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礼物 |
正文 | 这个城市总带有某种神秘感即使对于已经生活了几年的她还是抓不到它的性情。像她对他一样的陌生,陌生的有点害怕,想不通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变的只是时光,还有那颗心…… ——题记 秋天脱去了往日温驯的外衣终于露出该有的本色。道道狠烈略带冬日特有的寒的狂风袭击了这个毫无准备的城市,泛黄而无生机的枫叶一层一层地落下,然后被吹散卷进汽车轮子下拖走,路面却是出奇的干劲。常青树倚着疲惫的身躯在一点一点的抵抗,而法国梧桐在秋风到来后稍稍挣扎一时便被缴械,露出光秃的满身伤痕的可怜树干表示投降。狂沙还没有到来这个城市,只是现在未来。天空阴沉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层层的乌云笼罩了整个上空,预示着将有一场秋雨袭来。昏暗的路灯发出强光照着行人脚下的路,对于一个百万人口的大都市,这个时候回家也是一个难题。 刚毕业的大学生郑雅菲已经在公交站等了接近一个小时,瘦小的身躯终究挤不过庞大的人群,一次一次的失败。她上身穿着浅褐色的衬衫,配着一件咖啡色的西装;下身是职业化的西装短裙,肉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里面露出两个卡通小女生的长袜。对于突然的变天显然对她没有一点准备,挎着单肩包抱着双臂,不时的搓着手想留住一丝温暖。留着成年短发的她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特别,让人怜惜。更多的挤公车回家的人却依旧努力的挣扎着,都想赶紧回到那灯光淡黄的温暖的家。 郑雅菲低头看看手机,下班已经一个小时零一刻了。她佛了一下落下的发梢,轻轻的叹了一下,便准备步行回去。好在她租的房子离上班的地方不太远,只是隔了四条街五个路口九个公交站台。 踩着高跟鞋走路,远没有电影上的浪漫,特别是这样的天这样的心情下。不多时,又冷又饿的郑雅菲就出现吃力的表情。路上的汽车疾驰而去,出租车,公交车紧紧跟进,甚至电车都在后面争着所剩不多的空隙都在和乌云竞速。郑雅菲忍者天寒、饥饿、以及脚跟肌肉的疼痛,一步一步前进着。身后的影子孤独的跟随着,伴着路边好像快要干枯的树干以及一点点昏黄的路灯一个人走着。 回到租住的二十平米的房子中,郑雅菲脱掉外套,换了厚一点的衣服。长时间的在冷风中走路,让她的鼻子有点不通透,加上晚上喝了点酒的原因让她感觉更是不舒服。简单的做了点饭,洗了澡就做在被窝里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热气加上酒气在她的小脸上出现了红红的就晕甚是好看。 一阵敲门声打乱了看书的节奏,郑雅菲在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可以晚上来串门的朋友了。一时想不起是谁,迟疑了一会还是起身开门。 “这么久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想起不能喝酒的你今晚还是喝了一点怕不舒服,所以在忙完后顺路给你送了一些酸梅茶,还有给你买的一束薰衣草。” 原来是公司的张翰副总经理,今晚公司和客户吃饭叫上了她。本来不能喝酒的她扭不过上司的要求,还是和客户喝了几杯。没想到这些全被细心的张翰看到眼里,虽然替她挡了一些,但还是在加班后给她买了一些东西来。 “真是太感谢您了,没想到您这么关心下属,劳您费心了。进来坐坐吧,外面这么冷。” “不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喝完酸梅茶就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哦,对了,以后私下不要再您,您的称呼我,没大你多少,这样叫始终不好,叫我张翰或者阿翰都可以。” “呵呵。那就不留您了。呸,看我这记性。翰哥慢走,开车小心点。明天见!”郑雅菲看着手中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心里带着丝丝温暖脸上露出微笑对张翰说道。 张翰是《旅行》杂志社的副总,因为郑雅菲的求职时的一篇美文而把她招进公司,做了自己的秘书处理一些杂物。他还不到三十,经过几年的打拼走到这个职位,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八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还有一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对于一个外来人在这里打拼的人,张翰已算是半个成功人士,公司里把他当做心上人的很多,但感觉这个副总除了公司事务不会做其他事了。而张翰却是心里有心爱的人,自从他见她第一眼,就感觉自己爱上了她,整个心都被她融化,他知道那是他的爱情来了。张翰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刚剪掉长发的她带着求职特有的紧张感,身穿白色T恤和卡其色的短裤把女子特有的瘦小演绎的淋淋尽致。她的个人求职简介是张翰审阅的,第一页除了她的个人信息外,还特意做了一个她站在法国埃菲尔铁塔前的照片。第二页则是她写的文章,一看就是文学系科班出身的,笔迹的工整漂亮已是现在很少人可以比拟。说出把她录取的时候,她的小酒窝被一张笑脸衬托的格外迷人。那是张翰见过的最纯真最美丽的笑容,以至于在脑中久久不能忘怀。 郑雅菲不是没有感觉到张总对她的爱意,但她竭力的把着这种追求当做是对自己的鼓励,动力。因为她不敢再轻易的接受下一段爱情,她把自己封闭在不见阳光的黑洞中,不敢轻易把内心变现出来。所以,不管是张翰的关心、请客、送花,她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大哥哥对待,不敢跨雷池半步。 