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狗尾巴草的秋天(二) |
正文 |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管安全的廖成军打来电话,叫通知化验室全体人员明天下午两点在实业公司大会议室参加“职业健康培训”,除了上白班人员外,所有人员必须参加。 张怡一听到这个通知时,就骂咧开了:“妈卖xx的,这个月都开了两次会了,老子明天在考勤上龟儿子还不给他填个‘加班’在上面!他妈的不来开会作旷工罚款,老子不上班还来开会就理应给老子加班费撒。滚他妈x的。“ 然后是施燕的骂声;然后是杨婷婷的重重的一声叹息。 我没说啥,我只是习惯了她们这个班组一惯的态度。凡事都是张怡骂得最大声,然后是施燕稍稍有那么一点的煽风点火,最后是杨婷婷若有若无的推波助澜。 习惯了,就好。 公司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化验室所有化验员林林种种的脾气……我唯有习惯。 张怡继续不依不饶的骂着。我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傻得可爱的女人! 这个聪明得有些蠢的女人! 在化验室,唯有她一人未婚,年过三十而未嫁的剩女。 她长相其实很漂亮,小巧的瓜子脸,一头浓密的长发自上而下倾泻,让她的脸小得更为可怜;那眉毛是天生的两弯新月,罩在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上,浑然勾勒一个美人胚子,只可惜了那黑葡萄少了该有的晶莹剔透,因了它们时常挂着两个黑圆圈的缘故,如此,则显得她苍白的脸蛋略略发青。 可惜了她爹妈赐予她的这一副花容月色。可她,是不会爱惜的。 每天,她总是一副倦怠的面容。没事的时候,总是窝在办公室的哪个角落,趴在桌上睡觉。 化验室有比较长舌功能的人说,她是夜生活过多了。 我还是小班长未升任大班长的时候,她是我的组员。 我见过她的眼泪,我听过她的哭声,还隐约知道她的一些过去。作为女人,我是心疼她的。心疼之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二十四岁那年,在这个小镇上唯一的超市做收银员的她,被一已婚男人瞄上,对她发起了强烈的攻势,车来车往的迎送,甜言蜜语的哄骗,让心思单纯却又爱慕虚荣的她很快投怀送抱,在外租房子住到了一起。 可是那个小孩子都已十岁年龄比她大十多岁的男人很快厌倦了白纸一样的张怡,除了把她当花瓶带在身边用以炫耀外,并无给她任何实质性的爱,并常向对他死心塌地的张怡拳打脚踢。 那夜,中班。她一改往常趴在桌上的习惯,躲在休息室。 我听到她嘤嘤的哭泣,之后,她失声地大骂:”你真他妈不是人,我今天为你去打胎,你不到医院陪我,现在居然说不知道那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她出来,坐在办公桌前,红肿着双眼,向同事述说她与那男人的种种,说他们其实已经分手,因为在大街上她被他老婆揪住头发扇耳光,而那男人却站在一边隔岸观火,那时她死心了,提出分手,说怀孕了准备打胎,希望他给一笔补偿,当时那男人说眼下没钱,写了张五万元的欠条,等她打胎这天,那男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那欠条,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也还只是一张欠条。 张怡跟了他四年。四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女人改变很多,从那男人那儿以及那男人的生活圈子,她学会了出口成脏,学会了逢场作戏……唯独没有学会怎样爱自己! 所以,化验室那具有长舌功能的人私底下为她取名“慰安妇“。 我想,那不是她愿意的。那是她的一种寻求解脱的方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遮掩,她想隐藏自己的脆弱,想故意对一切满不在乎,她其实那样怕伤害,所以用谩骂用无所谓来包裹自己的懦弱、无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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