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央央 |
正文 | 我叫央弟,因为我有一个央姐。 每天,夜还不太深,我都会习惯性地给央姐发一条祝福短信。每天,我都会静静地等,等待入睡前对这一天的盖棺定论,等待短信铃声响起,看看央姐会和我说什么样的话,像是囚犯等待着被宣判罪行,随时准备让自己的头颅爱上刽子手的大砍刀。等待是一件很渺小的事情,渺小到,等待的人也变得渺小,包括身体和灵魂。但我知道,一般情况下铃声终究是会响的。 “安,好梦。。” 人一生有太多天,日子数也数不清楚,我喜欢给自己制定一个遥远的目标,但只当它是死物。真正地活着,我会认真过好每一天,每一个细节,一层一层,调字遣句,将心情细致轻巧地折起。嗯,无论怎样,每一天都是笑着过来的。包括,每天晚上给央姐发信息时的表情。 “姐,说好的十二点休息,现在还差一分钟了就到了,刚刚好!安,好梦。。” 问了央姐视力,左眼500,右眼525,右眼略高一点。心里一阵恐慌,近年来有传闻说,视力超过500度很有可能对基因造成影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种事发生在我姐身上,感觉总是不大好的。所以啊,我强势了一次,要求央姐十二点钟之前必须睡觉,她白天一般不会带手机,到了晚上都会有补上这一课。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话,也只是入她的耳,至于效果,不是我不愿,而是根本就不敢奢求会怎样的…… “姐,我的短信又来了,会不会很烦啊,,嘿嘿,,应该不至于吧。。” 其实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废话了,哪有这样一天到晚,给姐姐发祝福短信的人,多半是脑袋进水了吧!?呵呵,管它呢,她是我姐,那天我告诉她:我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该被人疼,有男朋友被男朋友疼,没有的话被弟弟疼。是啊,我说过的,怎么可以不遵守!即使真的嫌我烦,也不可以退缩放弃的,卑微有卑微的好处,就像蚂蚁都是用小小的身体去扛食物,到了家却都先给了蚁后,它们都累得精瘦精瘦的,可从不会偷懒。 “啊,,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央姐说今天肚子疼,特别疼,可能是吃了泡面。心思有些凌乱,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我其实是很沉稳的一个人!喜欢运筹,喜欢计划,也喜欢随性而为,喜欢奋不顾身。喜欢写字、说话、构思、看书,还喜欢很慢很慢地行走,把一条十分钟的路,踩成半个小时的距离。可这一次,我应该是有那么一点慌乱的! “怎么回事啊?吃错东西了还是?看医生没?” 上一条短息发出去,又觉得不妥。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手伸得太长,管理的海域太宽……她只是我姐,我认为的姐!而我是不是她弟,或者她有多少个这样的弟,我都还不知道,以这个并不见得有份量的弟弟,去妨碍她的生活,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吧。我想到,似乎还没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呢。 “额,,以后不要吃泡面了,你自个儿又不怎么锻炼身体,泡面里的蜡脂根本就是越积越多,,,,以后懒得买饭给我说一声,,如果不碍事的话。当然,饭钱你是要付的!跑路费就当我锻炼身体了。。以后不可以不爱惜自己了!!!!!!!” 嗯,她似乎是没有吃午饭,只用泡面凑活着填肚子。她不怎么锻炼身体,身材娇小,也不知道算不算营养不良,但至少是没我身体好了!怎么办?我想,我可以做一些事的,真的!也没组织,就这样随性说了。 “我有点懒得和你说了,,一点都不认真。。” 央姐不怎么想和我说这个,我觉得!她总是说没什么,会好的。我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是蜷缩在床上,还是一边应付着我,一边还和别的人开着聊同样的话题……有点自责,为什么想太多,也许她只是和我说了这个,从没想到过我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对!从没想到过!也许,她是怕我担心所以忍着疼,宽慰我才说这些吧。但,越是这样,我越会不安的! “好吧,,可能是你真的累了,肚子疼不舒服,买点熟花生米,少吃一点就好,没有的话,以后自己准备上,尽量少吃药,,,安,好梦。。” “其实买点水果吃也是好的,总之少吃泡面吧。。” 央姐真的是不怎么愿意和我继续这个话题,她让我睡,说明天就会好。