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秋风拾落叶 |
正文 | 秋风拾落叶 倏忽间已经是十一月了,北京的树叶已经黄落,小区的保洁到了最辛苦的时候,每天用大扫把收拾落叶,一袋一袋装起来。在郊野,林荫道的树叶已兀自铺满路旁的大地,因了落叶的覆盖,北京的深秋虽有些萧瑟,却不致于荒凉。 北京的秋天是短暂的,也有些琢磨不定,京西的香山红叶吸引来自八方的游客,但是否能够称意而回,却要看运气,来早了未曾红透,赶上一夜秋风,叶子被吹落,便只有遗憾。二十年前,我在昌平上学,头一次感受北京的秋风,那风像个强大的吸尘器,一把一把疯狂揪扯着大树,树叶很快被吸干了最后的水分,在风中窸窣作响。几乎是一夜间,树叶落了个干净。静夜,在学校图书馆,听着强劲的秋风一阵紧过一阵,还带着尖厉的哨声,深深感受到欧阳修《秋声赋》中描绘的秋风凄厉。 上学时,还要兼顾着生计,在清华大学内打着一份工。每天早晚要穿行清华大学偌大的校园,清华行道树是很有年头的杨树,秋风起后,杨树阔大的叶子铺满了道路,这是江南没有的景致,落叶很厚实、也铺得均匀,踏上去松松软软,抬起脚落叶跟着弹起,很令人兴奋。那时,清华校区东部还有些落寂,学生不常来,工人也不来清扫,这样的路可以走很久,每次都能一扫早起的困倦,提振起上班的精神。后来工作单位在友谊宾馆,这里环境极为优雅,不过落叶很快被扫去,感受不到行走在落叶上的趣味。午休时,几个年轻同事一起去捡拾大风吹落的银杏果,在一个静逸的角落,看到惊艳的一幕,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一夜抖落所有的叶子,将树下豪华车严严实实覆盖,精致的银杏叶颜色是匀称的黄,片片典雅,与豪华车极为相衬……恨得我们直跺脚,怎么没带相机? 离开江南二十多年,对江南的秋天确有些生疏了,乡野的孩子也不懂得什么是景致,记忆中,江南的秋天比较长。即便是秋天,江南的农村依旧是无休止的劳作,少年羸弱的肩膀担不起田地间的重活,总想着怎么逃避,哪里有闲逸的心境?天气一点一点转凉,大地逐渐陷入萧条,秋天要紧的是为冬天储备柴火,稻草、棉花杆……一切能烧的都一担一担挑回家,在院子里垒起高高的柴垛。柴火依然是不够,秋天的落叶也不能放过,用铁丝弯成耙爪,用竹竿做长柄,将落叶一点一点抓拢起来。因为秋天长,江南的落叶落得也不像北方那么急迫,可以经常去收,但每次收获并不多 。 给孩子讲故事,书中说树通过叶子排泄废物,犹如人要排泄一样,因此树木大体都是要落叶的。我们常见的树木大多遵循一岁一枯荣规律,无论南北,树叶多在秋天脱落。在自然状态下,有秋风也罢,没有秋风也罢树叶都会自然飘落,回归大自然,成为其他生命的养料。古人也曾“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如此,我到希望强劲的秋风将叶子吹下,再拢成一堆,方便穷困的孩子们捡拾。读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又希望秋风稍稍留情,留下最后一片叶子,激勉穷困的画家,度过生命的艰难时刻,免得年迈体弱的画家冒着凄风苦雨,在常春藤下的墙上画一片藤叶而丢失了生命。 小时候学雷锋日记:“对待个人主义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秋风扫落叶,听起来很是残酷无情,冷冰冰的也没有生活的趣味。我们不能解风情,谁道秋风只有冷酷的横扫,而不是温情替人添薪拾掇落叶呢?或许秋风还会留下最后一片叶子,给人生活的期许。 作者:王瑜 2015年11月作于江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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