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一座房子张口说话了

此时，我在想

他住过的房子肯定漏雨了

窗子沉默了

像头顶的天破了一般

漏风漏雨漏日漏月，还漏着星星

那个院子的一棵红心柳还在朝天长着

一个庄稼人跪倒在山上许下了一个大愿

下起了雨，总算“有求必应”了

屋檐压着单扇门唤起了主人

如果是屋墙上塌下的土基子

也许还有我抱着一块一块帮他码上去的

如果是漏泥水的墙

说不定上面还有我写的毛笔字

被柴烟熏黑的字画上有我的名字

那一定是我年轻时写的笔迹吧

尽我笔墨，也许还能为老人，孩子

遮挡一缕破墙缝里钻进的冷风

想起了下雨，便想起了小时候

我钻进树坑里玩水时，看到他走路的样子

我挽起了裤腿在水里也学着走

他的一条腿被住过的窑洞塌下来砸折了

守着一扇破旧的木门

拄着拐杖看着房子与他一样地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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