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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小白楼回眸
正文

小白楼原来是长春市中心日伪时期修建的一座二层楼的小医院,因为墙上贴了那时很少见的白墙砖,所以大家都管它叫小白楼。上世纪五十年代改为单位宿舍。那里的一草一木附近的花园广场都有我童年的记忆,有我学龄期喜怒哀乐的每一天。----题记

省银行的几位要员们就住在城中心的一座俗称“小白楼”的宿舍里。

小白楼坐南朝北,楼前有两棵长的很高大的丁香树,想来也是日伪时期的遗物。每当春季来临花香四溢,晚上花香会随着微风飘进小白楼每一家敞开的窗户。楼前是一片草地,那是孩子们的乐园。楼东侧有一棵黑丁子树,每到春天满树白花,到秋天结了一树的黑丁子,挂在树上像一串串的黑珍珠。门前是一座镂空的门廊,三级台阶上来就是高大对开的大木门。一进门是一个很宽敞的门厅,向左是一个小走廊,一南一北两家对门。北侧住的那位高大魁梧圆脸膛,长的很白的是信贷处长,全省的企业贷款商业贷款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发放出去的。信贷处长住着最东侧的一间最大的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屋里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钢丝床,还有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住着一位大眼睛的小女孩。东边靠窗的地方是写字台。那时侯有这样一间住房已经是很奢侈的了。另外在二楼有一间单独的小七八平米的住室,那是给处长的男孩子大平住的。这间一室的房间在同楼的小伙伴眼里简直就是天下最宽敞的别墅,让同龄的孩子们羡慕不已。

信贷处长家的南侧是两间阳面近二十平米的套间,住着行政处长。里间摆着双人床,床前一个原木的衣架显示着主人的生活品位。外间是处长的岳父带着两个乖巧伶俐的外孙女小庚和小娣。女主人在区政府工作,长的小巧玲珑,和邻居们总是笑脸相迎。

对着大门的是解放后毕业的一对大学生夫妇的一室住宅,孩子叫大黑还有一个小妹妹。

向右是一溜走廊,住着王刚家,冯莉家,锦程家,都是住一间十几平米的居室。再向里的是两小间由浴池改建的住室,住着个子高高的篮球队员大王家,媳妇是刚转业的文工团漂亮的舞蹈演员。再向里走就是厨房。在厨房的南侧有两间二十平米的平房,就是我的家了。我的家是个套间。外面一间是奶奶带着我住。里间住着父母和两个妹妹,南屋和大屋之间由一个小走廊连接。

小庚家和没有工作的姥爷一起居住,孩子们都喊他刘姥爷。刘姥爷那时五十多岁,身体健康,烧一手好菜,每天家里人没下班之前就准备好一家人的饭菜,早上很早就起床为全家人准备好早点。老伴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一个女儿相依为命,幸亏女儿有文化,趁着年轻漂亮在政府找了个差使,寻了一个银行的干部作女婿,老人衣食无忧。刘姥爷每天做饭,楼里的男人们有的时候下厨房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多数人家还是女人们在下厨。

小莉的父亲是银行的锅炉工,却住着与处长房间稍微小一点的一间房。冬天每天上班就在楼角地下室的锅炉房烧锅炉,夏天为大家检修暖气,换掉锈蚀的暖气管,在银行院里值班。家里的床上铺了一张老辈人留下的黑色熊皮,让全楼的孩子们羡慕不已。大家谁也没有因为老冯是锅炉工而歧视他,反而因为是邻居都处处照顾他。

大平自己有一间卧室,虽然只有七八平米大小,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别墅一样。每天可以在自己的小屋里,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愿望作自己喜欢的事。别的孩子都是与父母同住,没有老一辈人照顾孩子的家庭,父母每天早出晚归,孩子们脖子上都挂着钥匙,自己背着书包和邻居的孩子一起上学。

锦程家小莉家都是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那时侯不用计划生育,没有老人在一起住的家庭养育几个孩子没有时间照顾,自己就“计划”了,不用政府来管。凡是家里孩子多的,都是女方没有工作,或者是和老人同住在家照顾孩子。双职工的家庭,家里没有老人的,最多是两个孩子或者干脆就一个孩子。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就送到单位幼儿园,家长喂奶的时候就到幼儿园抱出自己的孩子。喂完孩子再回单位上班。

五六十年代的职工宿舍,都是筒子楼,公共厨房,公共厕所。每家饮食都是公开化,处长家科员家大同小异,夏天茄子豆角黄瓜柿子,冬天土豆白菜酸菜大罗卜。每人每月二两豆油,半斤猪肉,二斤白面,一斤大米。没听说谁家有受贿送礼的,顶多是过年过节行里搞点福利,分点豆油,大米,粉条,上水库弄点新鲜鱼,夏天分点香瓜秋天分几个洮南的大西瓜,就这点特殊化也是其他企业望尘没及的。

