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苒苒心花,固真情永在 |
正文 | 苒苒心花,固真情永在 青砖筑砌古色古香的城市,于泥墙缝隙的纹路间撰录了桩桩浮沉往事。时间的荒流甚至涤不净矮阶深处血染的定格。世间尘埃,暂时蒙蔽了视线中曾经清晰的风景。韶华白首,几度虚晃的年华惊起了年少多少别样的风情。 ——题记 林永志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被警察通缉,见不得光的抢劫犯。 在他被捕判刑蹲牢房时,衣袋里永远只有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一个历经沧桑却依然美丽坚韧的女人,和一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接受劳动改造时,他常常就那么看着远方,向往着监狱外的世界,牵盼着他心底的守望:“有些错误铸就的无可挽回的罪孽,我情愿用一生去偿还。”这是一个罪犯生命末路最真实的剖白。 那一年深秋的雨季,被大雨浸得满是泥泞的青石巷口,那一抹撑着油纸伞,纤瘦但倔强的身影是他一生执着的追随! 莫雪心是一个平凡却憧憬幸福的女子,有爱她的未婚夫强子,关心她的家人,和未出世的孩子。 可这一切,终结在那一个漆黑的夜晚…… 走在下班路上的莫雪心突然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根本弄不清状况的她只好急匆匆地赶到分局。 可是一进接待室,眼前的一幕让她傻了眼:未婚夫强子的父母正躺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顾不得心底涌上的不祥预感,莫雪心赶紧冲上去,抱住强子的母亲:“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您快别哭了。”边说边有节奏地拍抚老人的后背。 “莫小姐……”值班民警刚想说什么就被强子母亲带着哭腔的嚎叫打断。 “闺女啊!咱强子没了…”话没说完,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人的话对莫雪心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好半天才稍微回神。 “不,我不相信!”她紧紧捂住双耳,拼命摇着头,眼泪就那么彪了出来,双眼无助的地飘向站在一旁的民警。 “莫小姐,请节哀!”只这一句,将她彻底打进了无间地狱。 “不,不可能的,他早上还和我说笑来着,说今天会早些回家……”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屏蔽了所有外界信息。 “强子先生今天下午路遇抢劫,为救朋友,遭歹徒残害致死。” 民警的声音传进莫雪心耳中就像催命的紧箍咒,腹中传来尖锐的疼痛,她一口气提不上来,将老人惊恐的叫声抛诸脑后,完全陷入黑暗。 一束强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来,刚刚醒转的莫雪心本能地咪了咪眼。 “闺女,你可醒了,强子已经没了,你要再出点儿什么事,你让我们老两口可怎么过哟!”被老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拉回了神志,她转了转木然的眼珠,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浑身一阵颤抖,迅速弹坐起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强子呢?我要见强子,我要见他!” 她的动作可吓坏了两位老人:“哎,闺女,可别这样,医生说你受了刺激,孩子不稳。”一句话,莫雪心又瘫了下去。 “孩子…”她失神地喃喃自语,低头轻抚自己的腹部。 “闺女啊!”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就那么直直地朝着莫雪心跪了下去,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妈求你了,把这孩子生下来吧!” 老人用另一只手擦干眼泪:“妈知道对不起你,可那杀千刀的害了强子,我们两老就剩这一个亲孙子了!”她浑浊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莫雪心的肚子。 莫雪心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扑进老人怀里嚎啕大哭。 去警局里问了情况,得知凶手事后逃逸,莫雪心只对两老说了一句话:“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好好将孩子生下来,还要找到那个混蛋,替强子报仇。” 一句话,收存了世间最难解的真情。那是她重逾生命的承诺,这个几乎被命运遗弃的女子柔弱的身躯里裹藏了多么刚烈不屈的灵魂。 岁月是一首永恒不老的歌,时光的沙漏淘尽了烟柳红尘处划不开的殇悲,来不及述说的千言万语能否化成流串于指尖缠缠绕绕的相思遗曲,在午夜未央的叮咛中遥寄繁芜的黄泉古道? 摇曳的桃花依旧笑迎春风,回首转瞬间,七载光阴已过。远走的流光抛却了多少晕开在芙蓉面上褶皱的印记… 大雨滂沱而下,微微霁光深处,一位瘦弱纤细的女子左手撑着油纸伞,右手牵着约模六七岁的男孩缓缓地走着。 小男孩手中拿着的两只大大的红苹果,这样的大雨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兴奋的心情:“妈妈快点,我要回去告诉阿彩姨,今天老板奖了我两个苹果呢。” 莫雪心掀唇笑了笑,慈爱地摸了摸男孩的头。 她与强子的儿子阿旭今年已经六岁了,强子的父亲在三年前已经过世,只剩下中风在床的母亲。 为了补贴家用,莫雪心除了上班还在附近的水果店打份工,阿彩是被强子救下的阿元的妻子,平时有空总是替她照顾婆婆。 “妈妈你看。”儿子阿旭的叫声,打断了莫雪心的思绪。 “妈妈,那个叔叔怎么啦,生病了吗?”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莫雪心发现巷口居然躺着一个人。 阿旭早已松开她的手,不管不不顾地朝那个人跑去:“叔叔叔叔快醒醒,你怎么能睡地上呢,会生病的。” 莫雪心撑着伞,追上儿子,她蹲下身,试着碰了碰昏睡中的男子,对方却毫无反应。 这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淋得透湿,他整个人就像是和污泥融为了一体。 莫雪心蹙了蹙秀气的眉,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叫醒他,她将伞完全罩住他,手上推醒他的动作幅度更大。 终于,地上的人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眼睑裂开了一条细缝,整个人却防备似地迅速弹坐起来,反射性地挪远几步,本能地将自己环抱成团。