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张的相好(小小说) |
正文 | 老张有个相好的,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叫小翠,现在是老翠了。 小翠年轻时很漂亮,露天看电影,好多的男人往跟前凑。小翠嫁人后再没看过电影。 小翠做寡时,小儿子才两岁,他是醉酒后再雪地冻死的。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男人们就动了心,想帮帮小翠,也帮帮自己。可小翠都拒绝了,夜里就栓了门,不理睬敲门声。敲门声大了,小翠就贴了窗户狠狠的骂两句,所谓狠狠地,也只是说,再来,我就告诉你婆姨。白日来帮忙的就渐渐没了。 老张却常来,而且不敲门,和像自己家似的。晚上老张就来过一次,门敲的山响,吱呀声中,门开了。第二天,村上的男人们就狠狠的瞪了老张,“张背锅子,你这身体,吃不消吧?”老张不说话,拉了架子车去了乡卫生院,车上坐着小翠的老二。 老张的女人就黑了脸,跛了腿摔门。 路上出了车祸,二把刀的司机和一位染了红嘴唇的小三开车亲嘴,结果就压死了老张。孩子没事,由于下坡,老张害怕颠了孩子,就推着走的。最后关头,老张使劲一推,架子车就顶在路边的土崖上。 老张的葬礼很简单,老张没有子嗣。一碗烩菜,最后一捧黄土埋了。奇怪的是,小翠来了,带了一双布鞋,带着俩儿子磕了头,没哭,走了。 村上人盖棺论定:老张死的不值,为个寡妇送了命,连炕边边都没沾上。小翠就是无义种,老张救了孩子的命,连哭声都没有。这种女人心比铁还硬,黄蜂尾儿针,最毒妇人心。肯定是白虎星,克死了两个男人。这种女人,谁碰谁倒霉。 老张家,小翠家门可罗雀,没了敲门声。日子就这么过着,小翠就成了老翠了。小翠的俩儿子却就叫老张女人大妈,小翠说老张救了老二,老大也该叫大妈。奇怪的是,没了男人的老张婆姨,有了好吃的总给孩子们留一碗。后来,俩儿都成家立业,要接老翠去城里,老翠就张了满口豁口的嘴,连连摇头,“我和你们大妈在一起就好。” 今年清明,两儿子来家祭祖,门开着,没人,去了父亲坟地,一摊烧过的纸,没人。老张的坟地隔了两个山湾,隐约有说话声传来。 “妹子,说掏心窝子的话,他爱的是你”话声里透着苍老的忧伤。 “姐,别说了,他心里装的真的是你”很肯定的语气。 “那年,我逃荒到这里,实在走不动了,老张人好,不嫌弃我的瘸腿。快四十的人了,也没个女人疼。哎,就是没有给他留个一男半女的,老张可怜呀”叹口气,往前面火上放张纸钱。 “其实,老张的事都是我作孽呀。老张年轻时很帅气,不是背锅锅。我和老张偷偷的好了,可老张在平田整地时为了救我,让土崖给砸断好几根肋巴,腰也受伤再也没直过来”说着,就抹一把老泪。 “出事前的那晚,我和老张好了。老张穷,我打算生米煮成熟饭,父母就没法反对了。可是老张出了事,父母就死活不同意了。我就哭,我妈说喝点酒心里好受点。酒醉后,我妈借故走了,二子他爹就糟蹋了我,脏了身子。我没法子就嫁过去了。我算过日子,老大就是老张的种。可我怎么给老张说呀?二子他爹死了,老张也和你在一起了。”也叹气,放张纸钱在火上。 “其实,我当时好恨你的,你个狐狸精,老张天天的给你干活,说,你们那时有过没有?”苍老的脸上似乎泛起红晕。 “说实话,一个女人家,我拿什么报答老张呢,还真想把身子给了他。可老张干完农活,连水都不喝一口,说你在家里等他。”也是红晕。 “哎,不说了,都走了多少年了。这话我们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回吧。” “嗯” 两个佝偻的身影慢慢的向村子挪着去了。 “走,看看咱爹,给咱爹烧纸!”老二率先说道。 走到墓前,刚烧的纸钱还依稀冒着青烟。 文/行走麦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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