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二、记忆延绵(连载) |
正文 | 刚过了石桥,她便看见一家门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多是红绿的女子。不禁好奇,便趋步走了上去。近处一看,原来是苏府在招人。只见苏府管家在台阶上喊道:“如果有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进去报名。”她向旁边一位打听,原来是苏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回乡嫁人了,所以现在准备招一个,要求是本地人,年龄在十五和二十之间,一个月可以休息四五天,回家、游玩都可以。而且每月工钱是五块,吃住全在府里。 苏家老爷是个读书人,虽不曾做过官,但祖上可是京城的有权人物,告老还乡后置了几十顷的土地。传到苏然秋这一代,虽不似原先那样阔绰,但在这个镇上,还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每年仍有大批的人来拜访等。听上位嫁人的丫鬟说,老爷人脾气好,少爷待人和气,连小姐也决非盛气凌人的那种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今有如此好的差事,难怪引来不少人呢。此时连媚儿倒也心动了,毕竟一直在家无所事事,却不如找份职业,补贴家用。于是她便跟着人群进去了。呵,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她家院子一样,无非是扩张了好几倍。一片小梅林,此时正在静静修养,等待今年冬天的来临。还有一处桃林,树不是很大,最多栽上二三年地样子,现在正长着花骨朵。在管家的带领下,一群妙龄女子穿过那片清香,朝着一间屋子走去。正当连媚儿和她们边走边赏心悦目时,迎面走来一位面色红润的中年人。只见他轻声问道:“周管家,这就是那些应征小姐丫鬟的吗?”只见管家毕恭毕敬的回道:“是的老爷。”他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继续低声道:“今年怎么这么多,有十多个啊?”周管家说:“是啊老爷,我数过了,有十二个呢。我这就带她们去偏房,和往年一样的过程。”老爷模样的人微微点了头,思索了一会和他耳语一番,周管家用心记着,点着头。他因有事,交待过之后,便径直穿过桃林,出门去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怕是苏家公子了。 他走后,管家继续领着她们来到了一个房间。“你们都坐着、喝茶,一会张妈会问你们几个问题。”说完他便出去了。所有的姑娘先是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有几个胆大的便听从般坐了下去,喝着桌上的茶水。陆陆续续地,板凳上都坐上了人,没有一把椅子是空着的了。此时连媚儿也站着累了,想坐下休息,可是一看,不仅没有空位了,倒还有五六个人仍旧站着呢。只好作罢。半顿饭的功夫,她们刚要抱怨,那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这时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咱们府上小姐的奶妈,姓张。想进苏府当丫鬟,可要耐得住规矩,外人进出比较多,一个没规矩,丢的可是老爷的面子。”她环视一周,“明白了?”“明白。”她们都怯喏答道。“进来之后,要少说话,多做事,尤其是对府上的人或所做的事不能有抱怨。”她又环视了一周,顿时有几个姑娘脸羞红了。她有些自信的说道:“虽然你们进来这么多人,但我们只招一个。条件你们都看了,待遇怕也明白了。闲话也不多说,我们历来的规矩,一是看相貌,不过也只是个丫鬟,不需要多大的姿色,看着入眼即可。你们既然都能进来,这关便是过了。”她停顿了一下,她们倒是兴高采烈起来。突然,她语气一转,有些严厉地说道:“你,你,还有你……”用手指指着,大约有了六七个人后,继续说道,“你们没有过第二关,出局了。现在去周管家那领钱,出府吧。”虽然连媚儿不在那些人行列,但同样是满腹狐疑。她们却是不干了,纷纷指责道:“什么第二关啊?都还没开始,怎么就出局了?”张妈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不能有抱怨吗,这么快就忘了?”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些埋怨自己的疏忽,有的则庆幸没有指到自己。她们也无话可说,心底只认倒霉。待她们走后,张妈轻声道:“其实那不是今天的问题。”“那怎么……”有人小声嘀咕着。她无奈地说:“凡是坐下来的都已经被淘汰了。当丫鬟的哪有坐着的命?”剩余的人也只好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接着她们便被带到另一个房间,沿着长廊没走多远便停住了。她回过头来,说:“一会进去一个,等她出来后再进另一个。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都懂了吧?”未得到她们的回答,她就对第一个姑娘说:“你跟我进来。”外面的人都焦急的等待着,猜不透里面在干什么。但又不敢多问,怕和刚才一样,一个不小心便出了岔子。