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老师和他的自选集-经典散文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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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晖老师和他的自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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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沈晖自选集》出版之前

第二次提笔想写我的老师沈晖，缘于手头上有一本他的自选集（电子版）。这次提笔距离曾经发表的《我所认识的沈晖先生》已经过去十三年。十三年间，我的生活轨迹无多大变化，而对于沈老师，则是研究文坛巨星苏雪林集大成的重要时期。

沈老师是合肥人，今年七十有余，退休之前在安徽大学汉语研究所工作，1985年我认识他时，他是我的《现代文学》授课老师，因师母与我老乡，我们之间走得比其他同学要近些。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沈老师在参与国家重点文科项目《汉语大词典》编纂时，从故纸堆里发现了皖籍才女苏雪林，被她优美的文字所倾倒，继而发现这位与冰心、丁玲等齐名的文坛前辈少有人知，一个“皖”字缔结的浓浓情节，促使他做出了研究苏老前辈的决定，自那时起，沈老师开始了研苏的“万里长征”，直今未曾停下。

2015年系中法建交五十周年，沈老师在电视上看到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夫人在法国参观苏雪林曾经留学的学校——里昂中法大学旧址，更是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有生之年一定要去苏雪林生活过的异域看看。为老师的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所感染，9月份，我带着女儿（导游兼翻译），陪同沈老师在法意梵三国追寻苏雪林足迹13天。

这场旅行仗打得比较艰苦。法意梵三国有众多的名胜古迹，我们虽然是抱着觅苏足迹的想法去的，但是毕竟是万里迢迢自费，总想多了解一点当地的文化，两者一兼顾，时间就显得非常紧凑。每天，我们按照在国内规划好的行程全速前进，几乎都是清早七八点钟出门，晚上九十点钟回房，中间还要拎着行李箱换国家换城市。为节约有限的时间，早中餐仅以面包充饥，跋涉以步行和乘地铁为主，一天旅行下来，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睡觉没有不打呼噜的。

旅行中最怕出现意外。记得在法国换乘两趟火车到意大利的途中，因为前一班车下错了站，而贻误了乘第二班车的时间，由此浪费了半天旅游时间。告别意大利米兰时，遇到想行骗的假警察，因我们始终提高警惕性，坏人的阴谋没有得逞。旅行倒数第二天，我们在梵蒂岗博物馆走散，在相互寻找时又浪费了半天时间。

旅途中这些小插曲尽管给我们心中添了些堵，但从总体看，寻觅足迹、饱览美景、人身安全三项愿望基本达成，收获远远大于意外，不失为一次愉快的旅行。特别值得称赞的是沈老师，在十三天争分夺秒的急行军中，他精神抖擞，毫不亚于小伙子，且无论在路上、车上、餐桌上、旅馆里，只要有一点点空隙，就将所见所闻记到笔记本中，那份执着和顽强令学生钦佩不已。

沈老师随手记的好习惯，为他回国分三个章节（“巴黎索邦大学：发现苏雪林注册登记表”；“巴黎‘国际女生宿舍’：走进苏雪林当年住过的房间”；“里昂中法大学漫步”）撰写《法兰西之旅：寻访苏雪林的足迹》精品散文，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编《沈晖自选集》，沈老师早有此想法，可真正动手到初稿完成仅用了半年时间，编书目的他在弁言里面已谈到，说是到了“看山皆喜平”的年纪，把“过去写的一部分文字‘整理、打包’，无非是给“到人间走一回的自己，留下一点回忆的资料，以便老来隐几回眸时，能看清：‘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的沧桑旅程”。但我认为这是老师的谦词，其自选集至少具备“三个有”。