厨房的西侧和北侧都是一溜砖垒的锅台,水泥抹面,年久油腻覆盖了本来的颜色,也没有排烟机,夏天开窗放风,冬天就只好任由油烟在厨房走廊里乱窜。南侧靠西墙是一溜的碗架,每家一格都自备锁头,每天吃饭的时候,将碗筷从碗架里拿到自家,吃完了再端回厨房刷碗,然后再放回碗架里。煤气表按户分开,电费由刘姥爷按每家的灯头收费。

八家住户彼此相敬如宾,谁家学会了一种新的烹饪方法,大家都抢着来观摩,不久各家各户都吃到了可口的的饭菜。我家一直到现在还在吃着的蒸饼就是那时在公共厨房学的。

来了客人也都是家常菜。记得有一次家住外地的叔叔来串门,奶奶炒的土豆丝,放了一点肉丝,加上一盘花生米,一盘豆腐,一盘青椒炒鸡蛋,已经就是很奢侈的了。熟食香肠面包根本不敢想,商店平日也没有卖的。鸡、鱼、炖肉那都是春节的菜谱。饺子也是在节日里才能享用。

五六十年代,孩子们的游戏都非常简单却很有兴致,玩具有很都多是自己制作的,大家玩的不亦乐乎乐此不疲,有的玩具却是一年玩上一两次。

(一) 打“嘎”

"嘎"是用木头削的两头尖中间圆的手工木制玩具,有点像纺线的梭子,十公分左右,最好是硬木的,打起来有分量,不会飘飘忽忽的不走直线。玩的时候用砍板打击“嘎”带尖的一头,使嘎因反作用从地上跳起来,落到事先画好的地格子里,地格子由近到远写着越来越大的数,这个数是击打“嘎”的次数,确定了击打的次数之后,才开始打“嘎”。先是将“嘎”原地打离地面,再趁着嘎在空中停留的瞬间,用砍板将“嘎”打离地格子,按照事先在地格子上确定的次数,击打“嘎”,使其尽量远离地格子。然后用砍板来量“嘎”和地格子的距离,地格子有多少板子远为你所得的分数。经过事先约定的几次较量之后,以累计分数最高者为胜。

(二)撞拐

对阵双方两人以上,用一条腿着地另一条腿弯起用手提至与腰同高,两人以膝盖相撞,以脚最后落地者为胜。

(三)地风车

用软硬适当的纸剪成一寸宽的纸条,两头用糨糊粘起,形成一个圆形的可以滚动的纸环,在纸上剪出菱形的空洞,纸不要剪断,将其折起粘好,使纸环接触地面尽量的少,在风的吹动下,地风车顺风滚动,以地风车滚动的速度快为胜。

(四)滚铁环

将钢筋弯成一尺大小的圆环,再用梢细一点的钢筋或者八号线弯成滚铁环的叉子,用叉子推铁环前行,看谁滚的又快又远者为胜。

(五)斗草

采集草径,叶柄,各用两手拉住两头,以草径,叶柄相角逐,不断者为胜。

(六)柳笛

春天的时候截取一段无节的柳树嫩枝,剥去一段树皮,固定住露出的树枝慢慢拧树皮,使树皮与树枝脱离,将树枝从树皮中抽出,将无芯的树皮剪齐成制作柳笛所需的长度,也可根据树枝的粗细决定柳笛的长短。然后将柳笛的一头刮薄,放到口中吹,这就是闻名远近的柳笛了。

(七)春节玩灯放鞭炮

用几块玻璃粘成灯笼,底上用一块木版穿上铁丝,或用玻璃罐头瓶栓上绳,用木棍挑着,在罐头瓶里点上小腊炷,年三十的晚上,兜里装着拆开的鞭炮,跑到冰天雪地去放鞭炮。

(八)自制火药枪

用铁管一头封住或掐扁,在一头用铁锯锯出一个小孔用来放打火的纸炮,用木头做成枪托模样,将铁管固定在枪托上,再用弹簧和铁丝做成枪机和撞针,将自制火药或从大炮仗里倒出来的火药,装进枪管用木棍捣实,在枪管预留的小孔上覆盖着街上卖的纸炮,拉开枪栓击发,用纸炮点燃枪筒内的火药,火药枪就“砰”的一声响了。在枪管内放入适量铁砂可以加大火药枪的威力。

