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剃头 |
正文 | 剃头,又叫理发,过去,因时代原因及条件影响,剃头在农村是十分流行的,不过,还称不上职业,儿时在大街小巷里经常会见到有剃头的,这些剃头的中有固定的,也有不固定的,固定剃头的可以称之为“剃头匠”,通常都是多多少少收费的,或者糊弄顿饭吃罢了,从儿时起,对剃头就有了很深的印记,在我的脑海中,从剃头到理发的概念及个中变化似乎跨越了半个世纪,这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件事却牵出了很多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就见家中有一把德国产的理发推子,这种推子左面手把是固定的,剃头的时候,右手拇指不用动,只需固定住手把,全凭其余四指活动,用起来感觉很别扭。但父亲用起它来是那样的运用自如,儿时,都是父亲为我和弟弟剃头,剃头的时候,父亲就说,别动,一动就剃不好了。可是,推子夹着头发,拽着头发很痛,我就忍不住动了动,一动就影响剃头。父亲说:“不让动,怎么又动起来了?”我就说:“推子光夹头发。”父亲就把推子上滴上几滴火油,这样用起来就顺畅多了,待到剃完了头一看,虽不是什么时髦发型,但看起来顺眼、精神,于是乎,街坊邻居的孩子也想让我父亲给剃剃头,父亲总是不厌其烦地给这个孩子剃剃头,给那个孩子刮刮脑的,周边的孩子也都成了一个发型,这是我对剃头的最初记忆。 回忆起过往的岁月,给我留下记忆比较深的还有村里一个理发匠,在村里知道这个理发匠名字的很少,但提起他的乳名来,却无人不晓。这个人乳名叫船,过去是看山林的民兵,后来又给人剃头,随着剃头的越来越多,村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有些人也愿意找他剃头。他剃头有个特点,一般不给年轻人剃头,剃不出那个头型,而愿意为上了年纪的人剃头,再就是给人剃光头,也就是农村人常说的“剃电灯泡”,所以他总是把剃头刀子磨得锋快,给人刮出的光头很亮,剃了光头到哪里一看,就知道是船给剃的,也都知道他的剃头刀子厉害。当时在农村大街上经常听到孩子哭,怎么哄也哄不好,这个时候只要说:“船在家磨剃头刀子,一会儿就拿着剃头刀子过来割耳朵。”哭声就会戛然而止,要比说上半天好话强得多,这件事留给人们的印象特别深。 到了上学尤其是到了中学时代,那时候一般就不叫剃头了,而叫理发,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和同学一起骑上自行车跑十几公里到县城里去,这里有专门理发店,购置了专门理发椅,培训了专门理发师,而且发型也很多,这个时候,只要拿着2元钱,理完了发,还可以到澡堂子里洗个澡,然后躺在澡堂子里的简易床上休息一下,再骑上自行车兴高采烈地赶回家,家人和同学一看:精神!从此以后,感到到县城理发别有一番风趣,对我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就再也不愿在村里理发了。 话说到这里,使我又想起了一段我帮人理发的故事。大约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二十岁刚出头,十几岁的叔伯弟就说让我帮他理发,祖母也在一旁鼓励着我说,他头发那么长了,给他理理吧。说实话,我是理发这个行当的门外汉,对理发一窍不通。看着我犹豫的样子,叔伯弟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哥,没事。你就大胆地理吧,理不好刮个泡就是的”。我一听,就从屋子里搬出了椅子,拿出了那把德国推子,鼓起勇气来给叔伯弟理发,理着理着,就不知道怎么理了,因为我看着给叔伯弟把头发理得七高八低,想继续理吧?越理看着越不顺眼,想理光头吧?心里也没底,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句民间俗语叫“没有金刚钻,别乱瓷器活。”巧合的是,正在我无处下手的时候,乡计生办的一位女士推门进来了,找我母亲研究计划生育的事,见我们在理发,就十分友好地问了一句:“在理发?”我便说:“不会理,正在学,不知道怎么理了。”