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走错门》(小说9-10) |
正文 | 人的一生,切忌走错门。走错了门,不要紧,但千万不要走错了心门。走错心门者,尤为重要的是回归心灵之门。(一滴墨香) 【第九章】口战与冷战 风光一时的吉生,因醉酒车祸,终于走完了他人生路上短暂的五十六个春秋。吉生的不幸离去,让吉家人一度时期处于沉重的悲痛中。 吉家失去了顶梁柱,家境也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吉生去世后的这一年里,因为不同的自私和对利益的欲望与占有,不得不演绎出一场又一场激烈的“战争”。 时下,吉家人最重要的是推出一个主政的人统率这个人口较多成员复杂的大家庭,主政水库事业的发展。 可谁来当家做主呢? 朵朵和春兰也曾开始议论过多次。 朵朵说:“按理,就该大海当!他是吉家的老大。” 春兰却说:“大海无能!依我看,还是小海能胜任。” 朵朵又说:“要不就由大明上!” 春兰说:“不妥!就让小明当!” 朵朵和春兰带着目的,各自打着如意算盘,都把自己亲生的儿子推出来当家做主。她们俩都知道:谁的人能当家,就等于拥有了经济支配和家庭决断的权利,就不会在一些利益问题上吃眼前亏。 头一两次还心平气和,带着商量,再商量的口气。可后来,却开始冒起火药味,激烈的争执着,互不相让。 大海和小海对视着,嘴巴也干上了。 大明和小明也阴沉着难看的脸,在心里头暗斗。 只有吉小婉乖巧,傻愣的在一旁,不可理喻的朝着他们白眼。 后来,朵朵和春兰的心态极度发生扭曲,开始了成天的争吵。 在吉生在世时,其实这两个女人,心里早已积埋着很多的嫉妒和厌气,只是吉生镇压得了堂,谁也不敢妖言。 而今,为了利己的私欲,她们不得不爆发出白热化的言论。 朵朵挽起个袖子,指骂着春兰: “你这个妖精,走错门来害我!” “我是正房,你是偏房,偏还能压正么?” 春兰也不甘示弱,鼓起一双红红的瞳孔: “当初是你的错!是你同意我进门,要不然,吉生敢娶我么?” “吉生离了你,娶了我,也不看看,这是你的离婚证,这是我的结婚证,我和他才是合法的夫妻!究竟该谁压谁?” 朵朵的脸色煞白:“可我们又协议复婚了!你懂吗?” 春兰大声质问道:“公证了吗?司法了吗?有公章砣砣吗?我的盖着鲜红大印啦,那才是有保障的!一点也不懂!” …… 两个女人就这样天天争吵,在“谁当家”的问题上,在“正房偏房”的问题上,争吵不休,红脸失色,终不能得到解决。 后来,她们好像吵累了,停止了口战。 从那一天起,又开始进入了冷战的状态。 朵朵不理春兰,春兰也不张朵朵。 她们一见面,从不说话,脸上彰显着阴晦,冲上冲下,罢家罢事,甩东甩西,视同仇人。 朵朵和春兰,开始自发的各自统率着自家的老小,饭菜各煮个,碗筷各用个,花销各顾个,形同一家,实则两家。 双方的老人也学样,利边行,开始不说话了。 大海、大明见面就诋毁、小海、小明见面就斗气,四双大大的牛眼,有神的怒视着,像要斗牛。 只有小婉最乖,最和气,最逗两边人的喜爱。 她总是在中间打圆场,传递着双方的意见和情报。她竭力想化解其间的矛盾,想去和好这个逐步走向崩溃边缘的家。 可是,太难了,因为他们个个膨胀着私欲和私心,毫无谦让冷静的念头。 朵朵和春兰,有时还故意大声的指桑骂槐,放射出杀伤力极强的毒气弹,弥漫在彼此的心间,有意地破坏着对方的心情。 她们那彼此伤怀的杂音,回荡在空旷的水库上空,顺风飘向很远的地方,飘进邻里相亲的耳鼓。 这时,那些喜欢热闹的邻里们,就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看着对面,指指划划的,带着讥讽的面容,耳语纷纷。 “平日里姊妹前姐妹后的,现在还是闹翻了!” “我说嘛,那是迟早的事!” “唉!难处哦!” “不信等着瞧,还会出乱子的!” “恩,就是,好戏还在后头哟!” 有的老人却说:“人啦,一辈子千万不要走错门!唉!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那不是幸福!” 