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韵翠绿无花果-经典散文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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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韵翠绿无花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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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伊始，清明刚临，一夜绵绵小雨过后，清晨雨霁天青，赶紧前往楼顶，探视菜圃情况。路过无花果盆栽之际，却不经意地瞥现，在一新枝绿叶掩映处，竟然长出了一颗青绿色的小小无花果来。

此一新枝，虽然看起来有点纤弱，但却是叶片交迭、色泽翠绿，展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与周遭主干上头的灰绿叶片颜色，着实有着很大的差别。这种属于春天特有的新绿风韵，与路旁刚刚换叶的桃花心木景致，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为那种清新的新发绿韵，真是绿得让人神思飞扬、心旷神怡，忍不住会设法想要多看几眼。

去年秋天，经过一番修枝剪条，藉以扦插育苗之后，这棵盆栽多年的无花果，似乎就一直成长不好。几片残留枝条的叶子，总是粗粗干干的，像是洒上了一层浅薄白粉似的，展现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让人看了也不禁有点心疼。在北风的不断吹拂中，它孤独无声地默默度过漫漫冬季，只是在旧有的枝条上面，不仅未见新芽迸出，就连原有细枝，也几乎停止了生长。

看着那一段新枝诱人的鲜绿色泽，我终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拿起了剪刀，将整棵无花果枝干上头的粗糙老叶，全部予以剪除。老叶落尽，枝干横斜，果然有着一番不同于往昔的视觉感受。施予肥料，勤于浇水，两周时光匆匆飞逝，果然再度见到了生命的奇迹。翠绿的新叶，犹如先前所盼望的情况一样，不断从枝条迸出，而记忆中那种绿意盎然的春天场景，终于又回到了现实眼前。

这种失而复得的温馨画面，感受也似乎变得特别的亲切、怡人。此一强烈绿意反差的景象，不禁让我原本平静的心田，激起了圈圈的涟漪──原来在这得失之间，竟然是可以如此的简单。其实，在这件事情中，我所做的工作，也仅是将老叶予以剪除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在割舍这些老叶之后，境况竟然会如此的不同。

此一场景，让人不禁忆起了榄仁树、掌叶苹婆、桃花心木、菩提树，为何会选择在春天季节时分，将原本一树的老叶转黄、落尽，以便积极换发春装的深层意境了。当然，要舍弃既有的繁华，学习放下过去的自我，也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舍得”这两个字，业已清楚地告诉我们为人处事的先后排序，但是聪明的人类，却似乎总要设法将其次序颠倒。

这棵已有五、六年树龄的无花果，原本系由一截枝条，所成功扦插繁殖而来的。对于无花果这种植物，其实我印象不深，因为我不仅没见过它的模样，也从未吃过它的果实，只是曾经听闻过它的芳名而已。直到几年之前，妻子从她的朋友家里，拿回了一截并不起眼的褐色树枝，告诉我这是“无花果”的枝条之后，我才与它真正的结下了缘。

妻子要我将这截枝条，直接予以扦插繁殖，因为她的朋友认为我栽培植物的手气很好，一定可以繁殖成功。记得当初这一截枝条，仅有二十公分左右的长度而已，原本理应可以直接径予扦插，只是我考虑着发芽率的因素，还是设法将其分成了三小截。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我找来了一个陶制花盆，装入泥土之后，尝试性地将其扦插完成。而这三截无花果枝条，虽然在初期都顺利长出了新芽嫩叶，但是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只有这一棵存活了下来。

去年，在众多索求无花果幼苗的压力下，从春暖花开的初春，一直等到炎炎艳阳的夏末，在这漫漫的半年时光中，虽然曾经几度想动手，将其枝条细干予以剪下，以便分成小截扦插繁殖。但是，却总是在不断迸出的青色果实视觉中，被迫临时打消此一念头。因此，那份期待在幼苗培成之后，回馈给亲朋好友栽种的美意，也就变得有点遥遥无期了。

