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存在者 |
正文 | 什么是存在?肉体存在就能称之为存在吗?存在者的定义又是什么呢?巴门尼德给了我们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只有存在者存在。 没有人能够不受惩罚地占据所有诸如“存在者”和“不存在者”这样可怕的抽象,凡事接触它的人,血必将渐渐凝固。而赫拉克特把它列入博学者一类,就本质而言列入“历史的”天性一类。他的神秘倾向究竟缘何和何时定型,从此永驻不变,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弄清。也许,完成构想之时,他已经是一位终于定居下来的老人了,在泛神论的原始和平氛围下,他的灵魂在一种神圣静谧、万物休止的幻境中感受到了崇高和伟大的极致。巴门尼德在发明他的存在学说时,毋宁说是处在一种相反的状态,那一天,在这种状态中,他检验了他的那一对相互起作用的对子,即存在者和不存在者,正面属性与反面属性,而他,对反面属性、不存在者这概念突然产生了怀疑,因为,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能存在呢? 事实上,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存在的东西存在。他找到了一个原则,一把打开世界秘密的钥匙,使他远离人类的一切幻影。现在,他紧握住关于存在的同义反复真理这只结实可怕的大手,可以深入事物的深渊了。现在,巴门尼德沉浸在他那叫人肃然起敬的的抽象的冷水浴中,凡真实之物,必存在于永恒的现在,他认为不能说“曾经存在”或“将要存在”,存在者是不能被生成的,因为它能从什么东西东西生成而来呢?但是,不存在者不存在,不可能产生出任何东西,“消逝”的情形同样如此,如同生成,如同任何变化,如同任何增加,任何减少那样,它也是不可能的。 存在者是不可分的,因为那要来分割的第二个力量在哪里呢?它是不动的,因为它应朝哪里运动呢?它既不可能无限大,也不可能无限小。因为它是完备无缺的,而一个完备无缺的给定的无限乃是一个矛盾。所以,它是漂浮的,有限的,完备的,不动的,处处都等重,在每个点上都同样完美,然而并不占有一个空间,只存在着永恒的一。 当巴门尼德收回他的目光,重见那个他早年曾试图凭借巧妙的逻辑推理把握存在的生成的世界时,他愤怒于他的眼睛和耳朵了,因为它们毕竟看见和听见了生成。他把感官与抽象思维能力即理性截然分开,仿佛它们是两种彼此完全分离的能力似的,因而,它就摧毁了理本身,不由自主地把“精神”和肉体割裂开来。这样一种全然错误的割裂,尤其自柏拉图,如同一种诅咒一加于哲学身上。巴门尼德断言,一切感官知觉仅仅提供错觉,其主要错觉恰恰在于它造成了一种假象,似乎不存在者也存在着,似乎生存也具有一种存在。凭借经验所认识的那个世界的全部多样性和丰富多彩,它的质的变化,它的上升和下降的秩序,都无情地被当做纯粹假象和幻觉弃置一旁了。 他想抽象概念一样贫血,裹着公式的编织物。蜘蛛毕竟还想吃它的牺牲品的血,而巴门尼德式的哲学家却恰恰最仇恨他的牺牲品的血,那些被他牺牲的经验的血但他始终坚信:只有存在者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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