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连媚儿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干什么,便无聊的东张西望起来。她发现,那些树绕过这大厅从侧旁穿了过去,怕是直接连着后花园的。没待她多想,一盏茶的功夫,进去的那个便出来了,随即听见里面喊道:“下一个。”接着又进去了一个。所有人都望着刚出来的那一个,虽然都不说话,但寓意很是明显了。只见她无辜的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明白张妈的意思。 都已经进去好多个了,但是每当她出来,还是一样的神情,这更让没进去的人纳闷了。终于等到了连媚儿,她带着疑问,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和刚才大小差不多的房间,屋里摆设非常简单,一张桌子和几个围绕的凳子。“姑娘,别紧张,请坐。”张妈就坐在那里,笑脸相迎。连媚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下来。“姑娘叫什么名字,住在本镇的什么地方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张妈轻声问道。她虽然很吃惊,但还是老实回答,说:“我叫连媚儿,就住在镇上的映采街。平日里都是肖伯和父亲照顾我的。”张妈一惊,说:“映采街?那是距这苏府很近的啊。不像我,住在乡下,每年过节放假时要走好久才能到家。”听到她这似埋怨的问话,连媚儿只好附和着,说:“也还好吧。镇上有镇上的好,是近了点,回家方便。但乡下也挺好的,安静啊,不像镇子,白天总是吵吵闹闹的。我多想在乡下待上几天啊,可是父亲不同意,说乡下没亲人,没有地方住啊。”张妈笑了,没想到这姑娘还会安慰人。她继续说道:“乡下没有亲戚?你家亲戚全住在镇子里啊?”对此,她还是挺有疑问的。“这些只是父亲的托辞,他不想让我一个人去那陌生的地方。我家是从外面迁过来的,这里是没什么亲戚的。”“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连媚儿想了一会,说:“是卖药的,至少现在还是。”“什么叫现在还是啊?”张妈不解道。“就是生意做不下去了,可能要改行喽。”听她着快乐的语气,张妈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也知道那条街卖药的居多,怕是竞争大,生意也不好做了。她便没有多想。 就这样她们漫无边际的聊着,连媚儿也似找到知心人一样滔滔不绝起来。末了,她想起了什么,连忙住口,说:“张妈啊,只顾和您闲聊了,竟忘了回答问题这茬了。您快问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只见张妈笑道:“都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她不相信的问道:“都问完了?”得到的依然是肯定的答复。她又小心的问道:“那这关主要考什么东西啊?”张妈看了她一眼,“以前从没有人敢问这个问题啊。”却见连媚儿扮着苦瓜脸说:“我的好张妈,你就告诉我嘛,以后去我家店铺买东西,让父亲给你打折。”此时她已和张妈混熟,可以开着玩笑了。“去去去,你个乌鸦嘴,谁没事买药啊?”她又悄悄说,“这一关就是问问题的,主要是听听嗓音。”啊?她算是明白了。“好。我出去了。后面还有一个,我帮您喊她啊。”随后便听见外面响着声音:“到你了”。 由于她和张妈聊得太久,并且出来时的满面春风,竟把那位姑娘吓住了。她胆战心惊的进了去,怕是需要好久才能恢复了吧。其他人开始胆大的议论起来:“怕什么,大不了出府呗,好像还能拿到钱,很不错了。”其余人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最后张妈和那人出来了。经过她的考量,最终留下了三位,包括连媚儿在内。而最后进去的,也理所当然的淘汰了。 “你们进屋等着,一会儿管家决定留谁。这次真的可以坐了。”张妈走后,其余两人还是不敢坐,这下连媚儿倒是不客气。而那两个人看她坐下了,扭扭捏捏地,最后也不站着了。 并没有过多久,便看见周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她们连忙站起了身。“哟,怎么还剩下三个?”说着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平时到这个时候,便是我们下人最忙的了。开始准备午饭,若有客人来访,还要请示吃什么,一点都不得马虎啊。可是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啊?往年还剩下一个便是不错的,今年怎么留下三个了呢?这个张妈真能给我找麻烦。”三个姑娘都静静的听他发着牢骚,连媚儿有些不愿意了,但终究忍了下来。正当周管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响起老爷的话来,便小心地问道:“你们有会认字、写字的吗?”其实他也知道,但凡来当丫头的,都是稍稍穷苦人家的姑娘,怎会读过书呢?权当随便问问。谁知,连媚儿倒是开心的说:“我识字。”这点倒让周管家大跌眼镜,其余两个姑娘羡慕不已。