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心有千千结 |
正文 | 千秋岁 张先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网上聊天的时候,我才得知他调离了原来的单位,去了另外的城市,这已是两年前的事,而我如今才知道,我的心里很是震惊,我震惊的不是他跨市调离工作的本领,而是自己似乎若有所失,我对于他的所有记忆只停留在那栋四层高的小楼房上,现如今他去了别的地方,我的记忆似乎可以中断了 ,完整的画面渐渐模糊,无法修复。 他只是那个住在四楼的男孩,我怀念的是那个男孩,不是现在逃离出我记忆的四十岁男人。 我和他的交流绝大部分是课堂的四十五分钟,他是高高在上的老师,我是卑卑微微的学生,我很难捕捉到他投向我的眼光,很少,等知道了我心里的小九九以后更少,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努力地学习,我的英语好到了每次他提问只有我一个人会的程度,但是,他让我回答问题的机会很少,他好像完全忽视我的存在,只有偶然的几次,他才说句:“you!”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我由于受宠若惊,往往语速太快,他好像也心不在焉,好几次都用他特有的语气对我说:”please slowly!“ 离开课堂,我也曾经试图增加我和他的相处机会,但是无济于事,我们的谈话好像是答记者问,我问他答。更多的时间是我看着他,他做其他的事情,不顾也无言!这样的见面,让我一次次的尴尬,最后我徘徊在他的宿舍门口,连敲门的勇气也没有了,他的眼睛了演出的是他和别人的故事,那是一个和我相差千里的女孩子! 班里有个男孩子和他的关系极好,我好羡慕那个男孩子,他可以和他称兄道弟,他们可以在一起做男人做的事情,而我呢?我和他的世界几乎没有交集,我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一个男孩,这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他的宿舍,可是没有,我依然是那个备受冷漠的女孩!那时,我终于理解什么叫因为深爱,所以卑微成一粒尘埃。我愿,我愿意是一粒尘埃,漂浮在他的空气里!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我还是想填补我们之间千重水万重山的距离,是的,我错过了他最年轻的年华,这是无法弥补的缺憾!年轻时的他该是一个多么不羁的灵魂!高高瘦瘦,像风一样的飘荡,他应该像苏轼,能婉约能豪放,有万丈豪情也有点点温柔,他会说: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他也会说: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他还会说:………… 没多久,他就永远的不出现在我的教室里了,换来的是一个很胖的女老师,无端厌恶! 只是我发现,上天还是眷顾了我,我的宿舍正对着他四楼的单身公寓,我站在窗前,窃窃的微笑,我断然的拒绝宿管让我们出这间老鼠窝的提议。 站在窗前,凝望他的窗户,是我最繁忙的工作,也是最必须的工作,我站着,我看着,春去秋来,我的深情依旧不曾减退,那扇朱窗,承载了我多少的哀怨。 午夜,我按耐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情愫,只身单衣伫立在窗前,看着对面黑漆漆的窗户,我的心是那么的满足,他的房间漆黑,他在睡觉,安安稳稳的睡觉;傍晚,当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窗棂,我还是依旧,我的心明明灭灭,可是却依然坚持,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注意有一双眼镜在对面注视他,只是我无法劝说自己离开半步;清晨,当他的窗帘紧闭,我就心有余悸,我迟迟不肯舍下那扇窗户,直到那双温软的手亲自迎接第一缕阳光…… 我痴痴地站着,我傻傻的望着,窗外自己,窗里他在笑,笑声渐不闻,多情真的被无情恼,满是凄凉意! 我在读大三的时候去了他曾经的大学,那是春天,四处扬尘,一片萧条,这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有一片地方正在翻修,机器轰鸣,满目狼藉,我踩着磕磕绊绊的石头去了食堂,是一家牛肉面馆,我吃了今生吃到的最难吃的牛肉面,这就是现实,和梦境隔着的只是睁开眼的距离。到了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小小的酒吧,一伙人在幽暗的灯光下扯淡,喝着寡淡的啤酒,玩着老气的掷骰子,他也是这样打发年少的时光的吗?我坐着的地方他会不会也曾经坐过?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就在这里,那个女孩是怎么样的?像牡丹一样的富丽?还是像莲一样的高洁?我细细的想象着!但是,这和我的大学时截然不同!如果我曾经出现在他的时间里,我们几乎不可能同轨! 后来他结婚了,当爸爸了,我知道他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他的未来我也无缘亲历,想起他时候我也会试探着联系只是我的话语久久得不到回应,或者只是几个字敷衍,瞬间没有了说下去的心情,这种距离太远了,已经伤到了我!我想我是不必了!他想什么,我控制不了;他做什么,我也强求不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善待自己,这么多年,我做足了我该做的,爱一个人不过如此,我该放手了,或者,我不爱他,我爱的是站在窗前为他哭泣的十八九岁的女孩! 她太累了! 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 他曾经是岁月对年轻时期的我最好的馈赠,是他让我平淡的日子荡漾出了一层一层的涟漪,我是如此的欢喜,如此的难却!是他让我知道,我可以爱的如此深刻,我可以笑的如此灿烂,我可以哭的如此凄厉! 最后感谢这个故事选择了我当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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