她说这句话,我就知道她肚子真的很疼,而且,还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忍耐的疼!可她说了让我睡,而且还很坚定,怎么办?我不可以让人觉得我是狗皮膏药,给点温度就拼了命地往人身上贴。对!我要为自己开脱,我想央姐只是累了,我相信她是累了!怕不小心睡着了,我这傻子还在抱着手机,痴傻地等着那边的消息? “对不起,我刚才激动了,,姐!好梦。。嘻嘻。。”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脱下衣服又穿上,央姐会不会真的很不舒服?我想起了年幼时的一个玩伴,在果树喷施农药的季节,他摘了别人家的梨子,不过,是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摘的。他拿了那些梨子,还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因为长辈不让我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因为那些梨子是他顺出来的,更因为,我外公家有一大片果园,我是从不愁吃水果的!对小孩而言,饿了有吃的就是满足,至少他没忍住。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哭着对爷爷奶奶说自己肚子疼。二老年岁大了腿脚不便,家里的劳力都奔向了大城市。他期待着天亮,因为爷爷说天亮后带他去看医生,于是在这句话的安抚下,他睡着了。只是睡得太沉,喊也喊不起了…… 我没忍住打电话给央姐,就是想听听她现在的声音,想自己求证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肚子很疼很疼。宿舍信号不好,在延安零下十六度的冬夜,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没有风,但更冷!电话通了,她的声音不正常,我听出来的!她没有说其它,只是催着我睡觉。我知道,睡觉的另一层含义就是挂电话。没有转身回宿舍穿衣服,我想让霜寒暂时占领我的身体,那样我才不会这样自以为是地以为她是我姐,我是她弟,有重量的弟,而不是被风轻轻一吹,就像蒲公英一样飘走的弟弟。 但,我终究只是暂时交出了身体的控制权,回到宿舍,暖暖的空气救醒了我,我发了短信向央姐道歉,因为我刚才挂了她的电话。至少我这样认为。 “哈,,姐,刚出去回来晚了一点点。。安,好梦。。明天考试加油哈!” 腊月是段特殊的日子,所有的考试都忙着赶集。我不能说太多话,因为忠言总是逆耳的,关心的话说多了也会成为噪音。 “姐,我今天去你空间删了我的回复,你会不会很生气啊??” 我去央姐空间发了评论,一条自以为比较调皮的评论,关于她拍的一张照片的评论。两天了,没有回复。我想,可能是她忙着备考还没看到吧!?她虽然孤独随性惯了,可这不是她拒绝一切人和事的借口。我终究没能说服自己,我可以扮演一个小丑,但也是能够带给别人快乐和欢笑的小丑。而不是,自导自演自娱自乐…… “嗯,我知道了,,安。。好梦。。” 没有回复,前两条。包括第三条,我确认!但祝福还是一定要送到的。 “嗯,刚才在考试,信息收到了。” 今天不想带手机,我知道,不是手机的问题,而是自己。央姐短信来了,说昨天手机停机,所以没收到。我想过这种可能,但不认可这种解释的分量。央姐是知道我每天都会发祝福消息的,如果是我,会借别人的手机回复。至少,我这么做过!还有一种可能——在她眼里,回复短信只是出于礼貌。 “姐,晚安啦,后天考试,明天勤快些哈,不敢又猛睡了,好梦。。” 白天碰到央姐,听她说白天睡了大半天,我是很羡慕的!因为我总是失眠,失眠,失眠。 “嗯嗯啊!姐,姐,姐,姐,姐,姐!好了,过瘾了。安。。” 收到回复,心里暖暖的,有姐真好,以前总是听宿舍的大壮说他姐好,很是得瑟。现在懂了。 “姐,你明天考试,今天睡早些吧,我去洗衣服了,安。。” “嗯,好梦。。” 这条信息发出去,央姐让我加热水洗,心里一阵窃喜,猜想她也是用手洗衣服的,和我一样。 “姐,安。” 2013年的最后几个小时,发了这两个字的祝福。不是我舍不得心思,而是感觉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姐,以后你能不给我回信息,就不要回复了。包括这条吧。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打扰到你,那样我会觉得自己有些吵。” 2014年的第一天,凌晨0:15,我知道央姐还没睡,在和另一个朋友聊天。虽然在短信里我们已经互道了“晚安,好梦。。”但,“好梦”是留给睡着后的祝福,而不是现在。 一段轻音乐萦绕在耳畔。短信铃声响了,我没有回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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