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画糖画的人 |
正文 |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只喜欢一个时代的一件东西,风格四溢的太平春,萧条气息的城南北,似乎许久未听闻有人学着邹静之那样,拿个勺子在老街上画糖画,也没人管他画得好不好,吃的东西一般是不会有人计较太多,而且因为他那副专心的样子,即便你真说了什么他也懒得搭理,照他的意思就是,这是艺术家的事情,你见过艺术家拿着汤匙搞艺术么。也因为这样,到后来都没什么人愿意围上去看,除了一些嘴馋的小孩子。 至于怎么认识他的,也挺偶然,那天我路过他摊子前面,想着今天该把文案改好了交过去,突然有个人叫住我,我一看,这不是那卖糖画的么。他拿着勺子走过来,来时那勺子还滴着未干的糖水,溅到鞋子上他也不在意,“你说,要是我不卖糖画,回去改画画,应该也是可以的哈”。我看了看后面,确定他是在跟我说话,也不太好说些不中听的话,遂是点点头,“糖画画得挺好,你可以的”。他笑了笑,慢慢走回去,在这个冬日暖阳的小城,还能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我也是觉得可以的,嗯,是可以的”。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认识了邹静之,一个卖糖画卖出理想新高度的“艺术家”。往后经过他的摊子,忙的时候也会嘿一声以示打个招呼,若是不忙,则会走去他那边,扯出折叠的小板凳,跟他聊一聊,大部分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一番交谈下来,他说的话屈指可数,可是有时候他也会说,说得比较多的还是他那住在乡下的妹妹,关于他那整天只知道泡在酒缸里的父亲,他也只是提到过一次。他说他妹妹在读小学三年级,前些日子回去看的时候,他妹妹已经会背九九乘法表了,他也很开心,特意做了一个大大的龙猫糖画给她,他不希望他妹妹以后跟他一样,别人的乐,自己的苦,所以他尽力让妹妹学习,事实上,妹妹也没让他失望过。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经过他那里,却是见到他并没有在砧板上画糖画,他看了看天,思索了片刻,又低下头,后来察觉到我来了,他笑了笑,替我拿出了板凳。我坐下来,掸了掸袖口的灰尘,“怎么了,今天怎么没作画啊”。他没做声,后来拿给我一封信,扬了扬,示意我打开看,信是从西安寄来的,我抽出里面的信,大致写得是有个学校的导师挺看中邹静之画画的风格的,希望他能跟着过来学习。我放下信,看着他,“你决定好了?” 他回过身,接过信,“记得第一次跟你说话时,问过你一个问题”。对,他当时问过我,不画糖画,改画真正的画怎么样。当时的一句无心之话,现在看来原来是真的。他说他已经决定好了,这一生就这一个愿望,他要去那里学习,而且他要把妹妹也带过去,他不相信他那酒鬼父亲会照顾好妹妹。我问他啥时候走,他顿了顿,说就这几天。我笑着拍了拍他肩头,“走那天跟我说下,我送你”,他点头说好。 事实上他走了并没有告诉我,也是一个月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当时不想麻烦我跑来送,所以没告诉我,还说他已经开始在学了,老师还夸他画得好。我也没有说太多,只是笑着跟他说,往后画糖画肯定能卖出新高度了。电话那边顿了顿,随后传来他的声音,“往后可能不会画糖画了”。后来他电话里还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是啊,画糖画,毕竟不能长久下去啊。 今年,北方的雪已经下过好几次了,而南国,一场未下,只有小城里弥漫的阵阵充满枯草味的气息,在讲述着这个来迟的冬天,呵~又是一个暖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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