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出口的声音像恶狼最后的哀鸣,沙哑得可怕。 莫雪心见状,朝他善意的笑了笑:“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只是看你昏睡在这儿,担心你有事。” 就是这个毫无心机的干净笑容,直撞进林永志黑暗的心房,成为照亮他今后生命的炙热暖阳…… 从此,三口之家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他的到来丰富了阿旭的生活,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真心诚意的付出更灿烂了莫雪心的笑容。 时间仍在不停留的轮转,这个被艰碎的生活磨损了美丽,脊梁却直挺依旧的女子一点一点颠覆着他沾染罪恶的灵魂。 “阿雪,我不要你这么辛苦,我是男人,有力气,以后我早上去市场卖水果,下午去码头搬沙袋。”他抓着她的手,认真的说。 光年的驼铃拓印在斑驳横梁上落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又是三度寒暑更迭,莫雪心结满苍茧的细指缓缓抚过冰冷的墓碑,最终停留在正中央的黑白照片上。照片上的强子笑的还是那么热情而有活力。 清明淅淅沥沥的谷雨是否能引渡彼岸世界遥念的怀想?骤雨打芭蕉,油渌的劲草能否读懂露珠深藏的忧伤,雨落叶端,蔓生出的新叶能否明悟莲台盛放的禅宗——不负真情,莫道相思! 莫雪心仰着头,压下涌上鼻尖的酸意。 “雪心,别难过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强子也希望你开心快乐。”阿彩夫妻举着伞来到她身旁,朝强子深深鞠了一躬。 莫雪心重重的点头,继而欣慰的笑了:“强子,阿旭又长高长壮了,我也重新收获了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提到林永志,她深沉的双眼里,有一抹温暖流过。 “就是可惜,害你的抢劫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说到这个,她的心情依然平静不下来。 “都是我不好,当时歹徒只想抢我来着,强子为了我才…”阿元这些年来,也一直活在自责的情绪当中。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提到这一幕时,不远处默默关注他们的身影脸色蓦的变的惨白如鬼。 “阿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回到家的莫雪心,看到如幽灵般木呆的林永志吓了一跳,赶紧凑上去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这副丢了魂的样子样子? 感受到她的触碰,林永志一个惊颤,立马从天外回神,他剧烈地抖了抖身子,紧紧的攥着莫雪心的双手就是不松开。 “阿雪我错了,可我也不想的,你得原谅我,一定得原谅我!”他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生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阿志你怎么啦?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的林永志,更让莫雪心一头雾水。 林永志就像全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刷的一阵灰白,他拼命摇着头,嘴唇颤抖的厉害。 “阿雪阿雪,强子是我杀的。”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咬牙说了出来。 “你开什么玩笑…”莫雪心话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全身一个剧烈的彊抖,她的双眼一秒之内被撑到最大:“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含糊的根本没办法辨认。 “强子是被我捅死的,可我也是没办法,当时他们有两个人,我只想抢了钱就走的,可又怕他不依不饶……” “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莫雪心本能的惨叫一声,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挣脱他的禁锢,双眼血红的瞪着他。 “你是杀人凶手!”她不管不顾地拉开门,直接冲进雨里…… 此时的林永志也彻底没了支撑,烂泥一样软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声音将林永志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他努力睁开模糊的眼,他的阿雪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已经干涸的泪,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淌了下来。 “阿雪,对不起,我…”这样的她让他心疼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莫雪心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元夫妇,打断他的话:“我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赎罪。”她闭上眼,任泪水成串的流下。 她的话让林永志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他迅速弹跳起来,抓着她的手:“我去自首,阿雪,我去自首,只要你们能原谅我。” “可是阿雪,你会等我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睛。 看着他仓皇的样子,莫雪心流着泪笑了,她郑重地点点头,紧紧地回握他的双手。 阿元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只要你有承担的后果的决心和勇气,我们都会接纳你的。” 听到这样得答案,林永志终于释然地笑了:“前些年,我因为怕这件事情暴露终日东躲西藏,今后,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他动情地搂着莫雪心,待向强子赎罪后,他将亲手开启属于自己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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