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回不去的故乡 |
正文 | 从冬雨到春雨,从盛夏到深秋,没有任何滞碍,没有一点停顿,过渡段落自然舒畅。是的,立春秋至,四季轮回,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而故乡的概念跟随时序变幻,就像这沩江边更替不止的四季影像,时而寒风呼啸,雨丝连绵,时而云淡天高,艳阳高照。 在一次圈内人士的聚会上,有朋友举起酒杯说:“来,敬我们回不去的童年,敬我们回得去的故乡!”我突然有点儿发懵,这酒杯,举还是不举?一种复杂的情愫在脑海里萦绕,我有故乡吗?我的故乡又在何方?想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退休后,不再需要朝九晚五,人闲下来,总感觉无所事事,除了翻翻旧书看看新闻,偶尔码码方块字,之外,更喜欢上了夜深人静遛达慢步,这儿走走,那边瞧瞧,虽然思维依旧像从前一样敏锐,性情却不再像从高崖坠下的落石,不知乡愁是何物。 没有亲昵过爷爷,不曾撒娇过奶奶,也不知道祖屋的高矮宽窄,现代手段再科学,无法度娘老家的模样,面对那些人们津津乐道神聊海侃的故乡,我只有暗自苦笑,无言更无奈。我的故乡啊,下七星塘,记忆中的一个地名,还是父母留给我们兄弟的传说。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社会变革仿佛在一夜之间闯开了潘多拉魔盒,身边的这座城市迅猛扩容,曾经五六万人口的小镇,借经济发展的劲风跨越,近五十万人聚居沩水两岸,而江东我父母的故乡啊,完整诠释拆迁密码,我们再也回不去。 我捡拾起一颗石子吹吹灰,擦擦尘,狠狠砸进江心,转眼便沉没江底不见,江水微澜荡漾,撕碎了倒影在江面的树木楼宇。我暗自凄然,这易读易写的故乡二个字,感情脆弱得就像这水中的倒影,只需用一颗小小的石子冲撞,它便荡然无存,虚无飘渺! 江边站立着的那一排高大的香樟,被去年的秋风冬雪繁荣了华盖,又是春去秋来,轻风拂落一地陈枝旧叶,裸露出苍劲的骨骼,而每一根枝梢尖头,新添了嫩绿鹅黄三五片。可有谁知道,扎根的这块土壤,早已不是他的袍衣罐子地。 沩江穿越这座崭新的城市一路向东,或浩荡奔腾,或宁静流淌。沩楚乌合流为一,水自雪峰山脉而来,水自扇子排处而来,水自羚羊山麓而来,而后,入湘江,汇洞庭,归海洋,于是,三江起源是水的故乡,于是,湘楚烟云是水的故乡,于是,华夏山川是水的故乡。 我遥望远山,那里游移着变幻莫测的云海,或者说是晚霞。云霞散发万千景象,若羊群,似奔马,又若百花灿烂,又似潮夕翻涌。我想,这便是无常,无常规,无常态,无常势。无常,云如此,人如此,故乡也如此。 无常也是一种美,视线里的云海正展现着它妖娆的姿态。当层林尽染,云霞红遍峰峦,忽有山风徐来,云山随之沉浮,然后崩落,然后坍塌,然后翻卷狂乱,然后渐渐散去。是否回到了他的故乡,没有人能够知道。 有人说,“月将圆,你以为何处是故乡?”也有人说,“我在何处,何处就是我的故乡。”小时候随父母飘泊,长大后因生存迁徙,当习惯成为自然,我终于大彻大悟,聚散终有意,离合总关情,心安处便是归宿,心安处便是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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