郑雅菲喝了酸梅汤,刚把薰衣草放到床头准备入睡。手机短信就来了:雅菲,对不起。我回来了,我来到了你的城市,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请原谅我,有空给我打电话。 署名是袁郎。 看到这些的时候,郑雅菲以为自己会泪流不止。多少次,她在期待着这条短信,期待着他的出现。而如今,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她没哭,一滴泪水都没有流。郑雅菲抬头,刚好看到了窗台边放着的那个透明的玻璃水晶,里面是埃菲尔铁塔的小模型。那是袁郎在情人节送她的礼物。 回忆像是绝提的洪水一般无法阻挡…… 2012年的9月,郑雅菲结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活终于来到大学,开始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开学后,郑雅菲加入了自己最喜欢的文学社,当时的社长是大她一届的学长袁郎。青年才俊,这是郑雅菲第一次见社长时的感受,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大男孩时常穿着运动衣,头戴棒球帽,口袋里放着一个笔和一个小小的记事本随时都会在写着点什么。时间长了,郑雅菲了解到袁郎竟然和自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学生,高中时也是校友,所以很自然的他们很谈的来。 袁郎出身比较好,高中时期就是县里少有的才子,小时候文章就已经在市区报上获奖,注定是个不平凡大有作为的人。高中时候的袁郎,文科更是强到没有对手,高考已县第三名考入了这个大学。他来大学,并不是为了一纸毕业证书,只是听说这里有更好的文学教授,所以就来了。袁郎的父母本来是想让他放弃高考直接去新西兰留学的,可是倔不过他,所以也就先如此。只是约定说以后有更好的机会时,要听父母安排提高自己的修养。 郑雅菲18岁生日的那个冬天,袁郎在学校操场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表白场所。蜡烛满地,一个大大的心,里面还有一个心;最中间的地方,999朵玫瑰花铺了满地;一张印有她和他的合影的海报立在后面,上面写满了文学社的签名和祝福;旁边的一束光照在对面的体育馆墙壁上,出现“郑雅菲,我爱你”六个大字;人群挤满了操场,只留出一条路,欢乐的气氛汇成了海洋。袁郎换掉了运动装,少有的穿上了西装,手捧鲜花站在玫瑰花群中等待女主角的出现。 郑雅菲被室友遮住眼睛走进操场的时候,男男女女开始沸腾,尖叫着呐喊着。室友对她说,要给她一个18岁特别的生日礼物。 睁开眼,看到眼睛情景的时候,郑雅菲完全傻掉了。她不敢相信这是属于她的夜空,属于她的生日。当袁郎慢慢走过来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在耳边对她说,亲爱的,生日快乐。她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小酒窝迷人的散放着。 袁郎牵着郑雅菲的手走到中间的时候,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小心地看了四周。那是她见过的最鲜艳的玫瑰,最亮的蜡烛,看着自己爱的人就在身边,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两个。她想起了刚进社团时的不安,是他鼓励她继续前行;想起了他们空闲时一起探讨文学,讨论清词唐诗;想起了感冒时,他亲手送到口中的良药;想起她委屈时,他那笨拙的嘴一直努力的安慰逗她开心;想起了下雨忘记带伞时,他淋着雨跑来接她下课;想起了一起在图书馆度过的点点滴滴……很多很多,全在这个瞬间忆起。 当袁郎说出那句,做我女朋友吧,我会一生照顾你时,郑雅菲还是难忍内心激动,开心的落泪依偎的他的肩头哭诉,身子不时的抖动着。 “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郑雅菲略带哭腔说道。 人群在此刻达到沸点。气球升空,烟花燃放,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彩。那个夜空,是他们最幸福的起点。 幸福的事情是不是总是像绚丽的烟花,美丽全是短暂,剩下的只是天空中残留的火药味。 郑雅菲大二的时候,却没想到彼此的约定才不过一年多就已经被打破。 袁郎大三的时候,父亲突然来学校找他,告诉他已经在新西兰安排好了大学,等待着他的报道。这是袁郎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以前知道自己会出去留学,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和她在一起后。他不知道自己一去会多久,而留下她该是多么痛的一件事。父母对于郑雅菲他们的事情是知道的,但父母却是不满意从小地方出身的郑雅菲,暑假袁郎带她见过一次父母,后来父母对他明确的表示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袁郎本来以为父母是一时糊涂才说出那些话的,还想靠时间来弥补。但却是没想到,这件事却是刺激了他的父母,才决定加速把他们的儿子送往国外,断绝她和他的关系来往。起初,袁郎还以为是父亲在开玩笑,但是当父亲把退学申请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认真的。但他还在努力,但是父亲却不给他机会。父亲给他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去留学;一个是断绝父子关系。 郑雅菲开学好久,不见袁郎的时候,就开始慌了。