(九)矿石收音机

在五金商店买来耳机和制好的矿石装置(一块矿石装在两头有活动接线的小容器),在高处架上用金属线拉成的天线,将天线的一头引到矿石收音机里,调整矿石就可以在连接矿石的耳机里听到广播了。

还有很多孩童时的游戏,另人难以忘怀。

(一)纸折飞机、帽子、东南西北、宝塔、花篮、钱包、驳壳枪、纸船、坦克履带。

(二)女孩子玩的过家家,丢手绢,老鹰捉小鸡,捉迷藏,跳房子,打口袋,踢口袋,跳绳,剪纸,攒糖纸,拍皮球,洋娃娃。

(三)男孩子玩的踢毽子,弹玻璃球,拍三角四角,攒烟合,打冰猴,打马仗,放风筝,打弹弓,溜爬犁,自制滑冰鞋,集邮,看小人书,粘彩人,堆雪人,降落伞,风轮,纸风车,木风车,自行木船,筑水坝,摔泥泡,做泥人,做泥球。

那时候的孩子真的很幸运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和游戏,每天乐此不疲。

小白楼的南侧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花草。我家住在楼房一头的平房,靠南的后院围了一个小园子,放些杂物养了一帮鸡。为了这帮鸡有精饲料,那几年每逢放暑假,每次到南湖去游泳顺便捞一些俗称“蛤喇”的湖蚌回来喂鸡。

摸湖蚌的地方在南湖南侧的湖岔里,较游泳区水底的沙底要软,都是淤泥,适合湖蚌生长。但是湖底有一些游人扔的玻璃瓶,不注意就会将脚划破。说是摸蚌实际是在齐胸深的水里用脚在湖泥里踩蚌,踩到了蚌一个猛子扎下去将蚌捞起来。有时会到没人深的深水处,猛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湖底摸蚌,碰巧了可以摸到一窝大大小小的蚌。有一次在游泳区人声鼎沸的浅水区,踩到一只比拳头还大的黑蛤喇,在人群中高举着奔上岸很有成就感,那就是凭着脚的感觉踩到的蚌,别人踩到蚌身还以为是什么硬物哪!

湖蚌有两种一种是黑蛤喇一种是燕蛤喇,黑蛤喇圆圆蚌体顾名思义就是黑的;燕蛤喇很好看扁平椭圆的尾部长着长长的尾翼,蚌体呈现着绿色的花纹,但是数量比黑蛤喇要少的多。有时侯看到人高马大的游泳高手浪里白条,从湖心游回来手里举着一只颜色娇艳的燕蛤喇,吸引路人的眼光。

那一窝鸡只可惜养了几个月就因为禁止在城区养鸡,又没处卖,只好杀掉吃了一锅好肉。可惜了一窝半大鸡崽!

小白楼北侧的大门前有两棵丁香树。高大的树冠是当时远近很少见到的,估计和小白楼是同龄。每到春季,盛开的丁香花熏香了半条街道,小孩子们在没人看见的时候都喜欢折一枝丁香插在自家的花瓶里,没有花瓶的就插到旧酒瓶里,熏香自己的屋子。

楼的东侧有一棵高大的黑丁子树,大概也是因为结的果实不能食用才幸存下来。世界上就是这么怪,有人烟的地方,就不能在道边栽种可食用的果树,如果一棵无人看管的果树,就不会长大,往往还没等果实成熟已经被摘除了绿色青涩的果实,有的时候连枝杈也遭殃了。如果在人声鼎沸的地方见到一棵茂盛的果树,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一棵又苦又涩的不可食用果树。小时侯到山里去采野果,在人迹罕见的地方才能采到甜的山杏,山葡萄,野山楂,大路边只有无人注意的小浆果。就连山核桃的树也都在山的高处生长,山榛子更少见。也许我们没到过真正的森林少见多怪。

那时很多人家的房前屋后种了一些花卉,一些日伪时期建筑的房墙上爬满了藤类植物,成为一些大家欣赏的盛景。几十年前小白楼动迁盖后来高大的家属楼时,丁香树都伐掉了,在市内再也没见到那么高大的丁香树。

每天下班在西民主大街都要骑车走一段坡路,每当走过这段坡路,就会唤起我一段甜蜜的回忆。

那是刚上中学的那年,我渴望已久的学自行车的愿望实现了。父亲同意我学骑自行车了!那一天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到了地质学院的操场。在那里我第一次骑自行车,在父亲的搀扶下我踏上自行车,父亲在车后扶住车座。我扶正车把使劲的蹬起自行车,车把左右乱拐不听使唤。骑了几圈之后,渐渐的找到了一点感觉,也能自己骑一段路程了。

