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闲话“雅” |
正文 | 喜欢一切雅的东西,人物,器皿,故事,诗词,凡是让我感觉雅的我便喜欢。十几岁的时候去离家比较近的城镇,逛书店时 看到柜台里摆放的《唐宋传奇故事》,受封面上人物古典美的吸引,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那是我第一次比较多地接触雅文字,唯美的故事,古典的诗词。连故事里人物的名字都透着雅致。当我第一次从故事里知道了西王母的使者叫青鸟;秦穆公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叫弄玉,会吹箫;年青的爱情中的男子叫作萧郎;风是被一个叫封十八姨的所掌管时。我是完全地被吸引住了,我朦胧地感到了中国古典文学的美。 现在回头看传奇,那简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无俗情,无俗事,无俗人,阅读它时,常让我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或许一点也不现实,但就是让人喜欢。许多年后,我读《今古奇观》里的一些小说,那种教化的味道,那种通俗的文字,与唐传奇真是有天壤之别。 高中的时候,买了两本词选开始阅读。像其他艺术一样,词也有雅俗之别。柳永的词,号称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永词,不是其艺术比士大夫词写得好,而是其俗,语言大众化。我是那种偏爱雅文字的人,倒不是追求文字的高古,只是文字太俚俗了,就觉得词像失去了意境一般,少了许多文字的美感。我还是喜欢冯延巳、晏殊、欧阳修的词,情趣、文字都高雅。元曲就因为太俚俗了,我始终提不起兴趣阅读。 文字喜欢雅的,人也喜欢雅的。看到女人穿古装的衣服,心里就会产生古装美人的雅致美感。我还喜欢女人梳高髻,把头发盘在头上,用簪子插上,比之学生头一样的短发女人看去整洁娴雅多了。有一年和一姐弟去长岭,那个姐姐平时看去并不算是个美女,但那天她穿了一件旗袍,显得颇为高雅古典,人好像也比平日美丽多了。电视里的古乐演奏会,有时我也会看,其实不是对演奏的音乐有多少兴趣,而是喜欢看那些古装美女演奏的样子,那场景完全符合我对于雅的定义和喜好。 生活用品方面,我也偏好一切雅的美的东西。买锅碗盆勺时,如果仅仅是实用,缺少美感,我便不买。现在回头看我早些年买的碗,觉得还是很莹白、细腻,一点没有粗俗的感觉。我对古玩古物什么的没有兴趣,唯对做工精致漂亮的生活用品心有所爱,蠢陋的东西看上去就别扭,无论怎样稀少我也不会看顾。我虽然不怎么喝葡萄酒,但还是买了一些高脚杯放在家里,为的喜欢看葡萄酒在高脚杯里的晶莹透亮,好酒配好杯,倾心的是生活中的形式之美。 2006年我去南方漫游,当时最想去扬州。因为我觉得杨州是中国最雅的城市,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古诗词里的扬州之美,想一想都令人沉醉。如果不是后来我为了顺路去看西湖,就一定奔那二十四桥明月而去了。 词人姜夔写过一首诗: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我想这也许是人能享受到的最雅致的生活了吧,词、人、景,在音乐的韵致里,真是达到了一种艺术境界,不过,生活在今天的人是没有这份福分的。没有了古人的浪漫风雅,退而求其次,不妨追求一点雅致的东西吧。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雅致的东西就像这梅花,闲着没事看一看,心境也会有意外的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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