周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相信,说:“你会写字?”“既然能认字,当然也会写了。怎么,不然文房四宝伺候着,当场演示一下?”她傲气十足的问道。周管家并没有因她的莽撞而生气,反而开心极了,说道:“好,好,好啊。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今天总算见识到一个识字的丫头了。不必验证了,往后有的是机会。中午留在下来吃饭,下午见一下小姐,和张妈一起伺候着,知道了吗?”看他喜出望外的样子连媚儿倒是为刚才的无礼而不好意思了。但一想到午饭,忙解释道:“啊,不行,中午我还要回去,和家里人说声,晚上才能过来。”周管家不解的问道:“怎么,你来苏府家人不知道?”“嗯,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走走,看你们在招人,所以过来看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有些失望,却不责怪她看似闹着玩的举措,仿佛看见她已一去不回的情景了,有些不死心,说道:“我每月给你加到八块,这下可以了吧?”连媚儿一听急了,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嫌工薪少,我家里的肖伯确实在我出门前嘱咐我午饭前回去。”他还在坚持着,退一步说:“那好,你写下地址,如果你晚饭之前没来,我便去你家找你,可以吧?”他知道,若是她此时不写或写个假地址,那便真的是天意了。连媚儿倒是没想多少,便写下了映采街的至善坊,周管家没有看便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发给其余两位姑娘每人两块现大洋,算是对耽误她们时间的补偿。这也让她对苏府刮目相看了。 连媚儿一出苏府,便直向家奔去。谁知,她刚转身,踏上映采街的路面,就远远的看见肖伯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着,满是担心之色。她心里想着,看来肖伯和父亲一样,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啊。趋步上前,喊道:“肖伯,你在找什么呢?”听到这个声音,他算是安下心来。扭头一看,连媚儿正向自己走来。“媚儿啊,今天闲逛到哪去了,这么久才回家?如果不饿,是不是不准备回来了啊?”肖伯带着她进屋,此时桌上已摆好了饭食。连媚儿心想,一会再告诉他我当苏府丫鬟的事。 “肖伯,你看苏老爷怎么样?”连媚儿吃着饭,装作无意间的样子。肖伯并没有抬头,说:“哪个苏老爷啊?”“就是濉宁街的那个苏老爷,好像叫什么苏……”她努力回忆着,还是想不起来。“苏然秋?”肖伯问道。“对,就是他。”连媚儿兴奋道,“怎么,肖伯认识他?”只见他停下手中的碗筷,似回忆,然后慢慢说道:“认识,当年苏老太爷在世时,我在他府上是管家,那时苏然秋也只是个小伙子。时间过得好快,他也当了老爷,听说苏府也换了几次管家,现在的姓周,也不错,挺勤恳,也老实。”此时连媚儿倒是惊喜了,不曾想原来肖伯和苏府竟有这么一段渊源。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父母在这开了间药铺。都是老实人,药都是货真价实的,刚开始那会儿生意好的不得了啊,我呢就是冲着你父亲的为人来的。再后来,你也知道了。”此时连媚儿有些伤感了。“媚儿,今天怎么突然打听苏府了?”见她这样,肖老伯连忙岔开话题。毕竟过去了这么久,而且连媚儿也可能有什么记忆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伤感。听到肖伯这样问,她才缓过神来,说:“没事,只不过随便问问的。你看现在的苏老爷怎么样,还有,他好像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见过他们吧?”肖伯警惕了一些,说:“你问这些干什么?”连媚儿撒娇道:“我的好肖伯,你就告诉我嘛。您要是不说,我就不吃了。”说完,碗筷往桌上一丢,摆出一副绝不退饶的模样。肖伯笑了,并没有受她的威胁,继续说道:“好啊,现在外面的女孩都是不怎么吃饭的,为了美是吧?既然你也好这口,肖伯就成全你。等老板回来一看,呦,我闺女变漂亮了,还不把他乐坏啊?”见这招没什么用,她便蹲在肖伯腿旁,用手摇着他的胳膊,“你就告诉我嘛,不然我也不让您吃了。”肖伯让她折腾的没有办法,于是说道:“快回去吃饭。”“您答应了?”连媚儿欣喜道。“是啊,再不回去我可要反悔了。”没想到他也会要挟,吓得连媚儿慌忙坐回了原位,蹬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只见肖伯缓缓说道:“苏然秋小时候虽然好动,但在其父亲的要求下,也读了不少书,很懂礼数。而且心地善良,也是受他父亲影响。现在人也夸他人品好,乡下很多地租给了别人,如果哪家佃户一时缴不起粮,或者家里急等着用钱,他也不催。而且他的租金是最低的。现在好像在外面也做着其他生意,有人看他进进出出的比以往频繁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的。前些年,苏夫人病倒了,指明买至善坊的药。在他府上,我看到了围绕病榻的少爷和小姐。苏老爷倒是也客气,让他们喊我肖叔叔。”说到这里,他喜滋滋地,似乎当年的荣誉还在。 “还有呢?”连媚儿在期待着催促着。“还有什么?”这下轮到他疑问了。