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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于奠安塔的一些片断

第一次到奠安塔是几年前了,尚未整修的塔每一块砖缝都透露着岁月沧桑,那被风霜层层剥落的塔门已呈现木质最内在的纹路,单薄的略有楚楚可怜之意,指尖轻轻一点便吱钮洞开,看来是没人打理的。塔内可攀援而上的木梯与楼板早已不知去向,我们只能在小小的空间尽力仰望。彼时我对此塔功能一无所知,塔门边的碑文亦斑驳的无法辨认,可那端庄润泽的楷书“奠安塔”三字让我瞬间肃然起敬,遂虔诚无比地拜祭,并许下此段人生中最迫切的心愿。向晚一百度,才发现此塔本无一点宗教含义,但建塔者意为“长安永康,奠定宏基”倒也颇合我境,再次面向此方安然托付……

来自湘水的回龙山人《羁旅随笔》第一篇文就写到此塔,这个简单甚至可以说单调的孤塔在他的笔下忽然就生动起来,不但有了生命的韵道,还成了绝佳的景致,好多人因了此文也络绎不绝的前去探幽,有人看了不言不语走了,有人却大呼被山人忽悠,这哪来什么美景,不过就孤零零一塔还无法登顶……

山人实感冤屈,这绝妙之处别人为什么体会不到……?

山人不停邀约本地文朋诗友同往探查体会,在塔下他一次次动情动色地抒发慨叹,试图感染大家对此地对此塔生情,我,就这样被点到名了。壬辰年冬月,冷虽是彻骨的,但因了一个外乡人对安康的痴爱,我还是放弃了一个本应舒展的午休一同前往。

塔被整修了!那翘檐被着色了!老远我就开始惊叹。“你这呆子整天只知宅在家,这大事都不知晓,这是2012年春动工的哟……”是啊,我真是在自己的围城圈得太久了,都快忘却山川的颜色了!没等我感叹完,山人几步就跑过了那窄窄的悬在空中的废弃水渠,在新修的平台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用手抚抚这儿,摸摸那儿,像是邂逅久违的恋人,远远地我先给他抢了一张立此存照。

陈旧的塔门被换掉了,涂着朱红大漆的新门实在惹眼,我私下认为这朱红大门让古塔略微丢失了一些素韵,但修了终归是好事,不然总有一天塔也会破损如旧门。不过那一层层翘檐飞角倒处理的很是和谐,显得大气凝重,塔四周的“博厚高明,中天一柱,永奠安康,亦孔之固 ”十六个楷体大字被橙黄的底色衬得倒露出了点魏碑的朴拙感,看来当初书写这字的人是深喑书法演变之精髓的。

门是有道缝的,我以为仍可随手而开,推了几次却纹丝不动,唤来典典细细看去才发现是被横锁,询问附近村民钥匙,他们都说没锁,可再推还是无用。典典电话了几次才得知要个钥匙在政府还需几个复杂的程序,这真是意外!于是猜想可能整修还没完工怕被损坏什么以作自我慰藉。山人显然也有些失落,虽然他在整修间也来过很多次,但终归还未登过塔之高处,今天他其实和我一样期待能真正登高体会“江山无限景,都聚一塔中”的感觉,可这紧闭的大门注定要让我们今天失望而归了。

山人的失落只是瞬间,他总是善于在山水间发现美,比如眼前淡薄的冬阳,稍远处雾霭朦朦的江水,比如那方绿莹莹的菜地,他不停地命我摆pose,自己也不停地选点选景,相机卡卡声中,典典大声笑说这样个破地,你们拍个啥,气得山人怒曰:“没文化”! 哈哈大笑中典典又说起山人书中把安康写得美如人间仙境,世间瑶池,吸引了一串串湘人越湘水,达汉江,可始终也没领略到书中那么美妙的去处,倒是埋怨山人把异乡当故乡……

这大抵就是文字的魔力了,山人因对安康心怀热爱,不但用双脚丈量了安康的山山水水,还把老祖先创造的关于美好的词语悉数搬来描摹安康,他把我们看来最平常的安康风光书写得一处比一处生动,一地比一地鲜亮,我甚至以为2010年春,山人写下的关于奠安塔的文字,是为此塔重修的引子。这让我等生于斯长于斯的安康人真是汗颜,就连现在我居然也是在他这样一个外乡人的字里行间重新解读安康,重新认识安康,认真体悟安宁康泰的意韵,也在他构建的字魔里或欢笑,或沉醉,或警醒,或静默,并一次次审视自己的灵魂……

(二)寻访双井村

带着小遗憾作别奠安塔,山人说起自己有个从未谋面的铁杆粉丝梅住这附近一村,顺便去找找。“三井村”,山人一字一字很认真地用湖湘普话说。典典连忙停下车前问村民,村民使劲摇头说四周就没这样一个村,山人哑然,但又十分肯定就在这附近,村人又是三,又是二地说了半天,我们更茫然。嘀嘀咕咕不停念着三井,三井!

