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山人散文集《苦丁香和她的伙伴们》——《母亲手术中的追忆》 |
正文 | 母亲手术中的追忆 早晨7:30,护士为母亲轻柔地安放了胃管和尿管,又滴上了不知什么名的点滴,做好了术前的准备。 8:20,母亲被移到带有轮子的运输床上,自11楼病房来到5楼手术室。麻醉师拿着密密匝匝的手术通知书让我看,还讲了许多生死攸关的条款,很是没看见一个字没听见一句话,只是按照他的手指处写下一个又一个母亲和我的名字。尔后,母亲被糟糠和表侄媳妇脱去衣服移上了手术台,进入了那个令人恐惧而又充满希望的手术室的大门。 这样的大门曾经经历过一次,那是十几年前岳母大人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似有一去不返的悲伤。由此又令人想起殡仪馆火化车间的大门,也是那样带有轮子的车子,亲人是穿戴整齐的,只是停止了呼吸,不一会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升入或晴或阴的天空,留下的只有些许的灰白色的粉末,当目睹曾经鲜活慈祥的岳山大人、岳母大人先后融入蓝天,人生苦短的感慨令我终生难以忘怀。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有如阴阳两界。母亲还能满脸金菊般地微笑着回来吗?时间似乎凝固了,又似乎流失的更快。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糟糠看出了我的焦虑说:消毒就得30分钟呢。 手术室的大门先后出来了几位完成手术的患者,其中还有一位做刨腹产的孕妇和她刚刚出生的婴儿,只是没有听见那第一次面世的啼鸣。90分钟过去了,医生要母亲的CT片子,我极快地把片子送过去,其实步子已是踉踉跄跄了。母亲的手术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有了什么意外?手术室的门外如果安装上手术现场直播多好,让亲人在等候大厅里看着医生为亲人做手术的全过程,或许会减轻等待的亲人们的焦虑吧。 是不是因为我昨天迟疑了一天的问题没有办理而影响了母亲的手术了吗?是朋友的电话没有说清楚吗?什么狗屁的清高,什么王八犊子的脸面,什么混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能让母亲的手术顺利成功,低三下四求个人情算什么?厚着脸皮表示个心情算什么?那怕折断我那一文不名的狗腰,屈下我那卑贱的狗腿又算得了什么?恨只恨昨天竟是一事无成,假如母亲的手术真的因为我的该送可送之人没送,该说可说之话没说而出现了意外,那我不就是害了母亲的最大的祸首了吗?朋友的一句承诺吃顿饭的话能管用吗? 此时,酷似且发福程度超过韩某某的手术专用电梯操作员走出电梯,戴着丝边眼镜,穿着太空棉般的羽绒服,系着黑色皮裙,围着墨绿色的网状披肩,越发显得雍容大度,只见她用左手丰满的无名指点了点丝边眼镜框,竟声音不大不小地唱了起来,似也是韩某某的什么歌,顿时满大厅焦虑地等待术中亲人的人们哑然无声了,片刻有人皱起了眉头,我想,就算是韩歌星为术中的母亲祝福吧! 在歌声中母亲终于出来了,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赤条条地像是出生的婴儿。我当时也是这样在母亲的腹内赤条条的出来的吧,我是啼鸣着出来的,可母亲却没有一点声息,麻醉剂的作用如同使她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等待着助产士般的医生和亲人们的呼唤,再投生在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里。 “我母亲有问题吗?” “没事,老太太手术很好!” 听了“没事”,我已是老泪纵横了。 母亲又被送到重病监护室后,主刀医生告诉我,手术一开始就为母亲排除了肝胆总管的结石,在准备切除胆囊的时候,用手触摸感觉没有结石,就让我取来片子做对照,同时在胆囊上切开一个小口做进一步探测,结果确定胆囊内没有结石,于是改变了手术计划,为母亲保留了没有问题的胆囊。我再一次老泪泉涌,想来,绝不是我昨天的不作为而影响了母亲手术,或许朋友的电话发挥了作用,但我此时相信即使是什么也没有,医生也是绝对不会马虎的,因为,我在医生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看到了职业的操守,看到了人类善良的博爱。 过几天一定好好请请为母亲治病的医生和护士们,包括我的朋友,找个像样的馆子。我是真心实意的,是建立在医患朋友般的基础之上的情感交流,发自内心的感激,不是低三下四的还债式的应酬。 衷心地祝愿母亲明天平安地走出重病监护室! 2012年12月13日乐地山人草于中心医院5楼大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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