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张芬古榕 |
正文 |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父老乡亲,祝愿故乡安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此文欢迎各位乡亲转载分享及提供图片,一起为家乡宣传祈福,谢谢。 小时候 我枕着你的虬髯, 看你婆娑着绿叶把月光戏弄。 在潺潺的水声中 听你讲那沧海桑田 听你讲我妈妈的故事 听你讲那当年的英雄 每一次回家 都忍不住去看你 试图用不同的角度把你读懂 然后 我在你撑开的巨伞下凝神 检讨自己的过错 我想在你的怀里坐化成石 学你的永恒学你的沉默学你的不傲不骄 学你用冷眼看繁华 看透世间的幻梦 一朵花开了 在枝头 云影铺满我的胸前 任花飞 任叶落 任一蓑烟雨把我的思绪带走 我在暮色中回眸 带着你的嘱托 带着你的目送 去迎接风雨的洗刷和霓虹的诱惑 去看山那一边的日落日出云卷云舒 知道吗 若干年后 如果我的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纯真和执着 那一定是因为有你在为我的心灵守候! 公元1450年,明景泰元年,福建上杭县境发生特大自然灾害。“岁不熟,民相聚将为乱”。天顺四年(1460年),又遭大饥荒,米价飞涨,而官府照样逼收赋税,地方豪富照样逼交租债,豪强更加残暴掠夺,侵占田产。农民被逼得无路可走。六年,该县太拔乡寨背山村民李宗政聚集因受灾流亡到上杭的永定山背人阙永华等一起商议起义。由于参加起义的都是白民(平民),即议定仿效西汉末年樊崇领导的“赤眉军”的做法,号称“白眉军”。他们以反对豪富掠夺为宗旨,严惩贪赃枉法、罪恶盈贯的官吏,深得农民拥护,队伍迅速壮大,遂从寨背山向县城进发,沿途农民欢欣鼓舞。官府闻讯惊慌失措。白眉军旗开得胜,一举攻下县城,随即严惩恶吏,声威日震。汀州卫闻报惶恐不安,不敢轻举妄动。此事震动省垣,便派出都指挥使司丁泉赶来上杭。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起义军退出县城,撤回根据地张芬、寨背山、茫荡洋一带,进行固守。起义军攻打之处,官兵皆无法抵御。图片 白眉军的声势日大,根据地日益巩固,使封建统治者更加坐立不安。次年,巡按御史伍骥奉命亲往“督剿”,采取软硬兼施的伎俩,先“谕以祸福”,力劝就抚、投降。白眉军识破其阴谋,仍固守山寨坚持斗争;伍即派丁泉率部绕道进攻,烧毁义军山寨,造成甚大伤亡,张芬、石马崎等山寨均先后被占。丁泉自以为得计,忘乎所以,孤军深入,当进入丁字寨伏击圈时,白眉军全军出击,官兵措手不及,死伤无数,丁泉也在此丧命。伍气急败坏,亲自督战。白眉军英勇奋战,打退官兵一次次疯狂进攻,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白眉军仍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李宗政被俘后,坚贞不屈,于同年在县城英勇就义。 据说时至今日,在风雨如晦的深夜,村民们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金戈铁马厮杀呻吟。 为了纪念这位上杭历史上第一个“以一介平民而敢与势豪恶吏相抗”的农民英雄,当地村民在村中的北坑自然村口种下了两棵榕树。 时光老人一个弹指,瞬间便是五百多年。一代一代村民的呵护,使当年尾指般的小苗,成为参天的巨榕。也许是靠近水源养分充足吧,边上这一株尤为粗壮,树围要几人合抱,高数丈,树冠几十米,横跨两岸,郁郁葱葱,四季常青,遮天蔽日,苍髯遒劲,盘根错节,蔚为壮观。即使再炎热的酷暑,树下也浓荫遍地一片清凉。自繁成林的巨榕,引来无数精灵栖息,既是儿童的乐园,也是鸟儿的天堂。更为奇特的是,有几根调皮的枝丫,斜着往下钻进旁边的河床,长成几棵粗壮的虬枝,不离母体,却又自成一株。形成一道天然的拱门,彩虹一般架在半空,迎送着无数慕名而来的游客。像极了几个依恋母亲的儿女,守在妈妈身边,生死相依,不弃不离。又像是一对坚实的拐杖,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蹒跚老人,在岁月的轮回里执着地仰望苍穹! 一条小溪,从上游蜿蜒而来,许是受了古榕的感染吧,到此处水面骤宽,颇有几分广阔。遇上大雨倾盆山洪暴涨的日子,溪水也是浩浩荡荡摧枯拉朽呼啸磅礴,一如当年的草莽英雄:不是我喜欢低调沉默,我心中自有万丈豪情,只是在等待着天时地利在等待着能让我爆发的那一个时刻! 大多数的时候,小溪是温顺的。榕树下石凳石桌俱全,每天总有六七八九个老人,在浓荫下,或围棋对弈,或读书看报,或浅斟轻酌,或牵小带幼,安然度日,一派温馨祥和。 古榕的旁边,就是村小学,无数学子从这里走出家门,走出大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梦。风拂过,绿叶轻舞,树影婆娑,与郎朗的读书声互相应和,如天籁,似音符。