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故乡印象 |
正文 | 从家门口朝东走30米左右,是连接通往县城那条公路的丁字路口。丁字路口左边有新修的候车站,是一个长亭。水泥地面上有木板长凳。这个候车站自建成至少已有三年,但一直很少有人等车。因此,水泥地面的周围长满了杂草。木板长凳的表面粗糙开裂,表面的油漆斑斑驳驳,向上翘起,有不少灰尘杂物陷入裂纹中。没有人气的地方,总是一副衰败模样。 人们依旧在老地方等车。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别的原故。 我也习惯了在老地方等车。因为新候车亭的那个路口会有我曾经很熟悉的老乡来来去去进出村子。免不了要打声招呼。我是不太喜欢热闹的,也不善于应酬。包括问候上的事。能躲就躲。 我站在那里不久,就有两个背着书包的男孩子过来。接着又过来了三个。我已经不认识他们是谁家的孩子。他们的脸上,早已没有了父母辈乡村的气息。 时间是下午4点左右。三十度的气温在初秋的日子里高的有点离谱。这条我儿时曾赤脚走过的马路,现在已经有很多小车南来北往,卷起一片尘土,标志着时代的变迁。取而代替以前路两边枝干朝天生长的电杆杨的是两排壮年垂柳,伸向路面中间的枝叶被过往的大车不经意的削去一截,远远望去,是一个天然的柳树洞。树影在洒满阳光的路面婆娑摇曳。给人美好的感觉。 离我不远处是两颗柿子树,上面有大小匀称的柿子,覆满了尘土。只是奇怪,在远处的柿子树上的柿子都已经红了,临近成熟的时间指日可待。而这两棵树上的果实却是青的。想必也如同人也一样,或许年岁不同,成熟度不同;也或许年岁相同,但身体发育程度却大相径庭。 我左右望着,总也看不到蓝色的公共车影子。正在左右前后盯着,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很大,从马路对面的商店处传来。我抬头看去,原来是军设。他年龄跟我哥相仿,他们是从小玩儿大的。他黄色的头发又干又脏,乱糟糟的黏在一起,给人感觉像鸟窝一样。他过了马路朝我走来。寒暄着问我,问我哥。又说他到果树地里给我摘苹果去。我说我手提袋里有。他就说他在收落果,一斤赚三分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附和着他说,好着呢,反正又没事,挣几个是几个。他朝路中央探头看着远处说,车估计很快就过来了。都过去好长时间了。我说是不,你忙你的,我在这儿等着。他就过了马路去商店了。 商店是他父亲开的。他也经常在那里帮忙。商店门口放了几十袋子落地的苹果,估计是他收好的。我看着他进了商店,没在出来。我又转头看着村里。军设的大哥建设用苹果车子推着七八袋落果朝商店走去。 关于建设的印象,我应该追溯到三十年前。突然有一天早上,全村都传遍了建社的事迹。昨晚半夜,建设和他媳妇吵架了,咬掉了媳妇的舌头。这个被人们争相传说的事情,让我幼小的心理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吵架,会咬掉对方的舌头。这个本来惊悚的结果,是怎么造成的呢。女人不张嘴,男人怎么能去咬她的舌头。他完全可以咬掉她脸蛋上的肉或者手上的肉或者任何暴露在外面的部位。 尽管那个原本惊悚的结果没有让我搞清楚原因。但建设本人在我眼里就成了一个恐怖分子。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岁月里,我一直避免碰到这个人。 现在,他推着车子过了马路,走向商店。他要卖掉他车子上的落果。他坐在他父亲的商店门口。他的大头上面是花白的头发。虚胖的身体显得有些臃肿。他坐着,双手撑在大腿面上。 一辆小汽车从我身边开过,在我南边五六米处停下。有个小伙子从车上下来。二十岁左右,穿着紧身衬衣,瘦腿牛仔裤。很酷的发型。全身上下一副混混模样。他从马路右面的车旁边过了马路朝东走。我以为他想找厕所。他到了马路东边的一棵枣树前,纵身挑起,双臂对着树上的枣子抓取。一跳不成,再跳一次。 干啥呢,你以为那是你屋的。再在揪把你腿打坏!建设的声音如滚雷一般,向那个小伙子甩过去。那个小伙子向声音那边看去,他哂笑着,低头拍了下手上的土,掩饰着他的尴尬,然后快步坐进汽车。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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