“他家的少爷和小姐啊”“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连媚儿以为他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吓得连忙说道:“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肖伯您就快说嘛。” 只见肖伯说道:“苏家小姐倒是没什么,住在后院里,不怎么出来,好像和你是同年出生的。苏然秋很疼爱她,家里无论什么事都不让她过问。也许是太闷了,整日里无非是摆弄花草,读些圣贤书什么的。”肖伯想了一会,“不过最近苏老爷好像在众多上门求亲的后生中准备挑个女婿。他也知道,虽然家里富有,但外面已经开始打仗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打到这里,与其让她一直在家待着,还不如找个好人家呢。”连媚儿略有所思道:“难怪了。”“难怪什么?”肖伯听的真切,追问着。“没什么。”怕被他看穿,连媚儿赶紧问道,“那苏家公子呢?”肖伯见她如此紧张,又扯到了苏家公子身上,奇怪道:“怎么,你今天碰到苏岚了?”连媚儿一惊,说:“苏岚又是谁啊?”他满脸疑问,道:“不就是苏家少爷嘛?你不知道?”她纳闷了,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再说从来都没见过。”肖老伯说:“你今天问了那么多关于苏家的事儿,肯定有问题。快老实交待。”见他似乎有些着急的样子,连媚儿明白,如果再不说出真相,怕是要被误会了,也明知瞒不了的,索性全盘脱出道:“是这样的,今天我逛街,随便走走,谁知来到了濉宁街的苏府门前。看那里很热闹,打听后才知道在招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见肖伯没有反对,便放心地继续说着,“那里待遇很好啊,包吃住,每个月给八块大洋,还放几天假呢。”肖伯倒是没有多想,吃惊道:“今年待遇怎么这么好了,我当管家那会儿也才是这个价。”他一时没有想到此事和连媚儿有什么干系,继续问道,“那原先的丫头呢?”“听说是回乡下嫁人了。还听人家说,她当时还不想走呢,舍不得苏府和小姐。” 此时肖伯隐约嗅到了什么,忙问道:“说了半天,你该不会是准备应征吧?”连媚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肖伯猛然站了起来,说:“我不会同意的。咱们这家虽然不怎么有钱,但是还能在开支之余,剩些钱财。你怎么想要去当丫鬟啊?再说,你父亲就是在这也不会同意的。”连媚儿轻声解释道:“肖伯,家里的情况谁都知道,店铺已经赚不到什么钱了。而且父亲也年事已高,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松上下山了。我当丫鬟虽不至于补贴家用,但可以照顾自己了,也没什么不好啊。如果你们担心我在那里受欺负,我就做两天,一丁点的开心,就溜出来还不行吗?再说,您刚才还不是一直夸他们一家品行好吗?” 肖老伯被她这些话说的无言以对,尤其是自己还夸了人家,现在也不能够反对了。只好作罢,无奈的说:“那好,你就去试试。”他想,既然那么多人前去应征,连媚儿未必就能称心。谁知一见他松口,连媚儿忙对他说:“早上我就去了,他们已经答应用我,今天晚上就要搬过去。”他没有想到,吃惊道:“这么快!”但既已成事实,他沉默了好久,最后只好说道,“那你进去之后要好好做事,苏老爷人是不错的。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这么伤感,连媚儿倒不知该怎样安慰了。“凭我当年的关系,进去是不难的。”见他这般炫耀,连媚儿欢喜了,说:“那你是同意了?”肖老伯叹气道:“你长大了,知道为家人着想了,我怎么会不同意呢?快吃饭,一会去收拾收拾,晚上我陪你去。”连媚儿不曾想会这么容易,转而对肖伯的通情达理很是感激和欣喜。“你以后放心在那陪媛媛吧,这药铺我会好好看着的,你父亲那呢由我去说,应该也不会反对。”有了这些肖伯的肯定,她更加舒心了。 下午时分,连媚儿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肖伯无事可做,便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雾似的烟从鼻孔中倾泻到外界,又缓缓上升至窗楣、屋檐。映着春日的光辉,当真有一副别样的感觉。有时他也会抬上眼瞅着烟的去向,但大多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太多的关心,便没有停驻许久的视线。本来所准备的东西不多,那里是一应俱全的,无非几件衣物而已,因她难免把这看作是一段离别,也慢了下来。是啊,纵然已有许多的心中肯定,苏家老爷,少爷,小姐,以及管家,都有着易相处的性子,但终究是陌生的地儿,相较下来,家中的平凡,甚至偶尔的烦躁,但似乎也是千般的好。心一旦有了着落,便踏实了。她也明白,只需消上几日,便可熟识一切的人或事,不陌生,也就安心了。纵然心中早就明白,但终究躲不开眼前的伤感。这不,这个院子,静的能听见鸟过的叨扰,以及阳光移步的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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