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匠人匠心 |
正文 | 昨晚我嘟嚷了一句:“明天休息,我是去赶集呢还是在家拖地?”儿子头都不抬地答:“乡村乡村就该带点乡土味,太干净了反而失真。”一句话使我变为一轮初夏澄彻透明的月。 一早思绪就偷偷把我叫醒,羞愧自己老得都可以打蝴蝶结了却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窃喜,翻看以前的日志《赶集》, 自成家以后,我竟再也没赶过一次集,回头看看已匆匆数年。鸭舌帽小白鞋,短衣襟小打扮,依稀又轮回到那个青春年少的模样,佯装不知我的青春早已干涸在一片荒芜的干裂大地上。每一丝吹动发梢的风都如山间清爽的风,一侧目是栏边待开的红药,一举头是白墙人家的满树槐花飘香。 以前我们是骑十几里或几十里路的自行车追风而去,现在我们是乘车掠风而去,我不知道自己此去是为追忆往昔的快乐时光还是为凭吊已逝的锦瑟年华。 从欲停的车窗外一眼就瞄见一箩筐一箩筐的小鸡小鸭小鹅苗,花脱脱的,灰簇簇的,黄灿灿的,有点受惊吓般的簇拥在一起,没有自家田里倒散开时的萌美快活样,我真想捉几只回家给老太太饲养着玩,以消磨单调乏味的孤独时光。和印象里的集场相似,处处可显匠人匠心精神,一大块摆放竹器的摊位,竹匾竹篓竹筛竹篮篾帽篜架......,竹器百科全书,乡人平常寻买不到的,在集场上都能遂愿,玲珑价廉;又是一大块摆放木器的摊位,各种木凳木桌藤椅,随便你挑,保准挑到你眼花为止;千丝万缕木梭编织的各种渔网,各种生产农具,各色灵巧精美的小老虎鞋,虽然我未能亲眼所见这些什物后的匠人们如何一篾一木一丝一针一线的细细编织榫卯刺绣,可我小时候真真切切亲眼见过它们的精制过程,这些东西对于处处充斥着快餐式文化的现代城里人用到的机会几乎为零了,但这些匠人就是年年一丝不苟地固执执拗地制作好来赶集,而且相当廉价,也许他们要的不是money的多少,而是他们的匠心如何得以安放吧。 我从拥挤的眼眸避开,为街道旁的一位做木杆秤的老大哥所吸引,我静默地站在一边看他置喧嚣尘上以不顾,拿着一把老式的圆规一丝一毫地在木杆上规画着,也没见着谁来询问一句或购买一杆秤,他的神情仍是那么泰然专注,一个人专注做事的样子最耐看也最让人心生佩意。在我记忆里爷爷奶奶父母辈们都是用杆秤称斤的,到我们就鲜有了,我小时候就会用杆秤,母亲上街卖鹅时,让我跟在她身后当算盘当会计,哈哈!!到我开始做生意时,先是弹簧盘秤跟后就有电子秤了,我不知道这位匠人到黄昏能卖掉几把秤,几许会等到几个冥顽不化的老头老太老哥老妹来买,因为他们讨厌又无法接受这样的神速时代,使他们处处惶恐不安,保持蚕茧一般的旧生活才让他们活得安稳与踏实。 我们人手一袋集市里的吃物,一路逛一路放肆地吃,逛累了就坐在路牙石上一边休憩一边旁若无人地吃着甘蔗,我不要脸皮地说:“用进废退,常常吃甘蔗能坚固牙齿,怪不得我牙齿这么好” 集市上恐怕也找不到第三第四像我们这般放浪形骸的,我喜欢这样痛快淋漓的自己。 我买了一束称斤的干花,随手拈来,刚好500克,不亏曾经的经历啊,据说花儿永不褪色,我想把这点匠心留给后来,即便我们有太多回不去的清浅时光,只剩一张渐渐老去的容颜,希望有一天我看此花时老脸依然会漾起今天一般的悦然笑靥。 原创——闺中月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