上买那红漆高颈趸座清油灯,并且多为成对儿买卖。逢年过节,大小红白喜事,都会燃上。平日里,高颈的虔诚灯多是香尘为幔,聆听于佛前。 还有种更为庄重的罩子清油灯,那是专门结婚,洞房花烛时的奢侈品,此灯自己做不了,得到街上去买,外形像切除半个球的哑铃,玻璃制。切掉半个球,使其为平面更容易轻放于桌面上,上面的那个球形是掏空的,作为盛油的器皿,它有专用的扁平灯芯,和现在的扁平鞋带一样规整,才有利于器皿嘴上的旋钮半自动化的送出灯芯,外加一个玻璃罩子,故而,叫它罩子灯。此灯上端没封口。新人洞房也是成对使用。 另外一种功能性更强大的罩子灯就更为复杂,大凡看过《红灯记》的朋友就不会忘记里面的经典道具——罩子灯。它的外形大都是以金属为壳,中间罩住光源的地方是一个圆柱体的玻璃罩子,上下都开口,一般外面还有层两三根铁丝编织的简单网子,主要是保护玻璃罩,还有些支撑作用。底座是空空的器皿,用来囤油,拧紧铁盖;灯芯也是专用的扁平棉条,嘴上配有旋钮便于送出灯芯;玻璃罩可以在一根铁柄杠杆和弹力的作用下上升和下降,便于将火种送入灯芯,也利于吹灭火苗;上端是个弹力活塞,能卡住灯罩,也便于玻璃灯罩取下清洁擦拭,且活塞上方有网孔小窗,是氧气和烟雾的通道;最上端的手提柄是方便主人的拎执。此种灯饰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非常盛行,也是比较奢侈的物品,更不用说手电筒,它主要是夜行人的伙伴。 清油灯的主要燃料是煤油、柴油、桐油和机油等。石油中提炼出来的油料大家并不陌生,但说到桐油,我记忆中的那些桐子树,与梧桐树没什么相似之处,灌木丛林,果子圆皮厚,有桃尖儿却没有桃子沟,没熟之前有股涩味儿,里面像柑橘一样是瓣状结构,农民们将其采摘回家放到一个坑里堆积使其外皮发酵溃烂后取其果瓣儿来榨油。今年国庆假期间,特意回家寻找儿时的桐子树,却让我大失所望,不见一株屹立家乡。使我无尽的伤感和惆怅。 随着经济发展,时代的更迭,一些即将失去的东西,我们能否有些简单的文字描述,勾勒出它曾经朴实的外形和无限的光芒?或许它现在是被时代淘汰了,但它曾经的出现也是牵领了需要它的那个时代进步和荣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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