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诗散文:从窑里到广福洞,听历史回声 |
正文 | 2016年9月25日午后,宁乡县诗散文协会刚结束第一届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主席团部分成员和应邀会员一行16人前往资福镇,风驰电掣,实地采风。 秋日出行,怡然自在;秋日和煦,意爽风轻。 ***** 一、资宇福轩 ***** 资福这个镇名,据说起源于“乡党集资建庙,高僧为民祈福”的故事。要问那座庙宇在哪儿,回答已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毁于时政,月形山上现尚存遗址石座。 真实与否,无可考究,世代相传。 真实与否,无须思量,寄托民心。 资,是不能只用一个钱字便可完整概括的,它可以为资产、资本,也可以为资源,钱是货币,也就是资金,只是资产或资本中的一个部分,只是资源中更小的一个部分。说成资源,可不可以?福,可为福祉,可为幸福,怎能由他人祈求而来?应该说,福是民众对生存条件改善、生活质量提高的长久意愿和期盼,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我想,那个相传已久的据说幸好只是据说,否则,仅用集资祈福来解释资福二字的由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狭义,过于牵强。 好在,经有心人多方考证,资福二字沿袭“资宇福轩”之意境,出处倒也正大光明。 资福镇是一个典型的丘岗地貌小镇,放眼处,山在田中,田在水中,水在山中,日丽风和,家禽漫游,山鹰低旋,好一幅静谧诗画。无须怀疑,春天的滟潋,夏天的翠绿,秋天的金黄,冬天的洁白,这里的四季景致分明,各有各的特色。 抵达资福镇,地方党委政府委托宣传部长任纯女士接待了我们,并安排好了采风目标。这时已是下午2点30分,考虑到时间紧促,原计划临时变更,三地改二方,保留距政府所在地不远的窑里遗迹,更换由大学生回乡创业建成的花卉基地玫瑰园。 对于我来说,这已是第二次专程到资福镇采风,行程都是来去匆忙。去年油菜花开的季节,在这里,看百年古樟虬枝挺拔,郁郁葱葱擎华盖,辉映紫霞;在这里,览太古鲶鱼身化青山,万紫千红美屋场,靓丽合星。 刚下车,又上车,去探窑里始末,去赏玫瑰馨香。 ***** 二、窑里时光 ***** 车行不足十分钟,我们便到了窑里。 “到哪里去?” “到窑里去!” 在宁乡方言中,窑里的里字应读成轻声。我恍然,窑里,原来就是窑里。窑里,本意指出产陶器的土窑所在,天长日久,已成为乡民泛指土窑所在的那一块地方。 我推开那一扇沉重的栅栏铁门,随意擦了擦掌心粘满的暗红色锈渍,走进满目的苍凉。 窑里的墙内墙外,依然是同一片蓝天,依然是同一个太阳,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将久远层层折叠,故意塞进了现代的空档。 左边零落几个,右边杂乱几只,前边聚集几堆,后边散布几块……遗址内,道路两边的草木丛中,遍布坛坛罐罐、筒筒缽缽,或完整,或破损,或碎裂,在阳光下,大张着圆的方的嘴紧盯天际,静静地散发着黝暗的光芒。 我不知道,这些经历了岁月侵蚀的器皿,是否梦回往日的荣耀? 我也不知道,脚下踩踏的方寸之地,是否也充盈陶器的微尘? 眼前这一个近达半米高的陶筒,是排水管还是烟窗?表面釉色黑不黑白不白黄不黄,孤零零地矗立,斜影横卧在杂草丛生的黑泥地上。你就这样站成日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记录时过境迁,铭刻今生过往。 