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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他乡的节日
正文

这个季节,这个时日,在异乡听着熟悉和不熟悉的当地方言。这个地方这个季节,一直在下雨,气温与日骤降,裹着被子,留一条缝隙,看着手机忽明忽暗的消息,在手机跌落的时间守候黎明。

天冷时节,不到五点,亮了,北方的季节天亮总早于四川。今年的气候仿佛格外早得冷,从十月初就早早降下了连绵的雨,一连七天,下得不得不套上了秋裤,穿上了棉褛,望着窗外的雨,在天气预报中度过。

一天天的雨,敲打着门扉, 白天与黑天只剩下一线的刻度,我们披着天天湿湿的衣裳,丈量过这工地直径平方4公里的土地,在每天云雨变化的时境,天天蜷缩在被雨淋湿的安全帽、雨衣里,趟过被雨漫过的路,趟过每一寸被沥青混凝土浇筑过的土地。

我知道,我终将在这季节在这假日里保持与亲人们隔离千里的距离,还好,有着电讯,有着视频,有着在雨衣下呵护的一闪一闪的讯号,谈着说着,雨水和泪水合在一样,无法分离的咸,无法隔裂的天与地。

节日的街道,空旷。北方节日的工地,少了收获苞米、花生和等待种植冬小麦操作者,空旷和寂寞,我们跟随着裹着雨水、裹着雾气的手电筒的光,踩着厚厚的雨水、厚厚的泥泞,肆无忌惮地跨过浇筑过沥青混凝土的干道、辅道,城市的守护者们,仿佛,只剩下我们。

守候北方冬季的我们啊,在季节与季节交错之际的雨季,聚集在一起,没有刺猬一样尖利的刺,只有共同怀念家乡的慰籍,就着一盆火,就着高度的酒精,就着燃不灭的烟草,就着谈不完对家人的视频,说了,哭了,唱了,哭了,一遍又一遍,八天192小时……

192个小时的思绪,足以遨游过曾经恋爱的往季,即便有雨,即便蜷缩在调度室,即便在这192小时每时每刻趟过的每一米工地,我们哭着笑着,将雨水、泪水和着汗水一同抹去,晒不干的衣服,值守在工地的兄弟们,叨叨唠唠说着每一个故事,说不完蘸着辣椒与花椒深厚的爱情故事。

重复一日又一日的故事,在192个小时反复炒煮。没有人觉得烦觉得生涩。请假的工友随时间的流逝一个个的归来,又在这192个小时里增加了辅味,带着从家乡的盐与味,带着回来的视频与照片,捏一粒花生米,节日逐渐厚重逐渐滋味。

与你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们远离两地,与你最遥远的距离,是隔着视频无法触摸,是隔着音讯无法嗅到的你的呼吸。我的工友我的同事们,在雨季里素颜如一切藕,摆放着胜利的手势将视频发送给异地的父母亲,然后将脸埋在双手里,痛哭流涕……

穿着工装,整齐地趟过雨季里工地的兄弟姐妹们,已经熟悉,已经习惯了工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已经习惯了在节日里聚集在一起,发放微信红包,随时询问给亲人寄送包裹的流向,掏出皱巴巴的卷烟,不管男生女生,如同汉子般呡上一口,把化妆后完美的容颜发送至空间,把素颜的自己投入到值守的夜,北方的夜,早的黑。

我的同事,亦如父母兄弟姐妹,浇筑得不仅仅是混凝土,也是我们无法割舍的亲情与友情。一年又复一年里,有着固定的20天480小时的假日,那么我们就有着比一见倾情更坚实的坝基、桩基、箱梁混凝土,经历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超过半个世纪的冲洗、碾压,高过大坝,高过珠珠穆朗玛峰……

这个季节,雨一直下,北方十月的天空,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连绵的雨,连接起我们无法扭断的思绪,我的亲人,我的兄弟姐妹们,踏着星河,步伐坚定,浇筑起的梦与现实,必将,坦荡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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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3 6:1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