阳光刺透繁密的枝叶,在树下布开一盘搅乱的残局,织出一片梦幻一般迷离的斑驳。 人们将这株榕树当神一般来敬仰和供奉,逢年过节、初一十五,总是要给它挂上红绸,点上香火,献上贡品,顶礼膜拜,祈求它平安,祈求自己与家人平安。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见到古榕,莫不老泪纵横。在游子们的心里,这株老榕,既是乡愁的解药,也是无解药的乡愁! 一花不成春,一树能成林。松盖环清韵,榕根架绿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无数四方游客慕名远道而来,来到这闽西唯一的处女地茫荡洋脚下的小村庄,来到这株巨榕下,流连忘返,惊叹莫名!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之时,雾霭将炊烟笼起,暮色苍茫,青山含黛,倦鸟归林,牧童远笛,犬吠蛙鸣,与荷锄而归的笑语和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的灯光一道,勾勒出一幅梦一般宁静美好的乡野风情! 500多年的岁月里,在这株榕树下,演绎了人间多少的沧桑苦痛与悲欢离合?一代一代的村民,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在这里日落而归日出而作,在这里挥汗如雨戴月披星,在这里育女生儿扶老携幼,最后终究敌不过时光的摧残而终老林间。唯有他们亲手植下与呵护的榕树,依然叶茂枝繁,笑傲江湖! 天地间最弱势的群体,应该就是人吧?你看,花谢了会再开,月缺了会再圆,就连最不起眼的小草,也能随着一缕春风重生。至于日月星辰山川河海的永恒,则更是令我们自惭。所以,人生如过隙白驹,你觉得漫长的几十年,真的只不过是弹指一瞬,蓦然回首,身已百年。如此,我们有什么理由浪费光阴,有什么理由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伤神,有什么理由不与爱着我们的人真心相爱? 大多数的时候,古榕是沉默的。不是它不解风情,更不是它心如铁石对人间的悲喜无动于衷,实在是它已经看过了太多太多,就像一个过尽千帆的长老,纵然眼前红尘万丈,亦是微澜不兴,无喜无嗔。 早些时候,看到三丫头出嫁,它也是伤心的;看到四阿哥迎娶新娘子,它也是高兴的;看到三叔公归去,它也是黯然神伤。可是当这样的情景反反复复的在它眼前重演,它的心便渐渐茫然麻木,不再感动。 它偷看过三丫头和她心上人在它的怀里亲吻,听见过四阿哥与新过门的媳妇吵架,然后第二天一早新娘子哭着跑回娘家,也看到三叔公临终时把一封手帕塞给三叔婆,里头千包万裹藏着他们私下里一分一角已经泛黄的积蓄,因为他怕自己走后,老太婆会受儿女的委屈。 我的母亲,就是在它身后的北坑村里长大,它看着当年那个受尽虐待与凌辱的童养媳,拾起决绝的勇气,卷起仅有的两件衣服,越岭翻山,投奔了我的父亲,从此一生相爱生死相随! 可是,它不开口。所有的这些离合聚散,悲喜哀愁,它都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不说破。它只是一如既往默默地,为他们祈祷,为他们祝福,为他们守住秘密。同时将自己的几个枝桠,悄悄地伸进旁边的河床,在另一个地方吸取生命的养分,来抵抗衰老,以防止自己像他们一样,在时光的面前落荒而逃。 几百年的岁月里,深藏在大山深处的这一方土地,一样经历了太多的残垣破壁马乱兵荒。一代又一代的父老乡亲,仗着与生俱来的勤劳与智慧,不屈不挠,用泪和血,换来今天的盛世太平。图片 山高藏隐士,水深隐蛟龙。有这样一株奇木,自然得有奇人与它相配。在这株巨榕的旁边,就隐居着这么一位高人。他十七岁从医,从当年的赤脚医生开始,迄今已六七十年,几十年的光阴里,除了熬药煎汤悬壶济世,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做。无数出门在外的乡亲,有了疾病不是上医院,而是千里迢迢赶回老家找他症治。一间小诊所,普惠千万家。如今的他,虽已耄耋,却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俨然就是我们老家乡亲们的福星。我常对我的孩子说,你不要什么都会也不要什么都做,你只要像他一样,一生只做一件事,就足够! 他放弃了所有的机会,终其一生守在那株古榕旁边,与它一起,为乡邻们的健康和心灵护航。在这个被跳蚤咬一下上医院,都会换来一大堆检查一箩筐药的年代里,只有他还在执着地开着一张张几块钱十几块钱的处方。 信念是可以坚守的,只是看你是否愿意坚守! 时光不老,天地永恒。点一盏烛、执一炷香,斟一杯酒,祭奠远去的父老,祭奠不去的英雄,愿巍巍巨榕,佑我民安,盼苍茫大地,雨顺风调! 陈金标 2016-11-18 供图请联系作者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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