仲秋时节，这棵无花果的结果期终于逐渐过去，枝干上仅悬挂着两、三颗果实，等待成熟转成紫红色。于是，顾不得秋冬季节并非繁殖最佳时机的古训，仍将几条枝干剪下，并仔细剪成十多截，将它们有秩序地扦插在宝丽龙箱子内。在将周遭泥土压实，浇水灌溉过后，等待它们能够生根发芽。

半个月之后，几乎所有扦插的枝条，都迸出了新芽，有的甚至长出了小小的鲜绿嫩叶，一幅美好的愿景，似乎即将实现。每天探视，辛勤浇水，但是这些扦插新苗却是成长缓慢，有的甚至趋于停滞，而更让人扼腕的是，有几棵竟然慢慢枯萎了。将其拔起之后，发现它们都没有长出新根，而且表皮都已经腐烂。原来它们当初所萌发的新芽嫩叶，并非由于根生大地之故，而是由枝干导管吸收水分所造成的。

保持湿润，避免浸泡，但是仍然陆续出现有新芽凋谢的现象，最后竟然只存活了四棵而已，其成功的比例，显然比当初母株繁殖时还低。事后回想起来，其实我也有责任。如果当初不那么急切，而系选择在初春大地复苏之际为之，相信它们的存活率一定会大为提升。而这件事，也着实给了自己一个警惕，凡事必得洞察内外情势，方能顺势而为期待有成，绝不能仅凭个人一时的感觉为之。

无花非无花，剖析肉果藏日月；果实非果实，红紫花托现真章。人们所吃的无花果，其实并非无花果的真正果实，是由花托膨大所形成的肉球。而无花果真正的花和果，却都藏匿在那个肉球里面，从外表观察，是绝对看不见无花果的花的，这种现象在植物学上称为“隐头花序”。因此，无花果之名，其所反应的，其实是一种观察的假象，或是虚浮的谬误现象而已。

如果将无花果的肉球切开，用放大镜予以仔细观察，那么就可以清楚地发现，里面隐藏着无数的小球。小球中央有孔，孔内生长着无数绒毛状的小花，雄花、雌花上下分开，每朵雌花结一个小果实，藏在肉球内部。因此，如果仅从外表的生长型态而观，是绝对无法观察到这种奇妙的自然奥秘的。

这就是大自然奇妙之处，只要吾人能够放下匆匆脚步，神清气澄、察微知鉴的话，那么将会蓦然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深藏着无限量的惊奇的。只是我们平素总是琐事烦身，静不下那颗原本是极为清澄的烦躁的心，因此也就无法有缘能够细细品味，这大自然所蕴藏的的丰沛赐予了。

无花果，似乎全身都充满着白色的乳汁，只要将叶、茎、果实剪下，则不仅母株会有乳汁流出，即使是已经脱离母株的茎叶和果实，也会同样流着相同的白色汁液，好像彼此正在含泪挥别似的。这两种不同场景的乳白汁液，原本理应是相互流通的，就如同人体的血液循环一般，只缘后来境遇有别，而结局也就有自然所差别而已。

这种乳汁并不浓稠，但却是黏黏的，沾手之后不易清洗，就犹如榕树的情况一样。乳汁凝结之后，会在伤口处形成一道胶质透明的保护层，阻隔内外接触的管道，避免受到外界的污染。这种植物本身特殊的自我疗愈功能，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师法自然，大地有情；追根究柢，智慧无限。浏览表象固然重要，深入探索更属必然，因为所谓的亘古真理，往往系藏乎于内在深层的底蕴之中。宇宙浩瀚，学海无垠，了解大地自然，绝非仅靠匆匆一瞥即可成就。终究，创见出于饱学，而非仅是随影附和。

衡之世界的虚浮幻象，观之无花果的内蕴深藏，也真会让人感触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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