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告白（二） |
| 正文 | 当我蹑手蹑脚下山时，远处黯淡的灯塔陡然亮了，像把剑光斜削向幢撞低楼。 密密麻麻的月光把城市笼罩了，唯有一处黑暗的墙角，我很娴熟将松松垮垮的裤链拉开，听到一阵儿清脆的响声，满意地笑了。 十点以后，宿舍非常吵，像菜市场一样，因为熄了灯，众同胞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学校大门是开着的，旁边还伫立了警卫，戒备很森严，我转到布满爬山虎的矮墙去，那是学校厕所后墙，一般没人去。 我四下张望，猫着身子，在众“前辈”的脚坑帮助下，不费一点儿力气，就进了学校。 我侧着身子，那厕所和墙的距离十分窄，一般丰腴的人是卡在里面的，多亏了瘦得像枯柴的身躯，我在里面来去自如，而且出去后，衣服都是干净整齐的。 刘晓雁！我惊讶地看着一名淡蓝色衣裙的少女从左面走出来。按理说，她应该从右面走出来，因为右面才是女厕。 她抬了眼，也看见了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我心里清楚得很，她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叫卢常的人。 刘晓燕算是罕见的女人，既漂亮美丽、成绩和人缘又好，我的室友李明用尽各种手段来意淫她，比如看片子老偷偷拿着人家的照片来对照，眼睛瞅来瞅去，眉飞凤舞。 我踏过学校荒芜的足球场，不一会儿，就来到人声嘈杂的宿舍。顺着肮脏的楼梯，还滞留些排泄物，臭味熏得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黯黑黯黑的。廉价玻璃窗外的月亮缩在东方山顶上成一小团，却比学校的墙壁还白，还亮。 老实说，我想的不是臭味，而是刘晓燕为什么从那儿冒出来？细细地端详，觉得不可思议，她为什会出现在那里呢？我的脑汁不断溢出，像罗盘一样有规则又很匀称地搅动。 刚刚敲门，就听到有人骂他娘的打扰老子睡觉，可明明之前寝室还在大吵大闹。 噔噔，一个拖鞋踩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唰，门开了，李明踢了我的一脚，在裤脚留下很深的痕迹，那家伙总是那样的，喜欢动手动脚，往这里打一下，这里捶两下，他还拧开那张赘肉不少的脸，绽开那令人厌烦的笑脸，嘴巴肌肉稍稍迟钝说你他娘的来了。但他算是寝室中对我有些善意的人，因为，九个室友，等了十分钟，才有人来开。 我走了进去，那家伙又得寸进尺地打了一掌，我竭力抑制内心滋养的小怒，摸着墙壁进去了，一股浓浓的臭味扑过来。我刚想摁下开灯的按钮，却发现按钮已经不在了，只留下赤裸裸的电线暴露在眼前，有人在黑暗中笑嘻嘻说，这是老子的杰作!自豪感溢于言表。在淡淡的月光下，我随便洗了双脚，而且是水管流出黑糊糊的脏水，这种成分极为复杂和恐怖，听说有前辈曾以身犯险，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地泻到肚子，第二天，前辈就上吐下泻，医院收治诊断为中毒。 天哪！我正在用毒水泡脚，我甚至可以想象，数不清的细菌和病毒在脚面冒出的纤毛上互相挑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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