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菱湖残荷吴勤彬 |
正文 | 郁达夫在小说《迷羊》中,细腻地描写了菱湖冬景:“寒风一阵阵的紧起来,四周辽阔的这公园附近的荷花树木,也都凋落了。田塍路上的野草,变成了黄色,旧日的荷花池里,除了几根零残的荷根而外,只有一处一处的潴水在那里迎送秋阳,因为天气凉冷了的缘故,这十里荷塘的公园游地内,也很少有人来,在淡淡的夕阳影里,除了西飞的一片乌鸦声外,只有几个沉默的佃家,站在泥水中间挖藕的声音。” ----------------------------题记 这是一个周日的下午,阳光驱除了连日的雾霾,独自走在菱湖公园,想寻找一处幽静场所,独享这周末难得静谧的时光。慢慢走到夜月亭旁,“菱湖夜月”是安庆古八景之一,夜月亭是古代欣赏“菱湖夜月”的佳地,而尤以“船动碧荷重打浆,一湖明月恰新秋”的清秋景致让人称道。站在夜月亭上,放眼望去,满眼风光不在,眼前似乎是一片苍凉,感觉寒冬的风似一把锋利的剪刀,把公园里的树枝剪落的光秃秃的,把昔日满湖的青荷剪落成满目的荒凉与空旷…… “荷尽已无擎雨盖”,这是东坡先生的诗句。应该是眼前的真实写照。回想三四月间,湖中“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景致,充满着诗情画意;回想盛夏季节,菱湖菱荷盛期,花光水气,清晖娱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一湖的荷花仿佛婷婷婀娜的少女,脸上绽开羞赧,或粉红,或雪白,轻盈的脚步踏浪而来,惹得这湖边散步的、赏荷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今寒冬季节,公园里虽有不少行人,但湖边再也没有驻足的游人。阳光下带着寒气的风吹皱了整湖的水,那些原本满湖的青荷此时竟零落枯败了,曾经昂然挺立的身躯早已被折断落在水中。是不是人间之事也大抵如此,芳华过后就是凋零?一如人生,成败掺杂。我们可以微笑的面对繁华的世事,阅尽生活中的快意,只是当繁华过尽,独面悲凉之时,又有几人可以真正的“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望天上云卷云舒”呢? 我穆然地走上新修建的仙女桥,俯廊而望,桥下的枯荷满池,枯枝横七竖八,干枯的荷枝夹杂着残破泛黑的枯叶杂乱无章的陈列在荷塘里,那被古人周敦颐赞美过的“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青苍傲茎,早已低下了头,像浇注的雕塑,又似凝固的舞姿,全然没有出淤泥而不染时的傲气和清正。 夕阳余辉中,细观湖面,愈见老荷枯枝如铁,残叶似旗,枝枝残荷在逆光的映衬下,形成简洁明快、卓有意趣的抽象线条,在寒水中呈现出多姿的水墨画面。我忽然想起李义山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的诗句,觉得那应该是它一生最美丽的华章。沿着菱湖边缘边走边瞧,惨淡夕阳透视中的枯枝残叶,在微皱的水面上投下冷峻而幽寂的颤影,像画家写意的天然画面。我蓦然发现,这是天然之美的神来之笔——不是红红绿绿装扮的媚俗;不是迎合四季,矫揉造作的庸俗;不是趋炎附势,阿谀逢迎的流俗。它是把信念和勇气蕴藏残破枯败之中的展示,是让生命到最后一种高尚情操绝艳凄美的盛开。我们可以不懂绿肥红瘦,可以不懂花开花落,但不能不懂一枝残荷坚韧。 这个周末,我的心,收获了一片沉淀的苍凉和感伤后的宁静。 2014年1月16日吴勤彬于安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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