当年的窑里,先有陈氏家族在这里建起第一座爬山窑,后有刘氏、张氏家族加盟,从此以后,在这片方圆天地,300多年间流传着一段绝世佳话,“三姓同窑”无纠葛,如一家。 陶器,一般使用黏土制坯煅烧而成,成器温度一般都低于瓷器,由于种类繁多,有些壁薄型小的陶器,煅烧温度最低有可能在800℃以下,而那些粗笨大器,最高温度也只能维持在1100℃左右。陶器受制作材料限制,如果温度达到1200℃时,便会熔化为玻璃质,杜绝了成为瓷器的幻想。 凤凰有凤凰的高洁,乌鸡有乌鸡的傲骄。陶器从来不输瓷器,实用,价廉,成就了百姓的日子火红。 窑里的爬山窑早已成为故纸堆里的记忆,现存留下来的推板窑建于本世纪初,完全脱离了全程纯手工作业方式。历史,总是随着时代的步伐在替更,改写,总是一种常态,总是一种必然。 拾起窑里遗迹,装订一轴历史画卷:生命与死亡竞争,智慧与黑土交织,现代与原始并存。 ***** 三、广播希声 ***** 过烈马山,沿万斗峰对面山脚蜿蜒起伏而行,至广播洞水库大坝上坡处,第二辆小车被用泥沙土石铺就而结构松散的狭窄陡峭路面困住,上不去也下不来,逼停了后来的车辆。运气真衰,去不成基地,赏不到玫瑰,品不了花茶。 是祸?是福?一件小事,如此而已,何苦钻进牛角尖! 是福?是祸?人生坎坷,如此而已,敞开胸怀是大道。 在大坝下的万福村头,我们刚刚下车,便遇上一位走在回家路上的老妇人。东边日出西边雨,也是一种幸事。 1938年出生的胡阳华老人非常健谈,看到我们便自动走上前来询问:来自哪儿,来干什么?经过短暂交流,我们了解到,这位老人曾经和军医丈夫一起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那个半岛生活了整整六年,于1962年回归故里后,再也没有走出过山门。 老人的身体比较硬朗,除了因长期劳作加上年岁已高,脊梁有点驼外,腿脚分外麻利,每天总要花大半天时间在村子里走动,口齿谈吐清楚,至今还能张口就来地说上几十句朝鲜日常用语。在和我们散聊的过程中,老人时不时夹带上一句,把同行的伙伴逗了个喜乐翻天。 好一片纯净的土地,好一群纯朴的乡民。心头倏然掠过老子的名言:“大象无形,大音希声”。 胡阳华老人告诉我们,在没有修筑水库以前,乌牛山下有一个岩洞叫做广福洞,相传曾经有高僧以洞结庐,向地方百姓传佛布法,祈幸福,祷平安。 我爬上乌牛山与尖子山相夹的水库大坝,望着那明亮的绿水倒影着那黛墨的青山,望着库区自千米开外左右分叉隐入不知深处,思绪突然一亮:广播洞?广福洞?讲福洞?讲佛洞?顿时不由自主地痴了,感觉很有一点意思,也很有一点感叹。 在宁乡方言中,“讲”字的发音和“广”字的发音近似,我猜想,是否千百年过去,“讲”字便被地方民众习以为常地将说和写都统一成“广”了。广就广吧,似乎意义更加熨妥,更为内涵。 那个“佛”字或者是“福”字,为什么会被“播”字代替,胡阳华老人一句话就说了个明明白白:“政府修水库时搞错了。”有乡人插言,在修这座水库时,地方上向上级水利管理机构申报项目时,或许是登记人员没有核实,或话是道听途说后顺手填写,就这样以讹传讹,一直错了下来。于是,几十年后的现在,“广播洞水库”,五个硕大的文字影像了我们的眼球。 广播洞也好,广福洞也罢,放下缠绵,放下纠结,迎风而立大坝上,纳新吐故,神清气爽。 暮色中,微风叠皱水面的声音很美,比飞檐翘角上的风铃清脆的声音还要来得悦耳动听。 夕阳下,微风叠皱水面的波纹很美,比技艺高超的雕刻师完成的作品还要来得精美传神。 没有见到广福洞是遗憾,也不是遗憾,因为,这里有绿水,这里有青山,这里有玫瑰,这里有苍松,这里,还会有一个又一个美丽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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