有内容。收在自选集中90多篇、33万言的长短篇，是沈老师从五十年已发表及未见刊的二百多万字中遴选的，包括“苏雪林研究”、“语言文字与词典编纂”、“故土情深”等八个单元，各有特色。“苏雪林研究”辑，前3篇是沈老师研苏论文，后3篇是沈老师为编纂的《苏雪林文集》、《苏雪林学术集》《绿天雪林》所写的序，此为全书的精华，它用有力的事实，以苏氏令人震惊的学术成果，向世人说明了苏雪林不同时期对世界文化所做出的杰出贡献。“我写苏雪林”辑，开篇是作者对苏雪林的素描，接着是苏雪林与李大钊、胡适、陈独秀、邓颖超诸多名人交往的趣闻、趣事和苏雪林在皖之履历，等等。这一部分文字真实的反映了苏雪林爱国爱乡爱友、坦率真诚豪爽的侠女情怀。“履痕留踪”辑，详述了作者自费赴海内外访问考察所见所闻，情景交融，有声有色，如沈老师在巴黎国际学生宿舍浮想联翩段：“坐在苏雪林当年住过的房间里,身临其境,我的思绪一下子飞腾起来:60多年前,一位50多岁的小脚女人,孤身一人,迢迢万里,自费来法国游学……这种锲而不舍、绞沥生命中最后一点精力去兑换生命的完美,无私而赤诚去献身中华文化的精神,的确为当代学人的楷模。”这三个专辑对于苏雪林研究，具有一定的文史参考价值。

有趣味。《苏雪林与陈独秀的两面之缘》，介绍了苏雪林对鼓吹“异端邪说”的同乡陈独秀，经历了由憎恨欲谋杀之，到好奇去了解，最后拜访钦佩的戏剧性转变。《生时如虹死时如雷》，对诗哲徐志摩经久不衰的魅力作了透彻的分析：拥有一双好像蒙着一层迷雾的诗人的眼睛。与其说徐言语即诗文，不如说徐诗是言语。《我的故乡东大圩》，将朱元璋儿时放牛写活了：“他每次放牛都带着一只瓦罐子，牛在吃草，他却要找食，以修自己的‘五脏庙’。他或偷摘人家蚕豆或挖人家的山芋、花生。在地上垫三块石头，支上瓦罐烀蚕豆、花生，等日头偏西，牛吃饱了，他的‘五脏庙’也修好了。后来做了龙庭……”

有教益。文章不在乎写谁，而在乎有思想有启发。 “师友往来”辑中的老师，各有授课之道，如大字老师要求“心中有字，下笔成形”，语文老师“我手写吾口，吾口说我文”的“复述作文”和名篇佳作背诵，地理老师用口诀和形象比喻帮助增强记忆。沈老师用这些生动的事例告诉我们，良好的基础教育对孩子健康成长有多么重要。“故土情深”辑，写出了对家乡父老的热爱，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亲情友情跃然纸上。作者的母亲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却自有她的教育方法，以言传身教和家常话来哺育孩子成长，读《母亲的家常话》让我联想起我的母亲，只读过一年私塾的她也是用和老师的母亲同样的方法来教育子女的。“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让人三分理，得理要饶人”、“做事凭良心，老天看得清”，这些蕴含哲理的家常话令我倍感亲切。

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革命战士保尔?柯察金曾经给了我们一个答案：“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 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今天，沈老师用他丰富的阅历，又给了我们一个答案：“人到世间来走一遭，欲望不能求大，也尽量不要去与别人攀比”“认清自己的位置，找准自己的方向，做不勉强、不难为自己的事。”前者苦劝人们：惜时如金，有所作为。后者告诫人们：欲壑难填，量力而行。这两种观点都值得我们借鉴，沈老师将50年做的学问，浓缩成一本自选集，我们也要利用“有限”的时间，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文学先驱者们及其作品，是从来也不会被读者忘却的”。在恩师所编自选集即将变成铅字之际，写下这段文字，一是向他老人家表示最真挚的祝贺！乐攀学山，淡泊名利，造就了不老的神话。从中年到老年，岁月除了给老师添了几根华发、加了几道皱纹，其余没什么变化。二是要感谢他对弟子多年的培养！一日为师，终身受益。沈先生50年文字生涯当中，我们师生结缘30年，他自80年代至今，在文学之路上历经千辛万苦探宝，我十分清楚。

苏雪林先生曾说：“我要把自己最后一滴精力都绞沥出来，以宝贵的生命去兑换艺术的完美！”(《读与写》),老师盘点自己所走过的路，同样也可以自豪地说：“所欲不求大，得欢常有馀”（袁子才），我没有虚度这一生。

注：图片系沈晖先生近期赴黄山市太平县参加“苏雪林铜像”揭幕活动所拍，铜像由合肥工业大学雕刻并无偿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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