冷战的继续,冰冻着吉家人的心,哭诉着吉家人的怀,乌烟着吉家人的厌,冲冠着吉家人的恨,流淌着吉家人心门的泪。 双方的老人叹着长气,一点也不快乐。 朵朵和春兰风采递减,逐渐变得郁闷消瘦了。 大海、大明、小海、小明牛气冲天,变得懒散了,日夜邀约着各自的朋友,茶牌飞飞,偌大的水库无人问津。鱼儿缺食也不喂,瘦壳伶当,鱼儿得病也不治,见天死去好多的鱼。 吉小婉面对这样的家境,无力回转,私自离家出走。 吉家在这场硝烟弥漫的争战中,已悄悄地变得萧条起来,人不像人,家不像家。 不知这场冰凉的战争会延续到何时? 也不知这场无情的战斗有没有牺牲? 更不知道吉家人的亲情会走向何方? …… 【第十章】争夺与血案 朵朵和春兰纠葛于漫长而无情的冷战中,浓密而悲哀的硝烟,弥漫在彼此受伤的心怀,啃噬着沉重的心灵。她们那私欲满腹的心境,膨胀着满腹私欲的矛盾,在冷冷而苦涩的日子里激荡着,日催锐利。陡然间,在无声的时光里,拉开了对金钱、财物争夺的序幕。 春兰掌管着吉家实有的现金和帐户,不留余地的大肆挥霍,刻薄隐匿,大胆地据为己有。 朵朵则实施了变卖房屋财产的计划。她把镇上闲置着的若干套房屋,私下里予以处置,大量的现金卷入了自己的腰包。 这些明里暗里的侵占事件,在两个女人的心里,都很明了,不时散发出中饱私囊、刻意争夺的铜臭。 在她们看来:金钱比什么都重要!金钱似乎成了她们的生命,成了她们不顾一切的夺取目标。 朵朵和春兰那沉阴的脸,只有在金钱面前,才成为了贴金的笑脸。而在她们各自隐藏的诡诈的笑里,暗藏着明争暗斗的伎俩,藏匿着继续争夺的玄机。 她们,已把目光飘逸到了水库中,贪婪的眼珠,死死盯在了库中那些活泼跳跃的鱼儿身上,似乎看见了招惹眼球的宝贝,各自的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思量着。 朵朵和春兰各自统领着自己的亲子们,毫无遮掩的充斥着私欲的心思,诡异的筹谋着掠夺瓜分的计划。 “妈!明天就动手吧!我去请打鱼队?”大海鼓起偌大的瞳孔,磨拳擦掌,在昏暗的灯光下要要欲试。 “我看行!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干!晚了,恐怕吃亏!”大明吐着烟雾,拍打着大腿,在一旁竭力促成。 “好!明天一早就下网!你给打鱼匠说好:包工,多打多得,就按鱼的斤两计付工价吧!”朵朵睁着一双贪婪的大眼睛,扫视着身边这两个牛高马大的傻乎乎的儿子,咯咯地开怀大笑起来。 …… “妈!对面好像不对劲哦,可能明天就要对水库里的鱼下手啰!”小海铁青着脸,神情慌张地跑回屋,冲着春兰直嚷嚷。 “我说嘛,早就该下套了!要不然,钞票又飞进别人裤包了!”小明敲起个二郎腿,显得有些不满地附和着。 “小海,你快去,快去请好打鱼队!要快!明天一早,我们也得下网啊!知道吗?”春兰贼眉贼眼的,在屋子里来回打着圈,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妈!放心吧,我这就去!包出去打!”小海一边应着,一边即刻起身,拿了手电,披了件外套出门去了。 …… 第二天,天色麻麻亮,宽广的水域里,飘荡着两支隐隐约约的打鱼队,那飘动的小舟,那一个个移动着的黑影儿,在水库的上游忽隐忽现。 晨曦笼罩着开阔的水面,滚动着一浪浪层层金波。 抬眼望去,库面上网套密布,网落飞扬,双方的老娃、毛子也不少,翻滚穿梭在滢滢的水中,尖叫着,开始了对水下、水中、水面那些惊惶逃盾的鱼儿的争夺,就像猫咪追捉老鼠一般,满塘被闹得乌烟瘴气。 当两支打鱼的人群,越靠越近,愈挨愈垄时,双方刻意着对成果的拥有,开始引发了激烈的争抢。 后来,逐步演变成了狂妄而粗鲁的争吵。 再后来,恶化成了打鱼人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干脆地干起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群架。 一大帮子人,在船上、在水里,一个劲地打起了水战,一个个成了落水的汤鸡,抖动着头毛上的水珠,怒目以对。 不久,他们便咳嗽着,追赶着,飞也似地跑上了岸来。