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暮光里的妈妈 |
正文 | 做儿女的总是很忙,做父母的总是怕耽误了儿女的工夫。所以,有些情形一旦出现,就 是悲剧。 半月前,我的一向健康的老妈妈的病检结果出来了。 手术除了徒增痛苦已没多大意义。于是,保守治疗,妈妈开始打点滴。 由于工作关系,我只能在没自习又不办公的傍晚去陪陪独居的老妈妈。 “今天,舒坦多了,我要快点好起来就好了,马上要割油菜了!” 那是妈妈打针的第一天。 其实,别人都知道了她的病情,她也难以进食好久了,可是,那天,妈妈的硬朗还一如从前。 后来,哥嫂们带着妈妈找了遥远的民间老中医。妈妈敷上了厚厚的膏药,服上了大大的药 丸。 “我觉得好多了啊,可是冒想到这冇得用,割了一点点油菜就好累人样。” 那是一周前的傍晚,妈妈靠在床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这病又不晓得么时候好,棉花长得绿油油的,正是要栽的时候——你大嫂子又忙,还要料理我——你五嫂子在新洲招呼侄儿——六嫂那里又不知那伢么样——” 三天前的傍晚,妈妈虽然一天粒米未进,可她的思维还像以前那样具有“跳跃”性。 “又带欠你两头跑,又花钱······我活一天,就是你们的负担······” 昨天傍晚,妈妈看见我,很是愧疚,颤颤巍巍摸索半天,硬是从床上起来,陪我坐到院子里。 “你莫这想那想,把病养好就行!”看着眼窝深陷骨瘦如柴的妈妈我强忍伤心嚷嚷她。 “我······是再不想啊······不想油菜,不想棉花······我前几天还去买两双鞋······怕是穿不成了······”妈妈前所未有的话若游丝。 看着妈妈呕吐的痛苦模样,我万分难过:“走,到外面去散散步吧!” “不啊······脚冒得劲······” “你就坐在车上,去看看田里地里那些油菜啊小麦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坐着就行!” 我扶妈妈坐进车里,没想到妈妈这样孱弱无力! 五月的夕阳,给原野上了一抹淡妆。田野上青绿的风景和清新的风,给妈妈注入了一些活力。妈妈断断续续的给我讲着那些田园和她之间的往事,声音和事件都飘飘忽忽的,就像黄昏的田野上那些飘忽的柳絮游丝。 行至问津书院,妈妈下车想进去看看,可试了几脚,只移动了几寸,她很坦然的懊恼:“算了,不进去了······望望,就要得!” 暮色四合。 回到家,给妈妈泡好药,我又要走了。 把妈妈安坐在椅子上,再三嘱咐她不要送我。 可当车子转出院门的那一刹那,我依然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印现在门边!只是,那身影不再像从前那样直直的稳稳的,那身影弯弯的细细的,我蓦地感受到那透过暮色投来的眼神:那么孤单无助依恋!让我突然想起我们那倚着门框等着妈妈收工回来的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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