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与散文 |
正文 | 人活到一定的年龄,名利之心淡去。听人说,用笔写下美好的人事,对健康有益。我因此曾尝试想写点诗,但是提起笔来,却发现诗歌不是那么容易写的,要么写不出来,要么勉强写出几句,在别人否定之前,自己就先否定了。有人说,写诗是需要天才的,想来还真是。除了需要天才,写诗还是一项苦差事,大诗人也莫能例外。不要说李贺的呕心沥血吟诗,其他很多诗人往往也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诗歌的生产在他们,也不是容易的。像李白那样一斗诗百篇,实在是天地间的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的。 在诸多文学体裁中,我只能写散文。我懒,小说对我来说费时费力,又要布局谋篇什么的,我不愿费功夫去写,自己也多少有些不自信。至于散文,简单随意得多,可以懒懒地写。因此,散文是惟一适合我这样懒人的文学形式。我读的散文也是最多的,尤其是现当代散文。因为读散文特别随意,不拘时间、不拘地点,甚至也不需要细细去体会,每有会意即可。我是享受型阅读的一个人,那些对我起催眠作用的散文我最爰读,在享受催眠中,获得身心的释放和愉悦。这对我就已经达到阅读的目的了,此外实在不需要别的什么,像我中学时学的一些课文一样,非要加上点什么积极意义,无异于画蛇添足,胶柱鼓瑟,我是不敢苟同的。中国人什么事都讲求功利。唯文学艺术,有的真是没有什么用的,只能给人一些愉悦的感觉。若从先秦法家的眼光看来,文学艺术即使不归入五蠹之列,也实在可以不需要。唯有把人作为目的,不以功利为取舍,看似没用的文学艺术,也就有了巨大的作用,因为它愉悦了人。 回顾这些年的文字历程,得益于课本上的不多。对课外阅读却兴味盎然,因此自觉裨益不少。我在高中时就接触了一些当代散文。后来又接触了林语堂、沈从文的作品。惊叹于他们学养、文笔的同时,也让我对课本上的一些散文心生反感,本来我对那些作品就茫然无感,完全以教育人为目的,却又不触及人的性灵,自然不会使人印象深刻。记得中学时有一篇散文白杨礼赞,是大作家茅盾的作品。按理说应该是好作品,但我读来却完全没有放松舒适之感,至于对我的教育,我至今都没觉得。反倒因为它的关系,此后这些年我再没读过茅盾的作品。那时有一个文学理论,叫形散神不散,珍珠一线穿。说的似乎很是一回事,其实这种文学理论,或许只是对白杨礼赞这一类作品的总结,拿来适用于所有的散文,不免使人拘谨,如同聚光灯下,神经提的紧紧的,笔端自然少了许多恣意和纵横,这实在不是我这样的一个随性的懒人所喜欢的。 林语堂在提到幽默文章时说:使你于一段之中,指不出哪一句使你发笑,只是读下去心灵启悟,胸怀舒适而已,又说文章可悠然,我想这大概道出了文章的精义,即便是那些以思想性著称的诸子散文也是如此。在他们自然、纵意的文笔下,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让人思维开阔、心胸畅达。 中国一向的传统是文以载道,自我抒写的文字显得不足,我并非不读载道文学,可是一味载道,就像文革时代的革命文艺,一花独秀,未免文学太沙漠化了。明代性灵派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对国人久遭压抑的性灵可算是一种解放。明代小品,稍有可观,实在是袁中郎性灵派的功劳。 我因为追求文字的享受,因此常常要避开文化与历史的通衢大路,到曲径通幽里找寻自己喜欢的夕阳芳草寻常物。我读的散文也许并没有什么醒世与警世意义,可往往却是作者的真性流露,不为悦世而写,似乎无意为之,信手涂鸦,可却是真正散得开的最自然的文字。 文学好比一道盛宴,个人只取他喜欢食用的即可,这就需要千花竞放、百鸟啼鸣,我是一个能够闲下来的人,向往无事最好,读散文,写散文,都是因为散文的随意闲散,契合了我懒散的天性,一旦散文让我拘谨、紧张,散文在我眼中也开始生涩隔膜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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