忽然一路人猛悟:这周围倒是有个“方井”村,你们去看看!顺着他指的方向,车行向前,路边竖一高高标识牌,上书“双井村”!哈哈,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什么“三井” “方井”原来是双井。这方言真是有趣,汉滨区人把双读方,而到了山人这模糊不清中又成了三,多亏老祖先统一了文字,不然真不知要乱套成啥样,我还在傻笑,典典和山人却又借机互掐起对方乡土味浓重的普通话。

我们很郑重地报上了梅的大名,不停地向村民打听梅的住所,可人家不是摇头,就是摆手,有几个热心的村民一路跟过来帮忙询问,可还是无人知晓,只好慢慢前行,见人就问,车行千余米,路边有一人家门前老老少少聚了很多人,便再次询问,年轻人大都一脸茫然,好像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倒是几个老者互相讨论说是有谁家的媳妇姓梅,这时山人急急补充一句:“娘家是某地的!”“哦,对,对,那随根的媳妇就像是某地的,你们去问问是不是,他们住对面那坡”! 我们的走访顿时有了方向,连连谢过这位年近古稀的老者。

“随根,随根”我们三人有点神经质似的念叨着,仿若在绝境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见院落停车,逢路人相问“你知道随根家在哪住?”慢慢悠悠车居然行到双井村广场,别小看这乡村广场,不但地盘大,器材也挺齐全,城里有的这里基本都有,看来这几年的乡村广场文化真是做得不错。此时几个老大妈带着小孙子在那些健身器材上在运动,他们的欢声笑语吸引着我们驻足,一下车我就发现广场与公路中间恰有一口井,一大嫂正准备放下吊桶取水,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此村用井命名,便问大嫂这村是不是还有一口井,大嫂热心地给我指另一口井在那几个坎上院落间。细看那井碧绿幽深,似乎很有些年代了,问大嫂她也说不清,只说自己嫁来时就在了,家里实际上早装自来水了,只是这几天上了冻,水管坏了这才来井中取水,大嫂桶中打上来的水绝对的清澈透亮,要不是冬寒我定会取一瓢狂饮。我自顾在这看井,那边典典在打听去随根家的路,没等典典说完,山人就急急自寻一路前去探访,我和典典遂向另一道开去。

顺着广场右侧的小路向一直向上,住户还真不少,但见家家都有小院,户户都是小洋楼,院外大树围绕,屋后麦苗青青,油菜碧碧,看得我们一路羡慕这真是神仙过得日子。路边好几户都紧闭着院门,看来主人不在,便和典典继续前行,刚拐过一坡,发现一院落外一中年男子正弯腰忙碌什么,典典急急几步奔上去:“请问随根在哪住?”“找随根什么事?”他连头也没抬,那语气平淡的甚至有些冷寞,我瞬间一怔,典典也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突兀,典典连忙说明来意,报上山人大名,那爽朗地笑着,“那我就是”……丢下和主人寒暄的典典,我转身去找山人,怕他越走越远。

终于见到了梅,虽说孩子都成人了,可梅依然美丽质朴,她憨厚地笑着,和我们一起听他老公讲述她对山人那些文字的痴爱,他老公说梅爱读书,家里这网就是为她装得。梅也说起有一次无意间在贴吧读到山人写《走白河,品水色》一文,便被那些简单动人的文字打动,得知山人出了书,便辗转托人要到《羁旅随笔》。她老公接过话笑她说这下读得更入了味,常常吃饭时都捧在手上,还说这是最好的下饭菜,晚上也不早睡了,早起也是这书在手,弄得我都吃醋……。山人唏嘘中,他老公又把我们带到他们新扩建那间房子,一进门就发现墙角竖着两幅装裱好的字,梅的老公说刚取回来还没来得及挂起,那分明就是山人的墨迹,我又是一阵惊叹,山人更是感动的无以言表,只一字一字地诵读自己写下的墨宝……

其实我一直心存疑惑,那就是梅在这乡村也算个文化人了,而且在家中地位也是很不错的嘛,为什么村人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

闲聊中我终是忍不住发问了。“哈哈,这是啥怪事,我小名叫随根,梅自然就是我随根媳妇了,你们刚走过的路边有几座祖坟,上面刻的女的就是什么氏什么氏,哪有什么名,几千年了不都这样吗?”梅也笑着说,“嫁鸡随鸡,嫁他就是随根媳妇了,几乎没人问过我姓什名谁,才嫁过来的一些日子不太习惯,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说到此,忽然想起两月前我随市文联去茨沟采访新农村建设时的一个场景:在新社区我们随手轻叩小楼门,有女主人应声而出,不等问话连声请坐,落落大方,端庄优雅哪像是刚从山上搬来不久,谈论间问起姓和名,竞一连声说“我掌柜姓陈名@@ ”再问亦如此,同行人不甘心笑着继续追问,她才恍若想起自己姓甚名谁。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看看!!就这样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威力却如此巨大,历尽几千年历史风霜,穿透几千年岁月沧桑,浸染近百年现代科技文明,却远未化去魔力!看着眼前的梅,感受着她家庭的和谐幸福,我有些惶惑,我是该敬重,还是该告诉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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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2:5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