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周末,同心 |
正文 | 阳台上听着音乐,抽根烟,看着这个城市陷入静寂,心情大好。刚打开电脑插上耳机要写点儿东西,突然一句早点儿睡吧,情意全无。我还强忍着硬要拉回刚才的感觉,但终归是戛然而止了。 悻悻入眠,辗转反侧,糊里糊涂还是从床上爬起。 回到六年前,回到纯净的伊斯兰小城的周末,已是上午10点,清醒的过程都是自然、轻快的,阳光透过窗户满满地洒在舒软的棉被上,炉子上熬的茶呼呼直响。 通常在这个时候,绕过院巷,问老妈要上几块钱,一路奔到那家浙江老板娘长着十一根手指头的茶叶铺,要上一包方便面。要说方便面能有什么好?那你可真是不会吃。我会先加少量的水,大火直到沸腾,再放进面和调料,大火焖煮;面条有了调料的颜色后,我就改小火,哈哈,一直烧到锅里没有水(你没有这样做过吧)。出锅喽!如果你认为这就大功告成了,那可就错了,怎么能没有桥头刀削面家的茶叶蛋呢?完美。我自信我的面比交通拉面馆兰州大胖师傅的面还筋道。印象中,家里人都爱吃我煮的方便面;至于后来小对象加多两包料,开水静泡却引来疯狂追求的做法,实在不值一提。(不过悄悄地告诉你,那家的蛋刚开始确实做得比茶叶蛋还茶叶蛋,蛋皮比邻居家阿姨的染发膏还黑,但后来不知道是生意好了还是怎样,就偷懒了,又跟只焯了一下水一样,我也就再没有买过了。) 早餐可不能就这样结束了。还要铺对面老师傅家的一屉小笼包,有10个;一碗糊得不能再糊的八宝粥,美美地加上一把亮晶晶的白糖。(要是小哥回来,还有一包酸奶呢!晚上还有可能吃一次同学家的糊饽,默默炫耀一下。因此一直顾盼着小哥的消息。) 哈哈!吃得满嘴角都是油,酒足饭饱之后就跟电视剧里的老大爷一样得去市场溜溜鸟,当然我也没有背着手,也没有鸟。 集上人熙熙攘攘,热闹地不行。我什么都见过,卖假药的老藏;卖狗皮膏药的疯狂姐妹;用几个易拉罐盖儿摆大豆设局骗钱的四川瘸子;10块钱两本的心算法(至今还保存着);比主人还机灵的猴子;耍花刀往脖子上绕钢筋的孩子;拉脱臼女儿(估计不是)胳膊再还回去,破桶装几条毒物就敢卖假药酒的江湖老骗子。还有多了去了,以后再慢慢跟你讲。 狗市场入口两边全是牛羊杂,血糊糊的,朋友们还挺爱吃,我至今没动过。对了,跟你讲,我从来都不吃羊蹄子和鸡爪子,知道为什么吗?上小学的时候,去对面巷子朋友家玩儿,他家贩羊皮子的,他带我们几个挖出后院沟沿边土堆里的羊蹄子,说是有二十来年了。我们卖给了一家收骨头的破烂厂,还得了几块钱。本来以前就没吃过,以后看见羊蹄、鸡爪更是直接想到这里。 再进去可就是动物世界了。千奇百怪,什么样的狗都有,大的小的,黄的、花的、灰的、黑的、白的,当然,我只认识狼狗。那些狗就一直在那儿叫啊,好像为这破天的人声又加了几分欢乐。记得又一次,一只小公狗可能是正在发情期,照着一只分它四五个的大母狗就往屁股上扑。那劲儿头!要不是个儿小,不当警犬真可惜了。最搞笑的是,它最后卡在母狗屁股上下不来,折腾得大母狗带着它刚是个跳圈儿。逗得大伙儿乐的啊。那天要不是有人帮它,估计小家伙就要牡丹花下死了。 还有那种刚下下来不久,绒毛刚齐,呆头呆脑肉嘟嘟的小狗、小兔子、小猫。他们多可爱呢。可是为了显示自己一本正经,还是一直强迫自己喜欢大一点儿的。刺猬。刺猬很少见,偶尔才会有人拿来卖;我家院里的老奶奶吃过,说是什么大补,我感觉她什么都吃,兔子、鸽子、呱啦鸡没有一样不曾是装在她口袋里的。这里还有一场剥兔子大赛,小伙子和老爷子两个人一天剥一二百个应该不成问题,到了中午就已经是满地的兔子皮。这些兔子有家养的,套子套的,挨了枪子儿的,都是不幸的。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鸽子,估计是受了同学们的影响。每次在鸽子摊儿徘徊的时间也是最长的,就连那些小小的鸽环也是爱得忘乎所以,听说骑折腰摩托的马二老给大家卖假环子,我就奇怪为什么还有人去他那儿。我见过最奇的是一个老头儿跟大家讲他判断鸽子公母的方法,他拿起一对,只见鸽子在他青筋突起的大手上两抖,然后就说:“这是公的,这是母的。”可是大家感觉什么都没有学到,只是惊奇但又不高兴。 我心下时常注意一同学家的鸽子,他家的鸽子血统是全小城最好的,从他口中我听过许多种名字,速霸龙、白色骑士、雨点儿、瓦灰。他家有几只鸽子那个大呀!跟老母鸡似的。 逛完市场后,我会回到那张比我年龄还大的写字台上。《巴黎圣母院》是我字台上放了很久的书,我常感觉自己就是书中的一个主人公,只不过从没有说过什么话而已,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艾丝美拉达,还跟小伙伴炫耀过自己长大后就要娶个艾丝美拉达这样漂亮的吉普赛女郎。后来《巴黎圣母院》被朋友借去了,竟再也没有还,以至于伤心了很久。 看《海底两万里》,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呢!我看见有位堂姐床上摆着一本小小的海底的精装册,心想高中生才看的我就已经烂熟于心了;顿时额头都被往天空拽了拽,这个小秘密我对谁都没有讲过。听生物老师讲,我们都算是进入青春期了;我也发现同学们男男女女的慢慢有了许多不同,更有距离却也更暧昧了。看了《茶花女》,我更是对我们班一个小女生痴迷很久,我还为她写了诗,在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在坐在三轮车厢里望着黑烟囱的时候,在趴在自行车后架数星星的时候,在晚上看金庸激动得睡不着的时候······后来县庆,写过一首诗还拿了奖,估计就是那时候练的底子。 老写字台、阳光、早餐、江湖骗子、市场,5点钟就惊醒的我听着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想起了那个周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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