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晨,那莲,那光阴 |
正文 | 夏之梦,骤然惊醒,竟难入眠。 曾经调侃先生起得早,是老头了。如今也要暗笑自己,是老太了。 不如出去走走,迎接晨曦的问候。 小镇,醒了。 三三两两的行人已向菜场走去,几家熟食店也早早地开了门,张罗着迎客。 最火热的应该是包子铺,蒸笼里腾腾的热气袅袅地向外飘散,“刺啦啦”的炸油条声是永不褪色的记忆。它曾霸占过我的童年,是咬在舌尖上的温暖。 旧厂房改建的菜场被曙光镀上了金色,恍如宫殿般明亮、奢华。镶嵌在屋顶上的“板桥便民过渡点”几个大字,熠熠生辉。时光,似乎倒退回了那段旧光阴。 曾经规模宏大的初轧厂,是小镇最早最大的乡镇企业。码头上机帆船来来往往,高大的烟囱里浓烟滚滚,炼钢炉里那一块块通红的铁块,输送带上那一条条钢铁,隆隆的机器声似乎在耳边回响。 如今,厂闭人散,只有“雪浪初轧厂”这几个字依然遗失孤立,落寞于路边一隅。 一个人,安静地走在风中。 风,从檐角飘过,从树间流过,飘着烟火的温度,混着草木的清香,乡村的气息渐渐湮没在一幢幢高楼中。 天空中飞过一群鸟儿,擦过树的发梢。 沉寂的乡野,唯有绿到处嚷嚷。偶见茄子、番茄、长豆、丝瓜水灵灵地挂着,狗尾巴草随意地舒展。 “草在结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万物静籁,我在其中。 站在拆迁的村庄旁,进溪桥、董家弄、顾巷,这些曾经留下我童年足迹的村子已荡然无存。我,轻轻地一叹。 莲,醒了。 经了昨日的一场怒风,一场苦雨,依然亭亭,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素贞。 那粉色的莲,有着最清澈的明媚,最放荡的曼妙,最从容的潋滟。 那庞大的晨光里,她们俏立着在等谁来?周敦颐,周邦彦,杨万里,张大千,黄永玉? 无论你来或不来,她都一任群芳妒地开着, 孤芳自赏亦是悦心悦目。 内敛,羞涩,清丽,慈悲,隐忍,清远,淡然,贞静,冷艳,嫣然。 有一种风雅,叫莲。 有一对鹤发童颜的白衣老者,挥舞着长剑,在塘前如莲翩翩。 光阴在他们的眼角绽放出花朵,让笔直的青松驼了背。但他们脸上的光芒灿烂,动作逍遥洒脱。那是光阴赠予他们的灼灼之姿,硕硕风骨。 他们以赤子之心热爱着生活,心若年轻,何惧岁月老去? 银丝在风中飞扬,无比的青春。 一个人,越走越快,像风一样自由,像风一样空灵,像风一样轻盈。 我的脸上,漾着铜的赤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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