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年 |
正文 | 离开的时候,母亲在睡觉,出门的一瞬,我的心在飘摇,轻轻带上那扇大门,坐上汽车,关了车门,对于我,春节的仪式结束了。回也匆匆,去也欻欻。 毎每如此,未见之时,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及至坐下,又不知如何道来,循环往复,终不能完成一次透彻的表达,对母亲,究竟如何才能淋漓尽致呢? 一两年来,突然有了少小老大的感觉,走在故乡的村子,脑海中原本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而年轻人看我也像礼节性的欣赏,两看相陌而无语,慢慢的,故乡少了符号,更了情怀,幸亏母亲在,最深的根在,牢牢拴着漂泊的灵魂。 其实,所有过节的美好主要在于除夕和初一。我还是怀念小时候的除夕,一家人围坐一起,大火盆呼隆一堆柴火,柏木最好,耐烧,同时香气最好,瓜子、花生、糖果,父亲也少了平素的严肃,母亲也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我们可以边吃边少有的放肆一下,最温馨而难忘的,父亲有一次吩咐我,拿两个馒头去喂刚从生产队分得的大憨马,一头任劳了许多年的老马,我的确激动了许久,同时认识到,在这个日子,所有付出劳动的,都该得到犒赏。这个日子是对即将过去的一年里所有辛勤的嘉奖。 初一,是家人的团聚,旧时,特定的,以父定义家,所以聚在一起,是以父亲为中心的血亲,我们在这一天一定要看了伯父,和两个稍远房的本家叔叔,至今如此。母亲原是党员,年轻时自然是不信佛不仰仙的,而如今老人家这一天必定要去上香的,大多时候,我陪了去,在神像前也总是念念有词,我识不得她究竟说的什么,求神庇佑全家、赐福子孙,当是不变的主题吧,我很高兴于母亲的虔诚,这般年纪,什么能让她心安情笃呢,唯有这一处地方。初一本就是我们每个人许愿的时候。 初一的中午饭必定要隆重的,开饭前,在父亲的遗像前撒了三杯酒,就像他生前,也总是三杯,父亲不大能喝酒。父亲不在,母亲便开始坐了我们男人的一桌,原先是不如此的。一大家子,男女分了两桌,几个嫂子辛劳些,在厨房忙碌,而饭毕也还要收拾半天。自己兄弟喝酒,定是控制有度了,高兴时,也要划拳行令,小院子中传出的相似的几个声音。互相揶揄一下对方,也只为寻得更多的笑声。侄子们不知觉间成人了,也开始端起酒杯,相同于当初父亲同意我喝的第一杯酒。 这一天每个走在街上的人脸上总洋溢了笑容,男人们抱拳作揖,互致问候,女人们围拢了一堆,互相评价了新衣,莫名的笑声总是有些夸张地响起,孩子们追逐嬉戏,零星的炮竹声一天都不会间歇。当然,这是以前,如今一天不断响起的是提醒简讯,华丽却乏味的祝福。 母亲很冷清的初二,五个儿子弥补不了没有女儿的缺憾,儿子们雄赳赳地走了,约定俗成要去的地方,这一天母亲是孤单的,没有小棉袄,作为母亲,此生,她内心的确孤独了许多。我很感激三位嫂子,她们对母亲的好,让老人家心安理得了许多,最大限度抚慰了母亲的心思。 初三起,该是走亲访友了,如今交通与通讯发达到扼杀年味的地步,人与人之间早已变得熟悉地陌生了,一天跑三五家也成常事,村庄也渐渐失去原本的意义,终于踩不出足迹了。 (2014.0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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