回家的时候,父亲骑车带着我走过现在每天走的这段坡路。路上没有太多的车辆,车子骑的飞快,一股柔和的风迎面吹来,滑过脸上很舒服。那种高速骑行的感觉一直使我铭记在心。

从那时学会骑车开始,我每天都多了一项任务,就是五点种起床,骑着自行车拿着家里给的五角钱菜金,骑车到半小时车程的东大桥自由市场去买菜。能够为家里做点事,还能骑着车兜风,让我每天兴致勃勃的跑来跑去,乐此不疲。买了菜还锻炼了身体,还省得睡懒觉,一举三得。父亲真是用心良苦。

从小白楼出来,沿街东走不远,一条大道向南,一直的就到了御花园。说是御花园,实际就是伪满时修建的一处用砖墙围起来的称作杏花村的花园,在现在吉大朝阳校区,原长春地质学院的北侧。有山有水有杏树,听说原来还有海棠树和梨树。果实还在青涩的时候,有些孩子就偷偷的爬到树上摘下果实,放在书包里带到学校,惹得孩子们一阵阵的羡慕。文革实行军管的时候省军区在公园里盖了八栋宿舍搂和八一医院,2008年开始将原园区内的建筑全部拆除,修起了新的公园,在建成后改称御花园。

御花园原来在长春称头道沟,伪满的皇帝因这里开满杏花,称这一带为杏花村。那几年小的时候休息放假,冬天到御花园滑雪爬犁,堆雪人;夏天到御花园打鸟,捞蝌蚪,采青杏。滑雪爬犁从假山上一冲直下,白雪皑皑北风呼呼,十分惬意。春天地质宫北侧的柳树林是各种鸟类的栖息处,穿行在柳树林里各种鸟儿竞相鸣叫,一片生平景象。人工湖畔杂草丛生,湖里菱角花开,因为传说淤泥陷人小孩子们不敢涉入湖水,只是在湖滩上用木棒将菱角秧挑上来再摘菱角。自生自灭的蝌蚪们被捞到瓶子里,因为没有食物喂养,没几天就都死了。有一年在柳树林里打到了一只小鸟。将受伤的小鸟抓回家喂它啥都不吃,最后活活的饿死了。小鸟的刚烈,让我对小鸟肃然起敬,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用弹弓去面对鸟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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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动物的生生死死让我对世间的生命有了最初的认识。

史料记载,此地在十九世纪末是农民刘殿臣的土地,当时他种植了大量的杏树、李子、樱桃,其中杏树最多,此地渐成名胜,所以通称杏花村。后来俄国军队驻扎在杏花村,把其中的花木摧折殆尽。其后长春府知府王昌枳又重新恢复并建设了杏花村。在1934年伪满时期杏花村被规划为溥仪的皇宫,最北部是溥仪的宫廷花园,即御花园。后来因太平洋战争的爆发,财力紧张,新皇宫和御花园都停建。而今,全园地势高低错落,起伏较大,南侧有一处约0.5公顷的水面,中部有两条突出的山脊,园区北部偏东有一处洼地。园区内现有大量成年植被,主要品种有黑松、柳树、杨树,另外有少量的皂角、火炬树、桧柏等植物。

御花园的南侧就是地质宫。是解放后在伪满时规划初建的地基上进行修建的。现在是吉林大学朝阳校区,前身是长春地质学院,长春科技大学。地质宫门前的广场是长春市大型集会的场所。那时侯每逢五一,十一都会召开庆祝大会,几万人的游行,起点都是地质宫广场。每逢这时广场上人山人海,彩旗飘舞,掌声雷动,歌声此起彼伏。小孩子们蓝裤子白衬衫白胶鞋红领巾,有的时候还要擦红脸蛋。集会过后广场就会闲置起来,杂草丛生,很远不见人影。

广场的西侧是地质学院的操场,冬天是滑冰场。西南角上是一片杏树,每到春天一片粉红的杏花另人瞩目。近十多年广场进行了大规模的建设,地质宫门前的柏油路改成了操场,广场中心修建了纪念碑,安装了雕塑和喷水池,广场四周修建了草坪,进行了绿化,铺上了花岗岩的地面。每逢春天绿草如荫,百花开放,风筝漫天,游人如潮。名称也改成了文化广场。

几十年的变迁原来的一些老建筑拆除了,街道宽阔了,楼房变高了。年龄大的一些老邻居都作古了,同龄的邻居们各奔它方少有音信,偶尔在街上遇到五十多年前的老邻居,都步履瞒姗满面沧桑,说起五十年前的往事,仍然感到那么温馨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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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3 5:2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