电话打不通,短信发不出去,好像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失去了作用。她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却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的不留任何而去。 后来,郑雅菲去袁郎家找过一次。袁郎的母亲接待的她,却说了让她记一辈子的话。 “雅菲,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们袁郎是要成大事的人,一时误入歧途才开始谈情说爱的。现在我们袁郎已经走了,你也联系不到了,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忘记他,去找一个适合你的人。” 袁郎的母亲低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再说,我们两家实在是不合适对吧。你的懂的,我们是不会娶比我们差太多的人家的孩子的。所以,你还是不要再来了,忘记这段事情,以及这段谈话。这是五万块钱,算是对你的补偿,也希望你不要再联系袁郎。” 郑雅菲是哭着跑出袁郎家的,她把那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晚,她一个人跑到酒吧狠狠的喝醉,满心的委屈都化作了酒中的泪水咽到了肚子中。 郑雅菲和袁郎的见面是在一个咖啡馆中,许久未见,相见却无语。咖啡店放着Brina Crain的歌《Quiet Moves》,缓和的乐曲如丝带飘拂在空气中,安静的午后,适合喝点咖啡特别是这样的时刻。 袁郎喝了一口,用着成熟富有磁性的男性音调开口:“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郑雅菲平静的只说了三个字。 然后又是一阵的沉默,好像双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接着上一段的对话。这个时候,郑雅菲的电话却响起来:“你在哪呢,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赶紧回来一趟吧。” 原来是张翰休息的时候看到咖啡馆窗边的他们,看到彼此沉默的气氛感到不安,就打了电话骗她回公司。郑雅菲回来的时候,张翰正在和一个客户谈话,待结束的时候,对他说,有空晚上去酒吧坐会好吗? 晚上在酒吧,喝了酒的郑雅菲开始向张翰说起过去,说起关于袁郎的事情。这次,却没有了委屈,没有了眼泪,很是平静。然后,接着对张翰说: “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的追求。但我只是无法忘记过往的伤痛,我怕再一次的受伤,我怕我爱不起,我怕我的心不会再动了。所以,我一直把你对我的好当做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 喝了一口鸡尾酒,带着女孩子内心柔弱的声调继续说着。 “下午咖啡馆,想必你也是看到了。他回来了,回来找我了。可是时光怎么可以会退回,破碎了的心又怎么会愈合,纵使我知道当初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为什么他连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哪怕只是来一封信也好啊。”郑雅菲有点激动的表述着。 “阿翰,我们结婚吧。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要。好吗?” 张翰没想到郑雅菲会突然说出这句话,一时不好回答。只是抱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口中说着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不离开。 后来,袁郎又找了一次郑雅菲。 “那是过去的青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时光走了,你走了,我们就结束了。我不怪你,但却是不爱你了。分手后,我还认识你,不过不想再见你,你过的好,我不会祝福你,你过的不好,我不会嘲笑你。因为我们从此陌生。你的世界不再有我,我的世界不再有你。我不能再珍惜你,抱歉,我失去的,也是你失去的。。。”这是郑雅菲最后一次和袁郎谈话。 袁郎不死心,他怎么可能死心。他一直认为他没错,不是他的错。当初的他也不想离开,无奈他的父亲的严厉。后来,袁郎听说郑雅菲和她公司的一个副总在一起,内心的不爽充满了全身的血液。通过他父亲的关系和金钱,收购了杂志社,开除了张翰。他以为这样,郑雅菲就可以回到他身边,毕竟一个没有工作,没有金钱的人是不能给予她幸福。可是,他再一次错了。 郑雅菲收到袁郎的邮件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本来还想找他谈谈,但张翰却阻止了她。“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吧,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古老的有故事的地方,开始我们的回忆。好吗?”郑雅菲一下子在张翰的胸口大声的哭泣,她很感谢生命中碰到了第二个对她好的人。她不住的点头,说好、好。 郑雅菲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带任何关于这座城市的回忆,因为他们要开始新的回忆。 大学里得到的透明的玻璃水晶,破了。却得到了最好的礼物:不离不弃。 笔名木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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