继而又是不停地争吵、抓扯和蜂拥般地斗殴。 朵朵和春兰,马脸懂嘴,各自躲避一旁,也在不时的馋眼以对。那怒视的眼光,彰显着同样贪婪而自私的争夺的光芒,让人见了万分的可怕。 大海、大明,小海、小明,也带着私利和私心,捞脚扎裤,各自站到了对立的打鱼队一边,去帮助各自的队伍参加战斗。 这下可热闹啦!看热闹的也不少,却在一旁拍手称快,惊呼一浪接着一浪。 堤坝上,人流穿梭,人声鼎沸,一个个拉拉扯扯,张牙舞爪,舞拳弄腿,喧哗着,混乱一大团。 利欲的驱使,侵染着这帮子人的心。吉家人为了拥有更多的钞票而不顾一切的决战到底,打鱼人为了获取更多打鱼的工价而去忘我的战斗不息。他们所演绎的,是一颗颗流泪甚至于流血的一幕又一幕。 那自私,那吆喝,那怒吼,那粗鲁,那倔强,那尖刻,那互不相让,那一切的一切,翻腾在水库的上空,打破了自然的宁静,震撼着人们的心…… 这就是争夺!这就是为己而争夺的嘴脸! 有人纳闷地说:“吉家人,真让人不可思议!” 有人却笑着说:“吉家人导演的戏,真好看!” 曾经那些期望能与吉家攀上亲家的乡邻们,看见吉家如此这般的模样,都在心里暗自庆幸: “唉,还好!幸好自家的儿女,没能如愿地走错门!” 混乱的群架熏染着嘈杂的气氛,一浪接着一浪的热火朝天地继续着…… 吉家四兄弟,毫不思量地参合,把事情给搞杂了。 对抗着的两边,更加的牛气十足,在狂呼乱叫中,不顾死活,大打出手。 有的人互相扯蹦着,执意不松手;有的人被潦倒在地,动弹不得;有的人被推翻在碧波荡漾的水库里,颤颤地畏缩着,难以上岸;尖叫声、哎哟声、辱骂声、怒喝声,痛斥声……响彻云霄,震人肺腑。 一个个,丑态百出,让人发笑。 后来,横眉冷酷的四兄弟,面对面地对上阵来了。 大海和小海扭打在一起,大明和小明撕扯在一起,各自拼着自己的劳力,像是对待仇人一般,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整。 在他们的内心里,谁也不肯服输,他们都深深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都想制对方于降服。 可是,他们赤手空拳的,彼此之间舞着抱抱架,滚动缠绕在泥土地上,谁也难以取胜。 后来,四兄弟索性动起了铁器和木棒,舞动在手里,“呜呜”作响。 “哗”地一下,人群被惊鄂了。对立的打鱼人群,突然停止了搏斗,却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少许,也有人怕出大事,想上去阻拦相劝,可利器像不长眼睛似地乱舞,谁也靠不近他们的身,只好在一旁干瞪眼。 朵朵和春兰,也呆站在一旁。最先空打时,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顺利地制服对方。现在,看见他们毫不忍手地舞动了利器,这才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大声吆喝他们:“住手!住手!……” 可是,这四条牛人,根本不听召号了。 铁器、木棒,挥舞在他们的手中,飞旋着,发出可怕的响声。 利器擦过兄弟间的头颅、擦过胸脯、擦过手腿、绕过耳门,相击得“砰砰”作响…… 一墓幕的惊险,闪动在人群的眼中,可怕之极,周围的空气也跟随着,似乎在潮湿而阴寂中逐渐变得凝固了。 朵朵和春兰卡白着脸,没有了抓拿,只好急得在一旁,捶胸噔脚。她们已经预感到了最可怕的悲剧可能发生。 尔后,朵朵和春兰不得不赶忙冲上去,欲以老命去阻挡。 可是,来不及了,最可怕的事,瞬间发生了。 小海已被大海的木棒狠命地击中了头部,一下子瘫软在地,鲜血冒将出来,染湿了发髻,殷红的流淌在脸面,遮蔽了他的方脸。他微弱地卷缩在凸凹不平的地上,不停地打着抖,翻动着一双吓人的眼珠…… 突然间,“哐”地一声,这边的大明也随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被小明的铁棍击中,脑浆都崩了出来,血溅满地,红红一大片。只见他伸了两下腿,颤抖了几下,即刻停止了呼吸…… “出人命啦!” “出人命啦!