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玉兰 |
正文 | 文/清霜 喜欢一种花,往往从名字开始。比如玉兰,望名而生义:温润如玉,呵气如兰。让人不由得想,倒底是什么样子的花,才配得上如此雅名? 自小生于乡村山野,在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野草间厮混长大。也曾春拾桃花,油菜花间捉蝴蝶;夏采莲蓬,折下莲叶当帽子;或者,秋天里把野菊花别在发间,风一样地跑……却那玉兰,一直无法得见。彼时,同村有个女孩,与我一般大,唤作玉兰。长得甚是粗放潦草,脾气是上树下河的野。每天,倒被人玉兰玉兰地唤着,生生把个好名字,叫得俗气。 初识得玉兰,在镇政府的大院里。早春时分,宿雨初歇,匆匆去赶一个会。在湿气未干的水泥小径边,邂逅一行高树,树上有牌,赫然书着:玉兰。于是止步,欣喜,仰望。只见挺拔秀气的树干直入云天,比想像中还要高挑。遥遥的树枝上,挂着些白玉似的花苞。花苞紧紧地闭合着,像一个个揣着心事的少女,任人怎么翘首,亦不肯吐露半点口风。所以,在众里寻她,蓦然回首的惊喜后,我也只好带着遗憾离开。 此后,因为工作原因,与那几株玉兰又有过几次重逢,每次或者早了,或者晚了,终未能与时间讨巧,赶上一场花开的盛宴。这种感觉,就像每次与美人相遇,却只能看见一袭迤逦远去的背影。倒底是遗憾的。而我,亦并未因这遗憾,而生出专程拜望的心思。我相信,必然会有一次最美的相遇,在最美的时光里。 小区便种有玉兰。去年我刚搬来此处,并未见它们开花,想必与我一样,初来乍到,还抱有几分羞怯与衿持。果然,今年才与冬握别,它们便与我在初春的阳光里,欣然相遇。那日我在小区行走,闻到一阵清浅的花香。抬头去望,新种的玉兰,只三四米高,还未长成气势,却已经开花。花苞不多,盛开的只三两朵,有一朵竟斜斜探下头来,开在我触手之处。我走近去察看,花朵洁白如玉,馨香如兰。那白,并不夺目,似有月光洒落其上。那美,亦不张扬,有着玉般的含蓄和温润。与其寂静相对,仿佛于喧嚣红尘,邂逅一双贞静如潭的目光,掉进去,整个春天都忽然安静下来。正沉浸之时,一只蜜蜂嘤嘤飞来,竟不惧我,停在淡黄色的花蕊上。我掏出手机,把花,蜜蜂,和我的拈花之手,瞬间定格。 信步走出小区,远远一团粉霞,迎面扑来。以为是桃花,走近去,却是地税局大院里的一株红玉兰,正值盛开。隔着铁栅栏去看,满树的绯红,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朵。那种惊艳,比桃花更胜几分。可是,分明又与桃花不同,每一朵花都是端然的。如女子,虽然也着粉衣,抹脂粉,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让人不敢亵渎。如果说,桃花的艳是放纵着的笑,而这艳,便是敛了声的妩媚,是端着的喜悦。却同样拥有令人震憾的美。 离开地税局,沿着北门河悠然独行。未曾想到,以前在乡间难得一见的玉兰,却在小城中随处安家。它们或含苞,或半开,或怒放。把个吉安小城,装扮得清香四溢,春意盎然。我且行且看,随手拍了许多照片。回家时,忽然想起一篇写玉兰的文字,作者强调,只喜欢白色的玉兰。我倒以为,这玉兰,到底是与乡村的野花野草不同,是有学养的大家闺秀。白,就白得冰清玉洁;粉亦粉得端庄秀丽,让人喜欢。 玉兰呀玉兰,温润如玉,馨香雅致,果然是:树中之春兰,花中之美玉,名不虚传! 文/清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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