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山野人家(散文) |
正文 | 文/樵夫 初夏的清晨,刚下过一场雨,空气还是湿漉漉的。休假小住乡下,我坐着朋友的摩托车去钓鱼,扑面而来的是阵阵的凉意。 当摩托车“突、突”地在蜿蜒的乡村路上一忽儿上、一忽儿下,一忽儿左、一忽儿右地奔驰了大半个小时后,突然从大道上拐进了一条黄赭色的小路上。小路把青草切割成了两半,路边一丛丛的刺槐、野荆和一些叫不出名的、葱茏的灌木成排地向后倒去。 不一会儿,山脚下一口明亮的塘堰像镜子般闪现在我们眼前。这塘堰是在一条溪流上筑坝拦截而成的,一二十米宽、但很长,沿着山脚一直延伸到远处的丛林里。我们悠然的撑开鱼竿,挂上鱼饵,品味着钓鱼的滋味。 我趁这个空挡四周环视了一下,很快喜欢上了这个清静而又旷达的世界了。偶尔只有一、两声水鸟的鸣叫传来,蓝天白云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水中不时有鱼儿打着蹦子,画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缓缓地漾开去,把那五彩的图案摇曳得一闪一闪的。不久就有鱼儿啜钩,鲜红的鱼浮一点一点的,待到急匆匆地一起竿,要么是一条没有睁眼睛的“拨浪鼓儿”,要么是一条小鲫鱼。钓鱼的兴致便渐渐地淡去了。 这时候,塘堰的主人从山上走了下来。近前细瞧,是位五十开外的老汉,红润的面孔,胡子和头发都有些花白。朋友跟他打过招呼后,我便和他攀谈起来。 当我问老人住在哪里时,他朝山上指了指。果然在半山腰的丛林里隐隐约约有一片房舍在白云飘忽中若隐若现。 我索性放下鱼竿,慢悠悠地信步走去。踏着微风,也踏着晨露;踏着愉悦,也踏着忧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野里清新的空气,想把淤积在胸中的沉闷冲洗掉。晨风中,小路弯弯,很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我寻着小路向山上走去,左边是一大片菜地,各种瓜秧正伸展着腰肢,一行行、一畦畦的葱、蒜绿得像翡翠,茄子、辣椒还没有开花,但肥硕得像胖姑娘,已蕴育着丰收的希望。右边是一片果树林,梨子、苹果像一串串山楂球,随风摇晃着;葡萄蔓下已挂出一嘟噜一嘟噜的玉坠儿。一阵阵淡淡的、甜丝丝的幽香悄然潜入了我的心房,并迅速地在我周身扩散,使我的双腿产生了一阵麻醉的感觉。 果园后面是一片庄稼。微风过时,小麦如碧波一浪一涌的,我的脚步声,乍地惊起一对翠蓝色的小鸟,从麦田里腾出,在半空中盘旋了两圈,见没有树枝可依,又飘落在远处的一片油菜上,立在挂满荚角儿的枝头,颤颤悠悠的,像一双新婚的伉俪戏嬉着,小尾巴一翘一翘的。随后,“嗖”的一声箭一般射向天空,划了一个很大的弧,消失在了山那边。那千支万条的麦苗犹如彩笔,在漫野里尽情描述着迷人的图景。 我正沉醉于这田园风光和青山碧水之中,突然被一阵犬吠惊醒了。我抬头一看,山坳里突兀地矗立着一片白墙红瓦的房舍。就在我愣怔的当儿,一个甜嫩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哎,你找谁呀?”我扭头一看,一位姑娘站在我的面前,明媚的眸子下面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反问她,“你是谁?”那姑娘不慌不忙地答到:“我叫抗抗呗。” 我们边走边谈起来,很快就知道她家的一些情况。八八年他们全家花大价钱买商品粮户口进了县城。结果,不是找不到工作,就是被迫下了岗。前几年,农村形势有了好转,她家又搬了回来,承包了山下的鱼塘,就在这半山里劈了块场地,盖起了新房,重新过起了农家生活,还办起了一个养猪场,每年出栏几十头。如今,塘堰里有鱼,菜园里有菜,猪场里有猪,果园里飘香,鸡鸭成群粮满仓,冰箱彩电带音响,越野轿车有一辆,小日子过得像蜜糖啦。我问她还想不想去城里住?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在城里倒是买了一套160平米的单元房,可谁稀罕那鬼地方呀。 站在老许家的场院里,俯视山下,一场小雨刚踏着初夏的脚步,轻脚慢步地走湿了山川、田野和树林。满世界都像经过白矾沉淀过的水,透亮、清澈、恬静。所有的物体都被雨水洗印出了鲜活的轮廓。远处的山影贴在天幕上,山下的溪流静静地流淌在丛林里,而老许家的小院恰好又像一幅淡雅的插图点缀其中。这里,远离都市,远离城镇,远离村庄;没有喧闹,没有烦恼,没有纷争……真是清静极了,美妙极了! “啊,好一个世外桃源呀!” 我惊叹地说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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