她便上前指指点点,我一听就觉得她很内行,就想让她帮忙把这棘手的活干完,她毫不犹豫地接过推子就理,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功夫就理完了,为叔伯弟理出了一个新颖的发型,我的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这个时候我唯有惊叹,惊叹之余得知,这位女士一直为她的子女理发,也就对理发这样熟练。 回忆起在部队里理发也很有趣,部队里对军容风纪要求很严,包括头发都要求很严,男兵不能留长发,女兵不能梳辫子,团里经常组织对官兵军容风纪例行检查,各连队对军容风纪都相当重视,严格官兵留长发。记得当时我所在的连队就让卫生员定期为士兵们理发。这个卫生员是湖北兵,叫罗伍,士兵们都戏称他“落伍”,但理发一点都不落伍,虽理不出什么有名的发式,但他给人把头发理得很短,看起来很精神,正好符合连首长的要求。有一次,连长带头理发,罗伍在给连首长理发时,总是谨小慎微的,生怕一推子下去理坏了头发,罗伍这次理发还是这样,副连长见连长又在理发,就从背后悄悄地走过去,从卫生员手里接过推子,朝着连长后头的中间位置就推了上去,这一推可就糟了,连长后头两边都是整齐的头发,中间一道豁口,罗伍站在那里难住了,这可怎么办?连长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往后一看,副连长就大笑起来,连长平时跟这个河南老乡副连长相互开玩笑开惯了,就猜到这个“二杆子”又干出什么坏事来了,就笑着对副连长骂了一句:“你这个二Q”就嘻嘻哈哈过去了,接着,对卫生员说:“罗伍,继续理,理光头。”罗伍听了连长的话,才从不知所措中转回来,重新拿起推子为连长理了光头。这连长理了光头,就想找做伴的,他就半玩笑、半认真地硬是让几名班长和几名士兵也理了光头,站到队列里光溜溜的一溜。 过了不久,连队奉命到陕西执行任务,为了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刚到陕西安营扎寨,连首长就组织到就近的临潼兵马俑、华清池、捉蒋亭参观游览,士兵们兴致很高,连长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他已登上了捉蒋亭,这光头连长往后一看,有的战士便风趣地说:“你看,咱连长多像蒋介石?”他这一说不要紧,全连大多士兵都朝连长望去,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捉蒋亭上站着一个活脱脱的蒋委员长。 理发也是随着时代不断更新、发展的。让时光追溯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候,县城理发的就遍布了各个角落,各家门前都用广告牌式的摆着各种发型图片,许多人为了选个好发型,不惜转遍了大半个县城,有的人就到处打听着哪里理发好,就固定在哪里理。大家公认的有个“利民发屋”十分火爆,这个发屋是附近村子里一家姊妹四个开的,以老二丽敏的名字谐音取的发屋名,这个戴丽敏专门到青岛、上海跟名师学了理发,又教会了姊妹三个,这姊妹四个又长得漂亮,也就吸引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来理发,当时热电厂、电子材料厂、化肥厂等企业里的帅哥靓妹常常光顾这个发屋,理发、染发、烫发,这姊妹三、四个一齐忙,都应接不暇,使发屋的生意越来越红火,理发的范围不断扩大,从理发、美容到健身按摩“一条龙”,客人越来越多,也就不断地搬家,转遍了荷花湾畔,搬到哪里,这些回头客就跟到哪里,当年,我也是“利民发屋”的老主户,因而,说起理发来,我对那段历史记忆特别深。 新千年的到来,社会相互交融更加频繁,理发这个行当也随着社会大潮,南北交替,东西互惠,单单的小县城里就引进了广州发廊、温州发廊、南方发廊、东北发廊,各种发式应有尽有,各种新鲜名词不断变换,领导理发新潮流,也在叫“发道”、“发艺”,叫得我都有点晕,每次理发的时候,我都要定睛看一看是不是理发的,理发也让我明白了许多。 从剃头、理发到发艺、发道,是历史的变迁,理念的转变,是文明的象征,发展的必然,现在回头看当年的剃头,这是在回味历史的巨变,在展望美好的明天! 乔显德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