快跑……” 人群之中,有人在大声地惊呼。 那些打鱼队的人,怕引火烧身,不再看了,也不再管了,一个个慌忙的逃之夭夭,混乱地消失在四面八方…… 朵朵扑向了大明,抱着鲜血淋漓的儿子,呼天喊地。泪珠,滴落在大明那血迹斑斑、苍白可怕的脸上,任凭她声嘶力竭地呼喊,任凭她频频不停地摇动,可是,大明再也醒不来了…… 春兰拼命地奔向小海,她俯下身子,搂抱着血地里的儿子,嚎啕大哭起来,模糊的视线里,是小海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可怜模样。她想抱起他,马上送他去医院救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海蠕动着发白的嘴唇,微弱地叫了一声:“妈!”即刻闭上了双眼…… 哭声,两个女人忧长悲切的哭声,喊声,两个女人嘶哑凄切的喊声,泪水,两个女人苦涩成河的泪水……一切,现实中可怕而悲哀的一切,萦绕在冷冷而干涩的凉风中,飘荡到很远的地方,又一次震撼着人们的心灵,令心软的人跟着哭…… 一切变得如此的突然,置身于悲愤而惨淡的灰色中。 大海见状,神色失常,奔命地逃了。 小明目睹这一切,恐白着银灰色的脸胧,也仓皇地逃遁了。 命案,可耻而悲凉的命案,他们不得不逃…… 朵朵、春兰突然寻找着大海、小明的踪迹,什么也没见着,他们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幕幕可悲可泣、痛断肝肠、惨不忍睹的不堪回首……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拨打了110。 不久,两辆白色警车“呜哇,呜哇”地奔来了。 5个高大的警察,即刻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拍照,并向围观的部分群众了解了大致情况。 随后,立即通知家里的干警,及时对大海和小明这两个罪不可赦的凶手,紧急进行布控。 后来,警察把两具僵硬的尸体捆裹,抬上车,欲运回局里解剖。同时,也把朵朵和春兰带上了车,要求她们去公安局协助调查…… 次日凌晨,大海在东阳县城兴星旅社被擒获。 当日下午3时许,小明在去雾洲市的路上被挡获。 经审讯,案情明了。大海、小明,对血案公认不悔。 同年四月,南区人民检查院对他们提起了公讼。 同月,南区人民法院对他们进行公开审判。 介于二罪犯,认罪态度诚恳,加之朵朵和春兰主动放弃追诉,法院最终宣判: “吉大海被判处无期徒刑……” “吉小明被判处无期徒刑……” 在对该案的调查审理中,执法机关认定该家庭的复杂性,源于在世的吉生违反相关法律规定酿成,最终导致利欲分争,引发惨痛血案的相关案情。南区人民法院认为:为了起到“打击一点,影响一片”的社会警示作用,对已故的吉生在生前的违法行为,有必要作出公审判决。 后,经法院判决如下:“经审理查明,被告吉生,在在世期间,蔑视法律之规定,弄虚作假,与朵朵和张春兰的婚姻关系,是属继实性婚姻关系,并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之相关条款之规定,予以认定吉生犯下重婚罪,并判处被告吉生,有期徒刑一年……” 朵朵和春兰眼泪区区,精神颓丧,手捧着三份无私而公正的判决书,沉重的心灵在痛中。她们在无声地哭泣。泪滴,干涩的泪滴,好苦好苦,透过她们悔恨的心门,慢慢打湿了手里那洁白的纸和黑黑的字……她们苍老在无声的岁月里…… 也不知道一时风光的“双飞哥”——吉生,他在九泉之下有何感应? 也不知道他的灵魂是否安心? 更不知道小海、大明与他是否也在阴朝地府里再次相遇? …… 难道他们真的走错门了吗? …… 村寨里96岁高龄的彭大妈,大声地说:“人啦,走错了门不要紧,要紧的是怕走错了心门!” 待续...... (四叶草|一滴墨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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